时光清浅,不负相遇

题记:小时候,你们是蹒跚学步的跟屁虫,我是挡在前面的小堡垒。那些笨拙的爱,是作为姐姐不可或缺的责任。岁月在打闹中溜走,后来,时光把稚童抽成挺拔的少年。小时候我来爱你们,长大后那句还你们爱来我,不是承诺,而是流淌在血脉里的本能回响。

我们从来不言谢,因为手足之情早已超越任何言语。何为姐妹?便是幼时我为你们遮尘,余生你们为我撑伞,在名为“家”的星河里,做彼此永不坠落的恒星。一声姐姐,一生的守候;一句妹妹,便会披荆斩棘而来。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都三十一岁了,而你们也已经快三十岁了,我们相互陪伴已经走过了快三十个岁月了,那些我们共同生活的日子我想我们大概都能记得!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打过架的日子,都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想起来这些时光,都觉得是一份最珍贵的回忆。

我在家排行老大,我总喜欢称自己为大姐大,我有三个妹妹,大妹比我小一岁,二妹比我小三岁,小妹比我小五岁。

壹  童年的欢声笑语

门前小树林的秋千

在那个弥漫着温馨气息的小镇里,午后的阳光总是懒散地洒在每一个角落。狭小的乡村道路上,斑驳的树影在地上绘出一幅奇形怪状的画,就如同我和妹妹们的生活,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充满无限精彩。

在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里,我和三妹、小妹几乎是形影不离。那时候,家门口的小树林就是我们的“王国”。

小树林深处,一小块地安静地拢着残留的夕阳。几缕昏黄的光迟迟不肯褪去,穿过枝叶缝隙斑点般伏在青草地上。就在那里,两根粗麻绳系着块光滑粗糙的木片上,悬着半空,微微晃荡的秋千架是儿时我们姐妹的乐趣之一。

小妹踮着脚尖猛扑过去,双手抓住冰冷的绳索,急不可耐地扭头就喊:“姐姐!推我!快推我呀!”三妹不慌不忙地跟着,却抢先一步坐在了木板上,故作老成地晃晃双腿:“我先来试试稳不稳。”

我一笑,双手轻轻搭上三妹的后背,徐徐用力往前送。她身子先是微微一缩,接着随着秋千的节奏超前荡去,妹妹的辫子飞散开来,宛如小小的翅膀。她咯咯地笑着,笑声擦过门前小树林的静谧,碰落了树上的几片早熟的黄叶。

小妹在一旁早已站不住脚,小鹿似的蹦跳催促:“该我啦!,到我啦!”三妹舍不得离开,故意慢腾腾停下,撅着嘴滑下来。我弯腰抱起那总是翘着小辫子的小妹,轻轻放到秋千上。她两只小手立刻紧紧握住了绳索,身体绷着直直的,眼睛里充满期待的星光:“姐姐,我要飞得高高的!”

我探身向前,用力一推,木板便载着小小的身驱倏地向前荡了出去,越升越高,越飞越远,仿佛要去触摸那头顶的蔚蓝天空。小妹的尖叫混着欢笑,像一串清脆的银铃,惊起远处树上一只鸟雀。

我退开两步,看着两个妹妹的身影轮流高高荡起,又稳稳回落。夕阳西下的树林逐渐浸染了一层更深更暖的橙红。

太阳终于沉落,树梢顶端只余最后一缕柔光。二妹和小妹并肩坐在秋千上,微微晃悠。暖色的光影静静流淌在她们满足的笑脸上。

我们该回家了,她们跳下秋千,我们还会比赛谁先进家门,跑到最后的人负责关大门给大门上锁。每次都是意料之中,小妹每次是最后一个,作为姐姐只能帮忙关大门给门上锁。

田野与溪涧的狂欢

阳光穿透槐树叶缝隙,洒在小径上如同跳跃的金箔。我和三妹、小妹赤脚冲进溪水,凉意裹着脚踝漫开,踩碎的水花溅湿裙摆,惊起停驻的蝴蝶。妹妹们圆嘟嘟的脸涨得通红,高举沾泥的蒲公英喊道:“姐姐看,我们抓住夏天了!”我们三个人追着蜻蜓奔过麦田,倒伏的麦秆成了天然赛道,草屑沾上发梢也浑然不知。

秘密基地的幻想王国

老墙根下的自行车棚是专属“城堡”,旧毛毯搭成帐篷,碎石块砌出灶台。我把捡来的破碗当成锅,三妹揪下草叶当成米,抓起土作糖,枯枝搅动落叶“做粥”,煞有介事地分配“美食”:这碗美食粥是姐姐你的,这碗是妹妹的,喝了能变成花仙子!树洞藏着的玻璃弹珠、瓦片下压着的糖纸,都属于王国的“宝藏”,胳膊上用圆珠笔画下的手表,妹妹随口一句几点了,引得三人咯咯笑作一团。

我的二妹,从出生后寄养在外婆家,我只有在相册里看过她的满月照,照片里婴儿胖乎乎的脸。看着甚是可爱。二妹十岁的时候,母亲告诉我说:她要去外婆家领回二妹,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母亲去了外婆家,一个礼拜她带着我的二妹回来了,初见她的场景我至今都记得,辫梢的红头绳早已褪成粉白,洗得发薄的碎花裙裹着清瘦身体,像株被风吹歪的麦苗。当母亲呼唤她的乳名时,告诉她我是姐姐,母亲将她往前轻推。她突然攥住衣角后退了半步,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那是一种幼兽面对陌生温暖的防备姿态。

母亲再次告诉她,这是你姐姐呀!妹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瞳孔里泛起迷茫的雾气。母亲用手擦擦眼角催促:“快叫人呀!她却突然扑进妈妈的怀抱里,闷声哭了——哭声像撕开的棉布,扯得人心头发颤。

我拿出我的水果糖,我剥开一颗橙子味的硬糖递过去,她迟疑片刻接过,舌头小心翼翼的舔了下糖块,忽然破涕为笑。沾着泪珠的睫毛扬起时,我瞥见那笑意与母亲如出一辙的梨涡。

晚饭时她仍不敢和我们挨着坐,却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我碗里。夜里同睡土炕,我假装翻身碰到她冰冷的小脚,她僵了僵竟没有缩回。我顺势握住她的手,她哧哧笑了起来,反手扣住我的手指,温度从指尖蔓至心口。

十年的沟壑岂能一朝填平?但血脉是暗河,总在嶙峋岁月下悄然奔涌。妹妹的归来像一株漂泊多年的蒲公英,终于找到扎根的土壤。

皮筋绷起的童谣世界

夕阳将乡村染成蜜糖色,三妹把皮筋绷直在自己的腿上,小妹也照着她的样子把皮筋绷直在腿上,二妹早已按耐不住,鞋尖点着地面打着拍子,马尾辫随身体轻晃,宛如待跃的小鹿。

她嘴里念着:“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皮筋缠绕脚踝的刹那,她惊呼着歪倒,却撞进我张开的怀抱里,四人笑作滚地葫芦。

皮筋在暮色中泛着柔光,妹妹们累瘫在地上,小辫松散,鞋面沾满草屑。收拢皮筋后,二妹把皮筋绕成七彩线圈塞进我口袋:“姐姐,放你这里保管,明天我们接着玩,我们四个人手拉手回家了。

那根橡皮筋绷紧的何止是游戏规则,更是姐妹间无形的羁绊——如此寻常,却足够温暖一生寒凉。多年后橱窗里镶钻的跳筋玩具琳琅满目,却再也回不去那时的时光。

烟火日常里的甜味片段

一颗冰糖要掰成两半,妹妹们踮脚舔着我掌心糖屑的样子像只馋猫;偷藏的杏子秘密分食,果核也要比谁吐得更远。最难忘时冬日里火炉边,烤红薯的焦香弥漫小屋,我剥开烫手的外皮,吹凉了塞进妹妹们的嘴里。

疯闹中的温情碰撞,为抢布娃娃滚做一团,揪头发、咬手指的“战争”总以眼泪告终,可不到一会儿又头挨头挤在窗边。

童年是条单行道,幸好我们曾并肩奔跑——辫子扫过我脸颊的触感,至今仍是抵御世间寒意的火种。纵使岁月冲刷,那些紧握的小手,相抵的额头,早已在血脉里栽下永不调零的春天。

现在长大了,儿时的时光却是我童年记忆里最闪耀的片段。只不过当时天真的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纯粹的快乐,会在后来的日子里变得有些遥远。现在,我们早就住进小康村,每次回娘家和母亲去老院子走走,都会想起在某一个秋冬之际,弥漫起了紧张的气氛。那一天,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我和妹妹因为抢一本画册吵了起来。我仗着自己年龄大些,一把从妹妹手里夺过画册,妹妹的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你就会抢我的东西! ”她哽咽着冲我喊道,然后转身跑回了屋里。望着她那小小的、委屈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愧疚感,手里的画册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贰  上学时代的交响曲

清晨的阳光刚艰难地挤过窗帘缝隙。家里已然奏响了“上学进行曲”的前奏——混乱的序章。厨房里传来妈妈催促早餐的喊声,屋内穿着歪歪扭扭的校服,头发还像个炸毛狮子的小妹,门内传来三妹慢悠悠、带着牙膏泡沫含糊不清的声音,不知道嘴里说的是什么,二妹则是拎着书包,一脸不耐地靠在墙边,冷冷地抛出一句:“你们再墨迹,我可自己先走了。”她是行动派,最烦磨蹭,眼里透着一股同龄人少有的“冰镇感”。我作为大姐大夹在中间,像个焦头烂额的协管员:“三妹你快点!二妹你别急,等等小妹!小妹你的书包拉链还没有拉,妈——我的红领巾呢?空气中弥漫着牙膏的清香,还有一丝丝即将迟到的紧张火药味。四个书包如同四座等待出征的小山。每天清晨,从家门成功突围,仿佛都是一项需要精密配合的团队作战任务。

终于冲出家门,四个人并排走在通往学校的林荫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的光影。“大姐,帮我拿一下水壶嘛,好重哦”,小妹撒娇地蹭过来,大眼睛扑闪扑闪。我无奈地接过那个印着兔子卡通图案的粉色水壶。

“幼稚。”三妹瞥了一眼,加快步伐走在最前面。

“喂,你才幼稚!大姐就是喜欢帮我拿!”小妹冲三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开始报告她昨晚做的梦。

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交换着零食,讲起学校的糗事,经历着这样小小的摩擦与瞬间的“姐妹同心”。我们的影子在晨光中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虽然在同一个学校,但不同年级的我们,大部分时间散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失联”。

课间操时,站在高年级队伍里的我,总能一眼在她们班级里找到她们,二妹动作标准的像教科书,一丝不苟;三妹则带着敷衍和不耐烦,动作幅度不大但干净利落;小妹则最活泼、有时还会偷偷对着我们这边做个笑动作,被发现后就调皮地吐吐舌头。

放学后,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走出校园,仿佛卸下了在学校里各自扮演的角色,重新变回那个吵闹、依赖、彼此嫌弃又无比亲密的小团体。回家的路,又将是另一场欢声笑语(或鸡飞狗跳)的开端。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突如其来的暴雨,四个人在雨幕中艰难前行,雨伞下是四颗紧紧相依的心。我搂着小妹的肩膀;回头望去,二妹的伞几乎完全歪向三妹那边,雨水顺着她垂下的发丝滴落,三妹则紧紧抱着二妹的胳膊,仰着头似乎说着什么,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安心。

雨水哗哗,地面捡溅起浑浊的水花。那一刻,脚下的路湿滑泥泞,肩上的书包沉重,但看着身边的三个妹妹——在倾斜的伞下用半边湿透的肩膀为三妹撑起一片小小的晴空,还有一个照顾着妹妹懵懂的大姐我。这不仅仅是一场雨中同行,更像是一次无声的宣告:无论风雨多大,我们是彼此的屋檐。书包的重量,似乎被另一种更坚实的东西分担了。

这样的日子,充满了琐碎的烦恼、小小的争执和无数温馨的瞬间。我和三个妹妹一起上学的时光,就像一幅动态的、有些吵闹却色彩斑斓的画卷。那些课间操偷偷交换的眼神,那些共享的零食,那些雨天倾斜的伞和湿透的肩膀······所有这些片段,共同构成了青春年华里最独特、最珍贵的家庭记忆。它们沉甸在心底,成为日后无论走多远都在无比怀念的“家的喧嚣”和“成长的见证”。

错位的齿轮:初中与小学的时差!

清晨6:30,我要背着沉重的的书包冲出家门时,三个妹妹还是静悄悄的。她们的小学生活从8:00开始,而我的早自习已像一条勒紧的绳索。

我的初中在我们小镇上,我们乡村小镇上只有一个中学,十里八村的适龄孩子都汇聚在这里。

学校距离我家大约七八公里,是没有公共交通的,所以每天的交通工具,就是我妈妈给我买得一辆飞鸽牌的蓝色的自行车。这辆蓝色自行车和那个背着书包骑车的画面,就成了穿行在那条沙土马路上微不足道的风景。

每天放学,我背着沉重的书包骑着自行车回家,而她们用五毛钱分享一根根买的雪糕。书包重量的对比成了隐喻——我的装满了《地理》、《生物》和《文言文全解》,她们的贴着卡通贴纸的帆布袋里躺着水彩笔和图册。

过去周末的四姐妹挤在一起看电视剧的画面逐渐消失。当我对着数学试卷焦头烂额时,她们举着新画的公主图推门而入:“姐姐你看!”我抬头瞬间瞥见画纸上的七彩裙子,却只能掐灭笑意:“等会儿,这道题还没有解完······”

尽管时空错位,我们仍像四株根系纠缠的植物,在石缝里中摸索彼此的温度。

考试失利,躲在房间里闷哭。门缝里突然塞进三张皱巴巴的纸条:

”姐姐哭鼻子羞羞(画着鬼脸)。

“分你我的小熊软糖”(粘着一颗糖)。

“明天我们一起打趴坏分数!”(涂鸦拳头)。

那些歪扭的字迹像小火苗,瞬间烘干了潮湿的夜晚。

五岁的年龄差让我被迫穿上“长姐”的铠甲,而这份重量重塑着我们的关系。

保护欲与孤独的博弈。

某天妹妹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我立刻冲到她们上学的路上堵人。对方见我穿着初中的校服,吓得落荒而逃。妹妹们把我当成“守护神”,可当她们兴奋地围着我说:“初中生好威风”时,我喉头却发涩——她们看不见我半夜背诵英语课文的狼狈。

三妹举着99分的语文考试卷向我邀功,我却盯着自己88分的英语考试卷苦笑。她困惑地眨眼:“姐姐你不是最厉害吗?"那一刻我忽然懂得:在妹妹们仰视的目光里,我必须站成一座不会崩塌的灯塔,即使内心已风雨飘摇。

我们的相处永远充满幼稚与成熟的奇妙混响。

荒诞的调和剂。

为了缓解我的压力,妹妹们发明了“解压魔咒”——三人围着我蹦跳念经:“难题飞走,快乐进来!”当她们把贴满亮片的“魔法棒”塞进我手里时,爆笑声中考试的阴霾真的散去了几分。

零花钱永远在流动:我买辅导书剩下的块块钱变成她们嘴里的草莓味雪糕。

我们像四颗被抛向不同高度的玻璃珠,落地时间不同,但碰撞时的清响永远共振。

或许姐妹的意义,就是允许彼此在错位的时空中,依然能做对方世界的支点——当我被函数方程式压弯脊背时,总有三双小手抵住我的后腰;当她们在未来撞上成长的峭壁时,我的影子早已在那里站成缓冲的沙坑。

飞鸽牌自行车上的泪与笑。

我马上要上初中。暑假里,母亲买回那辆闪着蓝光的飞鸽牌自行车时,车前白色网格兜在夕阳下流淌着蜜糖般的光泽。三个妹妹像发现宝藏的松鼠,围着车架叽叽喳喳:

“大姐先学!你腿最长够得到踏板!”(二妹逻辑严谨)。

小妹扒着网兜不撒手。

“后座是我的!以后载我去小卖部!”(三妹已规划领土)。

车铃被她们按的叮当乱响,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同一辆自行车上,四段参差的成长曲线在水泥地上划出迥异的轨迹。

我跨上车座时故作老成,车身却如醉汉般扭出惊悚弧线。妹妹们的惊呼追着我的背影:“左边有沟!”话音未落,我连人带车载进沟里,裤腿勾破的裂口像裂开的嘲讽大嘴。

十二岁的二妹拒绝扶车,她找出冬天的大棉袄穿在身上,咬牙冲向斜坡。当车身在失调瞬间奇迹般立稳时,她突然领悟了平衡的奥义:“原来要像走钢丝——越怕歪越得向前冲!”不出意外,还是摔了。

十岁的三妹和八岁的小妹喜欢坐在后座,每次转弯,三妹喜欢闭眼尖叫:“要翻了!”车轮碾过白杨树落叶的脆响,淹没在了妹妹二重奏般的声浪里。

学车的伤痕成为我们共同的成长印章:三妹摔倒时掌心擦出血痕,却举着破皮的手得意炫耀:“看!和姐姐上周伤的位置一样!”小妹立刻掏出珍藏的星星创可贴,贴在我俩伤口上——那幼稚的闪光贴纸,竟比云南白药更止疼。

当车轮终于被我们驯服,那辆车便成了流动的姐妹王国。

周末我们接力环骑:我掌车把控方向,二妹站蹬上坡,三妹挥舞树枝当加油旗,小妹坐在后座向路人分发野花“门票”。当车轮碾过雨后水洼,四溅的金光里,我们仿佛骑进了永恒。

“自行车是艘慢飞船,载着四个跌撞的小星球,在硌脚的现实地表划出光的航道。”

许多年后,当妹妹们回到母亲家,在一起讨论小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暑假——四双贴满创可贴的手共同扶助摇晃的车把,父亲松开的手像放风筝般悬在我们身后。落日的金粉里,四个歪斜的影子终于拧成一股向前奔涌的河。

叁  步入社会的酸甜苦辣

打工路上汗水的咸涩与教室粉笔灰之间的隔世烟火

二妹没读初中就去了一家餐厅当服务员了,她在餐厅打工日常,成为了我们课本外的残酷选修课。

周末我们去看她,看见她右食指缠着渗血的创可贴——那是被蒸笼烫伤后持续泡洗洁精导致的溃烂。她笑着晃了晃手:“现在端砂锅都不怕烫了啦!”袖口滑落时,小臂赫然显出新烫的月牙形水泡。

某夜她瘫在旧沙发泡脚,脚背凸起的骨节像错位的积木。三妹突然蹲下抚摸她左脚外翻的小趾:"这是穿大两码工鞋磨的吗?"她蜷起脚趾藏进洗变形的丝袜里:"总比你们体育课扭伤强,我这叫…职业勋章。

我们在她打工的餐厅聚餐时,裂缝在微笑下悄然蔓延。

她端上员工折扣的糖醋里脊,小妹惊呼:"二姐最懂我!"她却按住妹妹伸向餐盘的筷子:"后厨回收油做的…给你们单炒了青菜。"转身时我们听见领班呵斥:"自费点菜?工资不想要了?

二妹她以燃烧自己的方式,为我们输送非常规营养。

春节重逢时,我们像不同星系的物质相撞,迸发绚丽却致命的火花。

母亲炖了全家最爱的排骨玉米汤,二妹喝了半碗就吐了:“店里用香精调汤底······真骨头反而反胃。”

16岁初中毕业后的我,也去了一家餐厅打工。

灶台的火苗舔舐着漆黑的锅底,油烟机沉闷地嗡嗡作响,像是永远也喘不过气的老人。这就是我初中毕业后一头扎进来的世界——一家喧嚣油腻的小餐馆后厨。从朗朗读书声跌入锅碗瓢盆的撞击声,这转变快得让人头晕目眩。

空气永远是粘稠的,混合着油烟、洗洁精、隔夜的饭菜和汗水的气息,顽固地钻进头发丝、衣服纤维里。我的"工位"在水槽边,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沾着菜叶酱汁的盘子。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臂,即使夏天也刺骨,不久指尖就开始泛白起皱。洗洁精的泡沫在指尖滑腻,却又洗不掉那股深入皮肤的油腥味。有时走神,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教室里解题,直到一声尖锐的吆喝刺破耳膜:" XXX !上菜!三号桌的鱼香肉丝好了没?"瞬间将我拽回现实,心脏跟着漏跳一拍。

"服务员!"前厅的呼唤像无形的鞭子。我手忙脚乱地甩掉水珠,在油腻的地板上小跑,手里托着滚烫的盘子,指尖被烫得生疼也不敢松手。脸上得挤出练习了很久的笑容,说着背下来的礼貌用语,心里却绷紧一根弦:千万别摔了,千万别上错桌,千万别被客人刁难。记得第一次端汤,碗壁烫得我几乎脱手,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咬着牙,憋着泪,硬是把那碗汤送到了客人面前,还得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汤有点满"。那一刻,课本里的代数几何,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厨房里的时光,是用秒针一格一格熬过去的。站得久了,小腿肚又酸又胀,脚底板像踩在石子上。腰背也僵硬得难受,尤其是饭点高峰期,像陀螺一样被抽打着旋转。最怕的是周末或节假日,人潮汹涌,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手上动作再快也赶不上催单的焦急。汗水混着额头的油腻,顺着鬓角滑下来,痒痒的,也不敢拿油乎乎的手去擦。

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眉头总是皱着,目光锐利得能穿透人心。动作稍慢一点,或是不小心打碎一只碗,那压低却又极具穿透力的责备就会毫不留情地砸过来:"手脚麻利点!做事要用脑子!这盘子从你工钱里扣!"工钱……那是支撑我每个疲惫夜晚的唯一念想。月末拿到那薄薄一叠带着油污的钞票时,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言。远不足以支撑什么梦想,但每一张都沉甸甸的,沾着我的汗水,也洗刷着一点点过去的懵懂无知。我终于体会到钱原来是这么沉重地赚来的。

疲惫是主旋律,但偶尔也有些微光。厨师大哥看我年纪小,有时会悄悄塞给我一个刚出锅热乎乎的炸馒头;收银的阿姨会在我被客人训得眼圈发红时,低声安慰几句;深夜打烊后,和几个同样年轻的同事瘫坐在油腻的塑料椅上,分享着老板"恩赐"的剩菜,吐槽着难缠的客人,那一刻简陋的饭堂竟也生出些许惺惺相惜的暖意。

这段在后厨油烟里翻滚的日子,像一场粗糙却深刻的成人礼。它碾碎了我青春期残留的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书本之外的真实世界,原来充斥着汗水、忍耐和不被轻易看见的尊严。每一次笨拙地应对客人的刁难,每一次在疲惫中咬牙坚持,每一次数着那微薄的报酬,都像砂纸一样,打磨着我稚嫩的棱角。油烟味儿似乎已浸入骨髓,我知道,这段生活烙下的印记,远比初中毕业证书上的钢印更清晰、更深刻。它教会我的第一课,叫作"生活不易",而我能做的,就是在这不易中,尽力站稳脚跟,努力去理解,去承担,哪怕是笨拙,哪怕狼狈。

当汗水浸透后背,双脚站得麻木,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碗碟和永远排着队的菜单,心里会涌起一种近乎绝望的重复感。明天、后天、下个月……似乎一眼能望到头,无非是和今天的油污、汗水、催促一样的光景。这份"不易",是精神的困顿,是可能性被窄化成一条固定的、看不到尽头的传送带。那时,我才猛地惊醒:曾经坐在教室里,面对课本、黑板、试卷的日子,那看似"枯燥"的日常,包裹着多么惊人的自由和无限的可能!每一次演算、每一篇作文、每一场考试,都是在为未来铺设道路,是在积蓄力量去推开未来的千百扇门。知识的积累,是唯一不能被剥夺的财富。

月末,当那几张薄薄的、带着油污的钞票攥在手心时,沉甸甸的感觉并非全是喜悦。指尖的冻疮、烫伤的疤痕、被洗洁精侵蚀的粗糙触感,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份收入的代价。它支撑着最基本的生活,却难以负担起一个年轻人对未来的想象。当用这双因劳作而变得僵硬的手,偶然再触碰到昔日课本那冰凉光滑的封面时,巨大的反差瞬间击中了我。

那些曾经被我抱怨"难"、"烦"、"没用"的公式和课文,此刻却闪耀着金子般的光芒——它们通向的不是重复的体力消耗,而是思考、创造、选择的权力!读书时,每一分努力都像是在积蓄未来的燃料;而在这里,每一滴汗水似乎都只是为了维持当下的运转。

这份"不易"的打工经历,像一块粗砺的磨刀石,残忍却也无比真实地打磨着我的认知。它让我第一次如此深刻且痛楚地理解了:原来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安静地翻开书本,专注于知识的汲取,这看似平常甚至有时令人倦怠的"读书时光",竟是生命赠予我们最珍贵的特权,是最值得敬畏和珍惜的"容易"。那不是枯燥的负担,而是通向更广阔天地、拥有更多尊严和选择权的、铺满阳光的坚实阶梯。这顿悟,带着油烟和汗水的咸涩,却最终化成了心底一声清晰而坚定的回响:能读书,真好。

"制服袖口洗不掉的豆瓣酱渍,是少年递给世界的简历。当托盘托起的不再是碗碟,而是整个摇晃的家一一那些打滑的瓷砖与灼烫的蒸汽,都成了命运颁发的、最滚烫的毕业证书。"

刻骨遗憾:未竟的读书梦!

昏黄的灯光下,我摩挲着妹妹摊在旧木桌上的课本,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页,触感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我记得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课本——封面被摩挲得卷了边,内页写满密密麻麻的笔记。

家里姐妹众多,从小到大家里条件一直拮据,上初中的时候,其他同学寒暑假都在上辅导班,我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初中的课程有一半理解不了,所以每次考试成绩一直处于中上等,初中三年的成绩一直没有进步。

那年初中毕业后,家里的条件不允许, 加上自己考的高中也不太好,于是我放弃了学业,走上了打工的道路。

记得,那日我哭的很伤心。

那些深夜梦见自己还在学校的黑板上做习题。醒来时,枕巾浸透泪水,身体的疲惫碾碎了残梦。这份遗憾化成了执念:”我的读书梦断了,但她们必须上学!"

别人的十六七岁是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而16岁的我钻进油烟呛人的餐馆后厨。夏天汗流浃背;冬天手上冻疮裂口。

最美的年华,同龄女孩子讨论新裙子、新皮鞋时,而我的兜里只剩下50块钱还是一个月的零花钱。

发工资后,给妹妹们买新衣服、新鞋子后,剩下的钱都让母亲拿去贴补家用了。自己不舍得吃穿,每个月省下来的钱,每次见三妹和小妹都会偷偷塞给她们。

蛋糕店玻璃映出我疲惫的脸,我盯着标价牌反复心算:半小时工资=草莓塔顶那颗鲜莓。最后却捧着最大盒的提拉米苏,看着妹妹们吃的开心。奶油沾在小妹笔尖的刹那,我笑出眼泪——那是每天流了很多汗水换来的甜。

商场里我将反复试穿的连衣裙脱下,转手就买了适合妹妹们的衣服和鞋子。

书店冷气扑面而来,我直奔教辅区,指尖掠过一排排书籍,像抚摸妹妹们未来的阶梯。抽出一本《小升初全解》时,我突然顿住——封底标价像根小刺扎进心里。指节无意识收紧,看着手上冬天还没有好的冻疮,可脑海里浮现妹妹攥着低分试卷咬嘴唇的样子。“买”!我拿出钞票,却又转身抽回英语模拟卷、物理习题卷和化学练习册,嘴角扬起了笑。

台灯下,我的笔尖划过妹妹练习册的例句,小妹忽然小声问:“姐姐你打工累吗?”我笔下一滞,墨迹在纸上洇出个小太阳:“看你们好好读书,就不累了。”她们头挨着头,影子在墙上叠成茁壮的幼苗。窗外的月光淌过书页,像给未来镀了层银边。

每次休息回家,我总会买妹妹们爱吃的水果、排骨。看着妹妹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无论多贵都觉得值得。

这些瞬间,食物不在是食物,而是亲情的具象:她藏在我买蛋糕的心动里;更藏在我对她们的爱里。

真正珍贵的辅导资料,那些新衣服、新鞋子,是用我的青春装订成册的土壤——希望妹妹们终将在上面开出自己的花。

阴沉的午后,窗外的云层压得极低,空气凝滞得如同浸水的棉絮。我拨通中考查分数热线,电话那头报着三妹的总成绩——“330”,连最差的高中都上不了。

三妹听到自己成绩,她蜷缩在床角,像只被暴雨打湿翅膀的雏鸟。眼泪无声地滚落,我想开口,却见她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喉间溢出小兽般的呜咽。忽然她猛地把头埋进膝盖,爆发的哭声撞在墙壁上,又碎成尖锐的冰碴扎进我心里。

书桌上散落着让她熬夜复习的笔记,荧光笔画满的重点像一道道嘲讽的彩虹。她突然抓起模拟卷撕扯,纸屑雪花般纷飞。“三个月前······我还说的能上八中(在我们市排名第三的高中),嘶哑的呢喃混着眼泪滴砸向地板。那张被她摩挲过无数次的高中照片,此刻静静地躺在垃圾桶底,玻璃相框裂痕如蜘蛛网。

我注释着墙上的中考倒计时日历,鲜红的“0”像张咧开的嘴。三个月前她熬夜刷题时,我曾偷偷拍下她伏案的背影——那时台灯光晕里的发旋都盛满希望。如今她红肿的眼睛倒映着我僵硬地微笑,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连触碰都怕惊扰了她的绝望。

夜渐深时,她终于抬起枯槁的脸。我拾起裂开的相框轻声道:“你看,玻璃裂了,但照片上的校门还在发光。”她睫毛挂着泪珠骤然颤动,忽然死死抓住我的手,冰凉指尖深深掐紧我掌心。

当我颤抖着拥抱着妹妹单薄的肩膀时,才惊觉那具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蓄着不敢倾泻的绝望。

我依然记得妹妹考咂成绩后埋在枕头里的呜咽像生锈的齿轮,每一声都绞着我胸腔里那块名为“不甘”的淤青。我那双哭红的双眼是我时隔多年都无法释怀的事。

我和二妹已经辍学了。我本指望三妹和小妹俩个人可以好好读书,弥补我当时的遗憾。但小妹的成绩时持续下滑,三妹学习成绩还不错,我寄所有希望在三妹身上。

三妹上初中时,是她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兼化学课代表,她总能在课堂上举手抢答,答案精准如尺规作图,眼中求知光茫让老师颔首微笑。

当初陪她看考场,她的班主任自信地说过,她定能上八中。

三妹的中考失利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答案在我心里成了一个谜。

三妹初中毕业后,便一头扎进了我们乡村超市的人流喧嚣之中。

超市的日光灯管整日惨白地亮着,照得货架上整齐码发的各色商品都有种不真实的、过分的鲜艳。

每天清晨,她早早起床,骑上那辆母亲花一千八百元买的电动车,戴上头盔,准备迎战日复一日的重复。

她的工作在日化区域,接着是零食饮料,最后是酒水。她每天要销售顾客需要的商品,缺货后要去库房补货。

库房里光线惨白,堆叠到天花板的货箱像沉默的山峦。三妹需要踮着脚,用力拖拽那分量不轻的箱子,一箱箱抱到补货区。

箱子粗糙的棱角常常隔着薄薄的马甲和衣服,在她细瘦的胳膊上、肋骨旁留下一条条暗红的压痕。抱着箱子在狭窄拥挤的货架通道里穿行,箱子边沿摩擦着她的大腿,一天下来,那地方总是火辣辣的。

最考验人的是补货上架。灯光亮得晃眼,她得把沉重的箱子搬下来,弯腰,蹲下,或者干脆跪在地上,把冰冷的饮品一盒盒、一瓶瓶抽出来,填补货架上被顾客扫荡后的空缺。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她努力把每一排商品都摆放得整齐划一,正面朝外,标签清晰——这是物品摆放强调的"陈列美观"。遇到高的货架,她得使劲踮起脚尖,伸长胳膊,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紧的弓,腋下那件宽大的马甲被扯得变了形。

偶尔歇口气,躲在货架最底层的阴影里,后背的衣服因为反复弯腰搬运的汗水,洇湿了一片,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她偷偷瞟一眼旁边的阿姨,阿姨正费力地挪动一箱沉重的洗衣液,额头渗出汗珠,顺着松弛的脸颊淌下来。

除了补货,她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检查商品保质期。日复一日,她蹲在货架前,手指划过一排排冰冷的瓶罐盒袋,眼睛费力地辨识着包装上那些细小的喷码数字。过期或者临期的,需要仔细挑拣出来,登记,退回库房。这份工作枯燥得让人眼皮打架,却又容不得半点马虎。

短暂的休息时间宝贵得如同金子。她常常是忙的都没有时间喝水,实在渴的不行了,抓起自己带的那个磨损得厉害的塑料水杯猛灌几口温水。腿脚酸胀得像灌了铅,腰背僵硬得弯不下也直不起。她靠在吱呀作响的塑料椅上,听着旁边同样疲惫的同事聊着家里的烦心事,或者抱怨某个挑剔的顾客又故意把冰鲜商品放到其他货架上。她很少插话,有时,她会偷偷瞥一眼旁边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商品。那点鲜亮的颜色是她灰扑扑世界里唯一突兀的点缀,短暂地抓住她一点目光。

下班后,脱下那件浸染了各种商品气息的围裙时,走出超市大门。外面无论是热浪滚滚还是凉风习习,对她来说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可身体的烙印还在:腰背深处持续的酸胀,指尖残留的冰冷触感,以及鼻孔里似乎永远萦绕不散的奶腥味和消毒水味混合的气息。她拖着困乏的身体骑上电动车回家,身后超市明亮的灯火,依旧喧嚷不息,像一只不知疲惫的巨兽,正等待着明日朝阳升起,再次将她吞入腹中,在冰与火的夹缝里,继续搬运那些注定不属于她的琳琅满目。

肆  姐妹四个成家了

媒人搭桥牵线的天作之合。

那是秋收过后的一天,人未到声先到:“老李哥,我把小谢领上来啦!”笑声爽利地推开院门。来人正是同村的李叔,随行的还有小谢的父亲和他的舅舅、23岁的小谢走在最后头,手提两箱牛奶、一条黑兰州烟和两瓶白酒。

小谢进门时险些碰到门上,媒人李叔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扬声笑道:“瞧瞧这孩子,第一次见着老丈人是不是慌神啦!”——瞬间打破了紧绷空气。四双手交握的瞬间,冰凉指尖泄露了彼此的紧张,却又在相视一笑中融化。

小谢和父亲握手时,父亲注意到他粗糙的手,手上还有几道小伤口(知道他是干装修的,手上有伤口很正常),他微微点头。

客厅里长方形的茶几铺着一块透明的油布,中央摆着橘子果盘、苹果果盘、馍馍盘子和干果盒;还有父亲反复擦拭本就锃亮的烟灰缸;茶几上茶壶的热气氤氲着茶香。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

媒人李叔指挥落座:“小谢坐到了我的旁边,年轻人多说说话!”我则卡在两家大人的中间,抓把瓜子自然过渡话题:“这瓜子真香,超市买的还真不错。”

我低头剥开橘子,指甲掐进果皮渗出汁水,母亲暗捅我手肘提醒回应问题,我猛地抬头:“啊?你们问我工作?我现在在一家餐饮店里收银呢!

小谢双手平放膝盖上,答话必带“叔、婶”后缀。提及他的装修工作时,大家都觉得有个手艺好挣钱。

快到饭点了,我和母亲一头扎进了厨房。

母亲佝偻着腰刮鱼鳞,砧板上溅起银星班水珠,我蹲在地上择豆角时,母亲突然压低声音:“不知道他们吃辣不?”不管能不能吃辣,我和母亲换上彩椒丝——绯红明黄的彩色在玻璃万历漾开,像打翻的调色盘。

小谢执意挤进厨房帮忙剥蒜,被我给请了出来。

红烧肉在砂锅里“咕嘟嘟”冒泡 ,琥珀色的油光沿着锅铅流淌。我欲掀开盖查看,母亲猛拍我手背:“三分煮七分焖!火候不够的肉就像没处透的心事!”

鱼身斜划三刀塞姜片,蒸熟后淋热油吱吱作响,香菜叶在蒸汽中颤动如绿蝶。

当红烧排骨端上桌时,酱色油亮如包浆,馋得我口水直咽。

小谢夹起凉拌黄瓜犹豫了两秒,最终放入了母亲碗中:“阿姨你辛苦了。”

不知道客厅里聊的什么,我在厨房里洗碗透过水声——都能听到满屋哄笑中,拘谨的坚冰彻底碎裂。大人们越聊越热络:从儿女幼年的糗事,到村里人的家长里短。瓜子壳在茶几上堆成了小山,方言俚语在笑声中碰撞,仿佛“一锅煮开的饺子”般喧腾鲜活。

小谢父亲斟酒时手微颤,酒液在杯口晃出涟漪:“为孩子这缘分!干杯”玻璃杯相碰的脆响,此刻无需多言。

······

琉璃色的天幕刚褪去蟹壳青,日轮便从云推里溶出金汁,“今天是个好日子!”母亲嘴里念叨着。

我们家客厅布置得庄重温馨,茶壶里氤氲着茉莉的香气,果盘里盛着蜜饯与核桃,寓意“甜蜜和美”。

小谢家人推开大门时,父亲疾步相迎,双手交叠行拱手礼,连道“亲家来了”;母亲笑盈盈上前接过他舅舅手里的礼品,瞬时引至主桌。初次见面的微妙拘禁被媒人李叔打破:“嫂子,你家女儿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谢家的门里是烧下了高香,修行修来的。”顿时引得满堂轻笑。

媒人李叔说道“聘金拿六万六,取‘六六大顺’之意”,母亲不同意,让拿七万,金饰品让姑娘自己说,父亲适时添水茶:“现在年轻人流行三金,咱们也跟上形式走,其他捡着孩子们自己的心意办。

谈及婚宴规模,我的姑父提议酒席摆两日,小谢父亲摇头:“过去的年代两斤洋芋面待客了,心意厚薄不在排场。”媒人李叔见状拎起茶壶续茶,慢声道:“你们说的都在理!不如折个中——正日摆席宴乡邻、亲戚和好友。正日前晚宴请至亲和亲们子邻居,既全礼数又省心力?”众人点头同意,门前的喜鹊落上了枝头。

暮色初临,吃过饭,俩家大人执手相送。门前的杏树苞尖顶破青灰枝皮,五瓣薄如绡纱,托着绛红花萼像婴孩攥紧的小拳头,风一吹便颤巍巍展成玉盏。临别时,父亲握着小谢父亲的手絮叨,“往后······孩子们拌嘴还得靠咱们劝和。”此刻两只交叠的手,比起任何语言更有温度。

春种过后,阴历三月二十五日,我们举行了婚礼。

我一袭曳地白纱,蕾丝头纱下睫毛轻颤,眼角的泪水如星。当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通往礼堂大门,裙摆如云絮拂过地面,风拂时“婚纱轻轻飘动,如梦如幻”,宛若春日暖阳具象成神迹。

新郎小谢晨光镀亮侧脸细纹,西服三件套马甲下心跳如战鼓。头发一丝不苟。视线锁定我的刹那,笑意从唇角漫至眼底,喉结微动。

司仪在话筒里说着:“帅气的新郎向自己的岳父大人深深地三鞠躬,感谢他把优秀的女儿交给你”,小谢鞠完躬,父亲牵起我的手不舍的交给了他,父亲掌心老茧如刀硌醒他沉睡的担当——那茧时二十几载风霜锻打的印章,从今天开始由他接掌。

司仪在那说着:“有请爸爸退场就座——我看到父亲眼里的泪光,我应该能体会父亲对我有多么的不舍。

水晶灯折射出星斑;追光灯聚集到我们身上,我们牵起彼此的手,才倏然舒展成十指紧扣的坚定。

我们缓缓走到婚礼殿堂的中央。

我们并肩面向亲朋好友,他双手自然垂落于裤缝;我右手轻握着左手置于腹前,指尖微颤。听着司仪的口号:

感谢亲朋好友在百忙之中参加一对新人的婚礼一鞠躬。

我们同步俯身近90度,朝向大厅亲朋好友。

“ 感谢父母养育之恩二鞠躬”。

我们转向父母位置,步伐沉缓。弯腰幅度更深,几近折腰,双亲端坐椅子上,微红的眼眶强忍着眼里的泪意。

······

司仪用庄重的声音问道:“从今天开始,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富贵或者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爱她,珍惜她,忠于她,直到永远。新郎你愿意吗?

新郎小谢斩钉截铁地一句:我愿意!

交换戒指时满场寂静,“唯闻戒指划入指尖的轻响”,突然爆发的掌声如潮;花瓣如飞雪飘落下来。

婚宴大厅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光芒,宾客的欢笑声于杯盏碰撞声交织成喜庆的交响乐。我们端起酒杯走向主桌,我身穿红色礼服,他的西装很得体,俩人笑容里盛满星光。

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佳肴的温热气息,门外炊烟袅袅,烘托出人间烟火的温馨。

双方的父母身着得体的衣饰,父亲持酒杯的手臂微颤,母亲轻挽其肘,从长辈桌开始轮番敬酒。父亲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母亲轻拍他的背,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泪光。

宾客起身碰杯时,我的耳环随笑声轻晃,小谢扶住微醺好友的肩膀,水晶杯沿留下嫣红唇印。

一位叔叔举杯高呼:“喜酒不喝不够兄弟!干了这杯,情分就在酒里!”众人推辞又哄笑着饮尽。

老人咂着白酒回味,孩童偷抿果汁呛出眼泪;有人划拳拍桌,有人倚倚哼歌,台上微微醉酒的媒人李叔在高歌一曲,连窗外的太阳公公都有了醉意。

当最后一桌宾客举杯共饮,宴会厅穹顶飘落金粉,仿佛将誓言封存于时光琥珀。酒是媒,串联起两姓之好;席是镜,映照出红尘烟火里最滚烫的相逢。

说起小谢,认识他是我们上驾校的时候。

我记得我是冬天报名的,冬天的天气格外有点冷,我初次坐进驾驶室时,紧张的手心直出汗,紧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发颤,车辆启动瞬间的震动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小谢就在我们同一批学员中,总是身穿一件暗红色的棉衣,身影偶尔会在车前一晃而过。

教练车老旧皮革座椅的触感、离合器踏板的阻尼感,以及倒车入库时方向盘转动的圈数,都成了后来回忆里反复摩挲的碎片。

倒车入库总像一场“战斗”,我反复调整方向仍压到边线,沮丧低头时,却总能听见那些大哥哥们传来温和的提醒:“往左打半圈,看后视镜夹角。”

他倒车入库总压着线,我会给他指导一下。

每次我和他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 ,不会联想到日后会和他有联系,更不会想到这个人是我人生的伴侣。

我是个性格挺开朗的女孩子,长相也不差。但比起漂亮的那些女孩子,我就显得很普通了。我总能在一群人里彰显出自己的独特。不是说因为我的长相特别出众,而是我身上那种独有的亲切感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和我相处起来特别舒服。我很喜欢笑,我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充满着活力。我也热爱生活;很善良、很真诚。

十六岁出门的我,在一个只有不到两百平方米的餐厅当服务员,每天的工作就是接待客人——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拖地、洗菜、洗碗等等。

后来,来到一家工厂在化验室,进化验室唯一的要求就是人品好,耐心学和踏实勤快就可以了。

后来凭自己努力,考了驾照,学了办公室自动化软件,还拿了一个成人教育的大专毕业证。

可无论再怎么努力,现实还是会给我深深地一记耳光,十六岁进入社会,一个女孩子我连人情世故都不懂,我要学人情世故,还要挣钱养活自己和家人。哪有那么容易呀!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诱惑那么多,如果一个女孩子还在靠自己的努力苦苦支撑着生活,那她绝对是个好女孩。但凡我自己妥协一次,都不至于在生活的泥沼里挣扎,以至于让自己狼狈不堪。

还好我对自己从来不放弃。

世界上唯一可以始终拥有的东西就是过程,而时间永远都是流逝的。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梦想叫做飞翔,是有一种挣扎就是叫做成长。青春年华是奢侈的,但成长总是伴随着几许忧伤,几许迷茫。但一定要努力活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长大嫁人了

我的小妹妹出生场景我至今还记得,小小的后背上在出生那天却烫了2个疤痕,至今为止还留下了痕迹。

用妈妈的话讲小妹的出生是自带口粮,她出生后我们家生活条件有了好转,从小有我们姐妹三个宠着,可是长大结婚后,她却把她从小没有吃过的苦全吃了一遍。

小妹是我们家第二个结婚的,她结婚的时候,父亲已离开人世一年了。

元月份的九号,天还没有亮,娶亲车队是浩浩荡荡的来到家门口。车辆是清一色系着同色绸缎花球,头车是霸道铺满了红白玫瑰拼成的爱心花盘。母亲家是热闹非凡,堵门的、迎客人的.、招呼亲戚的.....

堵门的环节我没有参加,那天我的角色是“火头军”,每次家里大小事做饭、操办这些仪式从来不会少了我。

小妹出嫁了,母亲半夜里捂着被子在偷偷哭,那个小时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现在穿着婚纱要嫁人了。她不是要失去一个女儿,而是失去了“被需要”的每一个瞬间,这种难过,是看着自己用二十年的编制的温暖茧房,最终要亲手剪开一个放飞的出口,任她远走高飞。

婚车到达距男方家百米时,头车鸣笛三声,院内立刻响起迎亲鞭炮。车队停稳的瞬间,伴郎团拉响礼花筒,花瓣满天飘洒。小妹则低着头整理一下头饰,妹夫背起妹妹走上楼梯,鞋底粘上了鞭炮红屑。

婚礼是在堂姐的酒店里举行的,妹妹身披曳地的白纱,头戴缀满碎钻的冠饰,宛如像童话世界的公主。婚纱的蕾丝花边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层朦胧的雾霭笼罩着她,当她红着脸挽着三叔的手臂走向妹夫时,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嘴角还得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这一幕被摄影师和亲朋好友的相机定格成无数闪烁的光点。

宴会厅被打造得像星空下的花园,水晶灯折射出的璀璨光芒,与缠绕在廊柱上的暖白色串灯交响辉映。桌上的美味佳肴、宾客们的笑容都显得格外温柔。

听着台上司仪的主持,我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妹夫的手走向幸福,我的心里即欣慰又酸楚。

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从今往后就要变成逢年过节的短暂相聚。那些一起抢遥控器、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都成了回不去的曾经。

小妹你一定要幸福呀,虽然我哭得像个孩子,但心里其实满满都是祝福。只是需要一点的时间,来习惯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敬酒环节,妹妹穿着旗袍敬酒服,端着酒盘,妹夫拿着酒瓶,两人穿梭在亲朋好友中,此时此刻的他们一定是很幸福和甜蜜的。

回想当初小妹初中毕业后,学起了理发。

当理发学徒的第一件事就是练习洗头:水温要精准到“冬暖夏凉”,指腹需揉出泡沫却不刮头皮。有次弄疼了暴躁的女客户,被厉声呵斥“会不会洗头”,泪珠扎紧水池的泡沫里,她硬生生憋回哽咽。

深夜打烊后,她偷偷用废弃假人头练习:剪刀总卡在发丝间,剪出的刘海坑洼如梯田。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小妹也没领悟到理发的最高境界。

后来凭着自己学的那点技术,去了新疆,在新疆勉勉强强的过了几年,再后来就回到老家。我的堂哥给介绍了一个对象,就是我现在的小妹夫。

他家生活条件还可以,他们一直生活在山里,靠畜牧为生。身上缺少那么点人情世故。

我去他家的次数只有三次,我每次去总感觉到有点不自在,所以我也不常去。

今年我在新疆安家了,小妹不远万里坐着火车来恭喜我乔迁之喜,这种跨越几千公里的祝福,比什么礼物都弥足珍贵。

还记得今年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是身在甘肃的小妹她点的,这杯奶茶、这份心意足以温暖整个秋季。

作为姐姐的我,看着她从稚嫩的少女蜕变成人妻,希望在她柴米油盐的平淡里,可以经营出属于自己的幸福美满婚姻。

二妹孩子的满月宴

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婴儿床上,小侄女淼淼身穿绣有小公主满月字样的红色连体衣,手腕上戴着她姑姑买的银手镯。二妹今天正式出月,洗过澡坐在化妆镜前在打扮着自己。

今天的满月宴在酒店里举行,酒店里朋友的欢声笑语和被五颜六色的气球装扮的童话世界,正等待着一场关于新生命的庆典。

铺着红绸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寓意吉祥的物品-----毛笔、算盘、钱、馒头、苹果和玩具。小淼淼抓了一个馒头,孩子爷爷笑道:将来是一个大吃货呀!妹妹眼眶泛着红,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那一刻,所有目光都化作温柔的星光,落在这个襁褓中的小生命上。

定制的满月蛋糕做成了爱心的形状,周围点缀着云朵棉花糖和星星巧克力,插牌上写着“小公主满月啦,平安幸福快乐”。

孩子爸爸握着宝宝的小脚蘸上朱砂,在宣纸上留下印记,一旁题字“人生第一步,步步生莲花”。

二妹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小侄女,粉嫩的小脸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乌黑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大家议论纷纷,“长得像妈妈,”有人则说“长得像爸爸”。笑声如浪花般涌动,将这份初为人父母的喜悦推至高潮。

席面铺陈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大家在此刻尽情地享受着美味佳肴,酒杯相碰的脆响里流淌着“前程似锦”的祝福,像一缕清泉浸润着仪式之美。宴席渐散,二妹抱着酣睡的小侄女走来,眼中的光芒,映照着满月宴未散场的喜庆余温。而襁褓中沉睡的小生命,正被这世间的温厚与期盼,轻轻托举着,走向属于她的未来。

二妹的婚礼在2023年的冬天举行的,小伙子实诚、相貌端正,婚后的生活也是幸福的。

用二妹的话说婚姻是平凡的两个人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平淡的过完一生。有可能是清晨共享一杯牛奶的相视一笑,傍晚厨房里并肩做饭的锅铲声,或是深夜为对方留的一盏暖灯。这些重复的日常构成了婚姻的底色,正如那句“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与你共度余生时光”的恬淡诗意。

饭桌上偶然夹到对方碗里的一块肉,或是雨天共撑一把伞时下意识倾斜的伞柄,都是无需言语的体贴。

婚姻的幸福不在于完美无缺,而在于“两心相依到白头”的坚定承诺。

小时候,三妹是一个胆子特别小的孩子,遇到陌生人问话,吓得一声不吭,一个劲的直哭亦或者是躲在我的身后不敢露头。日后谁能想到,长大后她会变成了活泼开朗的女孩子。

三妹21年辞去了在镇上超市的工作,她和她同学跑到了新疆,那时候我担心她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远门。去了新疆人生地不熟的,她能不能适应。

后来, 我才发现我的担心都还多余的。其实每个人要敢于尝试自己,把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的事。

来新疆的三妹工作是在火锅店当服务员,每天清晨11点到店上班,上班的火锅店里每天都是一股牛油的味道,每天的生活是一幕幕的生活喜剧。

听妹妹说起,第一天上班,就是擦桌子,熟悉环境、熟悉同事。她蹲在餐桌旁认真擦拭,突然听见“哗啦”一声----隔壁桌的客人打翻了酸梅汤。看着褐色液体在桌布上蔓延,她举着抹布愣在了原地。直到同事飞奔过来解围。那天她学会了“服务生的眼力劲儿比抹布更重要。

后厨是另一个欢乐场。大师傅会教她处理毛肚时说:“七上八下涮九秒,多一秒都是暴残天物。”最惊险的某次切鲜切牛肉,刀突然打滑,差点切到手,师傅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小丫头,这刀比你的课本是不是不好拿呀!”

妹妹只是微笑一下。

周末的爆满时刻最见众生相。有位带金链子的大哥非要要个变态辣锅底,结果辣的直罐冰啤酒;最后又给换了一次锅底。最有趣的家庭局。熊孩子举着漏勺追跑,父母举着手机追拍,她们举着托盘追收拾。

打烊前的时光总带着温柔滤镜。有次给加班的程序员小哥上锅,他盯着沸腾的红汤突然说:“这咕噜声像在敲代码。”她们相视而笑。某晚下雨天,留着最后的老夫妇硬塞给她两颗茶叶蛋:“姑娘,暖手。”蛋壳上的裂痕像老人布满皱纹的笑脸。

当然也有崩溃的时刻。有次接待了两个生日宴,唱生日歌跑调被顾客笑称“魔音贯耳”;端汤时被烫到的手指,却要强忍着继续服务;最惨的是闻到饭香缺不能吃,只能偷偷咽口水。但当客人拍着肚子说“这顿吃的真舒服,”所有疲惫都化作嘴角上扬的弧度。

火锅店的日子让她明白,火锅不仅是味觉的狂欢,更是人情的炼炉。滚烫的锅底煮着酸甜苦辣,翻腾的气泡里浮沉着人间百态。每当夜深人静收拾完最后一张桌子,看着镜子里自己油光发亮却神采奕奕的脸,妹妹这身红色的制服里,早已裹紧了滚烫的生活热情。

三妹来新疆的四年,从一个服务员到主管的位置,往往是充满一段汗水、智慧的成长历程。

27岁的她,24年年底离开了新疆回了老家走上了相亲的道路。

相亲对象是她以前的超市老板介绍的,这个小伙子是她初中语文老师的堂弟,他们聊到自己的工作,他是一个厨师,长得浓眉大眼的。第一印象感觉还是很精神的样子。

也许是缘分来了,两个人就这样看对了眼。

相亲之后,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妹妹和妹夫会在一起看电影、去旅行、分享生活的点滴。也会在特殊节日里准备属于他们的小惊喜,感情在日复一日愈发深厚。

后来,他的父母托媒人来到我母亲家,提亲来了。

母亲看着孩子们愿意,就答应了,婚礼订在四月中旬。她排行老三,却是最后一个结婚的。

婚礼当天,三妹身穿洁白的婚纱,宛如仙子,妹夫则西装笔挺,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他单膝跪地手捧美丽的鲜花,深情地表达:“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余生请你指挥。嫁给我好吗?”

三妹点头落泪,一句:“我愿意”。此刻亲朋好友欢呼祝福。

他们交换了戒指,许下誓言:“无论顺境逆境,不离不弃。”现场鲜花簇拥,音乐悠扬。

婚宴上,亲朋好友举杯祝福,妹妹和妹夫相视而笑,眼里满是甜蜜。他们共同开启香槟,与亲朋好友分享喜悦。未来,他们将携手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共同谱写属于他们的幸福篇章。

这场婚礼不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联结,充满了爱、承诺与美好的期待。

三个妹妹结婚的事,大部分都是我这个姐姐在操办。直到现在她们都成家了。我希望妹妹们的生活冷暖有相知,喜乐有分享。嘴边的碎碎念念,终于变成了身边的岁岁年年。

时间过了好快,有一天三妹说她有了宝宝。儿时我们一起幸福成长的记忆一直深深的刻在心里,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们一起蹦蹦跳跳的日子好似还在昨天,如今我们都长大了,结婚了,承担起了为人妻子为人母的责任。我们都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出属于我们生活的人生百味。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姐妹四个曾一起走过高山低谷。当其中一人遇到困难时,其他三人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给予最坚定的支持。我们的情谊似银河星河般璀璨无垠,照亮彼此前行的道路,让每一次跌倒都成为成长的契机。

那些一起度过了无数难忘的时光——童年的嬉戏打闹,青春期的叛逆,成年后的每一次相聚,再到成家后每次回娘家的家长里短,还是每个节日的热闹庆祝,让这平凡的日子变得熠熠生辉。

未来很长,我们的故事仍在继续,无论未来的岁月如何变迁,愿我们姐妹四个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依然可以携手同行,共赏星辰,同绘未来篇章。每一天都充满阳光与欢乐,事业可以风生水起,家庭幸福美满。

这是我们姐妹的故事,希望那些有姐妹的人也可以有共鸣。更希望天下的姐妹们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能绽放出属于她们最美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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