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经理安排我的工人住三号井。大巴车到达后,罗经理早已在那儿候着,她今天打扮得非常靓丽,画了眉,搽了口红,脸上抹了粉,穿的也很时尚,和工人比起来,确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她见我下车后,满脸容地、快步地迎上去,很热情地和我握手,使我内心感觉到像见到了亲人一样的亲切。在我的印象中,这是她唯一的一次化妆,在这一后我再也没见她过化过妆,而是穿着得极为朴素的样子。
我一边安排灶上给工人做饭,一边安排工人打扫宿舍卫生及环境卫生,让工人吃饱饭后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有好多工人围着我说:他们没有被褥、没牙膏、牙刷、没有盆子、洗衣粉、没有蚂蚱凳子,有的工人还要这样那样的药品,我用笔计本仔细记着她们需要的东西,然后驱车到德令哈市去购买,回来后都按姓名所需发给了她们。
任黑狗给我说:“工人需要的东西,在每个身上钱并不多,而集中在你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个大疙瘩钱。你在发东西时应该把钱都收了才对。”
我说:“工人现在刚到,还没挣下钱,咱现在收人家的钱不好意思,就先记个账,到最后说吧。”
德令哈市的菜价很贵,在我们关内卖几角钱的萝卜、白菜、洋葱,在德令哈都要一元五角以上的价格,当地农民摆的菜摊,菜价还便宜些,但要赶早集,在十二点以后就散集了。米、面、油的价格和内地是一样的。兵马动,粮草先行。我拉了满满的一车生活用品赶回了驻地。
第二天中午,罗经理打电话告诉我,她要给我带来的工人讲话。我把工人集中在水泥路旁的红柳树下,中午的太阳,光照特别地强,晒得人直流汗水,工人们都排好队站在路旁的红柳树阴下,罗经理则站在工人对面的马路上,太阳正晒着她。
我说:“大伙拍手欢迎罗经理给咱们讲话。”工人们很配合都鼓掌欢迎。
罗经理站在太阳下,开始讲话了,她说:“首先,我代表公司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我们在公平、公正、互信友好的气氛中合作愉快。
其次我给大家讲一下在这里要注意的一些事项,第一项,要说的是这里的气候。这里的天气是早晚冷,中午热,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早晚加衣服,中午减衣服,不要闲麻烦,不然就会感冒的。这里的天空,一朵乌云飘过来就是雨,云过后天就放晴,所以每人最好带一身塑料雨衣,防雨。
第二项是这是高原地貌,空气稀薄,你们刚来会感到胸闷气短,过一段时间后就适应了。刚到这里还会出现便秘或者拉肚子的现象,这叫水土不服,我下去后给韩哥一种叫做红景天的中药材,熬成水大伙喝后会好的。
第三项不要独行动,要团队出行,这里地广人稀,初来乍到地方向不清,以免走失,若走失了,就给说你住三号井,是韩老板带来的人,我公司的人就会帮你找到驻地的。这里野生动物很多,也曾发生过伤人事件,所以大家不要单独乱跑。
第四项要讲的是,在下地之前一定要用清水洗手,洗掉手上的化妆品残留物质,我公司的干枸杞远销国外许多国家,出口时要检测四百多项指标,有一项检测不合格就卖不出去。
总之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在家住窑洞草房都比出门住楼房强,这里的气压低,水在七十度就滚开了,面条煮不熟,吃在嘴有黏黏的感觉,水也是盐碱水。困难是重重的,我们要克服,力争这次合作能够圆满结束。”
罗经理站在太阳底下给大伙讲话,只见她的脸被太阳晒得又黑又红,汗流满面,于是我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给她戴在头上,又给她递了瓶拧开了盖的矿泉水瓶。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我内心真有点不好意思,但为了给罗经理面子,为了今后的工作能顺利进行,也只有委曲自己了。
罗经理讲话,处处为工人着想,语气亲切,不摆架子,工人们都说罗经理是个大好人。
接着公司给每一个工人发一个塑料笼子,并让我把工人按姓名都编成号码,把这个号码贴在笼子上,从此每天过称记账都叫号码而不叫姓名。
经过一天的休息和准备工作,第二天我和工人都下地干活了。枸杞地块也是编号的,最小的地块是五百亩,最大的地块是一千亩,枸杞树的行距是三米,株距一米,树高约一米五,树冠是圆形的,树的叶子比柳叶宽些,肥厚翠绿,树的枝条也像垂柳的枝条一样向下垂着,这个枝条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枸杞果子。
枸杞果在太阳光照好,温度高的条件下,生长地很快,工人刚摘完第一批红果子,不几天,第二批果子就又开始红了。枸杞果子呈纺垂型,成熟的枸杞果,皮薄肉厚、果汁饱,果子像红宝石一样晶莹鲜艳。公司和我签合同摘净果,不带叶子、把子、青果、黄果,交给果汁厂榨汁用。
我站在枸杞地里,看着在蓝天白云之下,一望无际绿油油的枸杞树上,挂满了红色闪亮的枸杞果子,感到很新鲜,真是开眼界了。我在树上摘了一大把熟透的枸杞果子,一仰头就倒在口中吃掉了,很甜、糖份很高,非常可口。
我的工人看见我大口地吃枸杞就问道:“你这样吃枸杞就不怕狼吃娃看见了吼你吗?”
我笑着说:“你们想吃就尽管地吃,不要怕,管他狼吃娃还是狗吃娃,咱们是成年人,他吃不了的。”
有个工人问我听说枸杞吃多了,人就会流鼻血的,还会上火的。
我说:“枸杞果子就是个水果,营养很高,吃了人会长寿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怕什么,狼吃娃故意编故事来吓人的,他害怕人大量地吃他的枸杞才那样说的。”
我的工人在枸杞地中,感到很新鲜,她们用手机给枸杞树拍照,还拍摄摘枸杞过程的视频,发在抖音上供观众欣赏。
贵州来的工人在枸杞地中边摘枸杞边唱山歌,她们的歌声清翠嘹亮,直入云端。她们的歌声非常优美动听,但是,我听不懂歌词是啥意思。歌调也好像是电影《刘三姐》中的那样。她们在干活中嬉戏打闹,枸杞地中充满了欢声和笑语。
第一天摘枸杞,我的工人从早晨六点起床,一直干到晚上的八点收工,中午饭送到地里吃。大部分工人一天只摘了五、六十斤枸杞,一天下来挣不到一百元,而这个时候,在我们关中打零工,一天只干八小时,随便挣一百元,工人们普遍认为摘枸杞这个活,有点不合算。
我给罗经理反映了这一情况,她来到枸杞地后亲教工人摘枸杞的手法,并解释有关事情。她说:“你们刚到,不要着急,刚开始摘枸杞时,树上红的枸杞少,一天摘不了多少,等一个星期后,树上的枸杞就红得多了,到那时,一天摘个一百斤或二百斤都是有可能的。越是往后,摘的就越多,到了九月下旬,枸杞树上的叶子全落掉了,光剩下枸杞果,一天摘三百斤,往年都是有的。摘枸杞时,手法也很重要,不得法子,自然也就慢了,摘的时候要左手将树的枝条末端提起来,抖一下,枸杞果子就重直挂在枝条上了,右手的五个指头都要参与摘果子,这样一次就能摘掉好几颗果子,若只用拇指和食指来摘,那你一次只能摘一颗果子,那肯定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