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北京酷暑难耐,从西西弗书店骑行回家的路上,想起我的父亲。
在求学时候,因为家庭情况,父亲会在农闲的时候出外打工,所以我很少跟父亲相处。记忆较深刻的是有一年暑假,大概是15岁左右,母亲说想要喂猪,于是就需要盖一个猪圈。父亲是水泥工的工人,算是一个老师傅。平常乡里乡亲盖房子,修厨房,垒院墙等这些都会喊他去帮忙,手艺在附近是很不错的。所以我们家但凡建筑方面的活计基本都是父亲来弄,比如垒院墙,修厕所,修整院子等等。
这次盖猪圈的活自然交予父亲,记不得母亲因为什么不在家,就让我跟父亲一起弄。
(一)
首先父亲带我和泥,和泥的步骤是这样:首先将土堆弄出一个凹坑,在里面倒入一桶桶的水。父亲用铁锹先将坑内侧一圈的土推入水中,翻几下里面的泥之后再推一圈土。如此反复两三次,等到坑里的泥多水少的时候,最后将土坑旁边的土铲入里面,如此一来,凹坑所剩不多的水就会从缺口处流出来。这时候就需要快速的铲土,混上流出的水,反复翻动泥水,如果太干,仍需用瓢在舀上一些泼在泥上。用铁锹翻动泥时,为了让土充分的与水接触,都需要把铁锹翻过来,像切豆腐一样从一边切泥,切完以后再从下面铲起来翻到上面,如此反复才能和出可以用来垒墙的泥。
活完泥就可以垒墙了,垒墙需要先扯一根标准线标直,不然墙会歪掉。我不懂垒墙,只是在旁边搬砖提泥到父亲旁边。跟父亲一起干活的时候我们俩基本都不说话,或者说互相没什么话要讲。只记得泥很重,开始我是用铁锹铲到父亲旁边的泥盆子里,然后看着差不多快用完的时候再铲。不铲泥的时候就会去搬砖,搬到猪圈附近。整个猪圈的墙并不高,大概一米二三,但是垒起来觉得真的觉得很慢。只有铲泥也很累,一个小时不到手都要出泡了,当时并未觉得很有成就感,只是让自己觉得要努力读书,不要再干这种体力活。
后来,两个猪圈在我家大概屹立了7~8年,开始真的在养猪,一头老母猪,反反复复的养猪崽,大概两三年。我见过接生猪崽,阉割猪崽,甚至还自己给猪打疫苗,后来猪价太便宜了,也就荒废了。又开始喂羊,也喂了好几只。最后沦为了存放柴火的地方,猪圈也就在不名副其实了。
将台路上有一个红绿灯,等了一会红灯后继续向前骑行。像往常一样骑在自行车道,看到旁边一个大叔在烈日下打着陀螺,一下又一下,发出啪啪的响声,让我忽想起父亲给做的一把木枪。
(二)
父亲与母亲都是农民,所以也是相亲认识,记忆中比较深刻的除了两个人一起干活挣钱,就是父亲喝醉动手打她。因为儿时的这类经历,在我人生观里是特别在意避免冲突,吵架,打架,只希望生活尽量的平和,有问题冷处理。
自从结了婚,自己做了父亲后,时不时也会产生因带孩子产生的家庭矛盾,比如两个人因为小事吵架的事。尽管对孩子都是比较宠溺,希望给他好的生活和环境,但是首先我们是自私的,我们更在乎自我的感受而不能时刻关注周边人的反应。原生家庭带给我的影响在婚姻生活里让我偶尔需要放松自己,就像父亲打工不在家一样,我有时因为出差等事情也会个把月不在家,如此一来,就如同当年一样给自己的孩子造就了相同的状态。
父亲需要子女的认可肯定,尽管把子女养育的远胜于他们,再加上时代环境的不同,他们仍希望子女的认可。就比如买房,来自农村的父亲把老家的房子建的比较宽敞气派,希望我能回去的时候有面子,结婚的时候家里也有地方。可现实情况确是我工作在北京,城镇化速度加快,孩子要跟着我们生活,也需要城镇的教育环境,如此这般,他不会想的如此,只是想守着老家的土地,不愿离开。
对于父母的养育,感恩于心,我也会尽自己全力给他们更好的保障。但是环境和眼界已经催促我改变,他们改变的速度不及年轻人,总有一天我也会面对这样的情形。就如现在的生活,分隔两地,我生活于北京,父亲生活于老家,已经好多年这样的状态,只希望他们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