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加班太累了,本该昨天晚上就要写的日更,竟然没有完成,只好今天补上。
其实吃晚饭的时候就基本确定了这个话题的,思绪也飞得很远,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等真正定下来了,瞌睡虫就上来了,原打算小憩一刻钟,结果一小时后才爬得动,夜也真的深沉了,已经来不及写,于是放弃。
《夜深沉》在张恨水的小说里并不著名,至少排不到前几名,但我对这部书却情有独钟,至少读了有三遍。究其原因有三:
其一,小说虽然是言情的,但对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描写甚多,画面感很强,读者仿佛被带回到那个年代。书中虽然没有公然谴责,但作者对旧社会的种种不公,显然是持批评态度的,作者对社会底层人物的关爱,也是溢于言表。如果只是把张恨水小说当做言情小说看,就未免失之偏颇。
长期以来,张恨水被归入“鸳鸯蝴蝶派”,显然是不合适的,比如,八年抗战期间,张恨水就写了很多抗战题材的小说,并为此得到了民国政府限量一千人的抗日勋章。又如,张恨水反映内战期间国统区贪腐现状的《纸醉金迷》、《牛马走》等,就没有丝毫脂粉气,都是描写当时的社会风貌,谴责社会的不公的。所以,张恨水小说至少当得起“世情小说”。
其二,作者的文笔不错。张恨水的旧学底子不错,他给小说做回目的九字对,对仗工整,意味隽永,在民国章回小说里,允称第一流。而小说情节之曲折,人物心理描写之细腻,对话之生动活泼,又颇得西方小说之精髓。可以说张恨水小说在中国现代小说发展史上也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的。
张恨水也算得上是日更届的鼻祖。那时候,张恨水同时在多家报纸上连载小说,每家故事都不相同,他每天每家只写五百字,写完即转写另一篇,报馆的人拿到他的手稿立刻去排版付印。因此报纸给张恨水小说留的版面都是固定的,不用担心交稿后还要重新排版。最多的时候,他同时有六部小说在连载,而他每天晚上九点之前都能交稿,堪称奇才。
其三,陶虹和何冰主演的同名电视剧,也为这部小说增色不少。出演这部戏时,陶虹和何冰都是三十多岁的当打之年,那时候他们的名气还不是很响,但两位主角在人物拿捏表现上都相当的精准、到位,把月容和二和表演的活灵活现。当然,剧中的配角也是个顶个的,丁母、枣花、宋信生、刘明德、田金富、田嫂、丁大和……等等等等,一个个鲜活的角色,构成了一幅民国京城的世相图,里边有悲有喜,有哀有乐。
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歌也非常经典,配着二胡的幽幽韵味,非常的悲凉,如泣如诉,听着能把人带到剧情中去,与剧中人物同悲喜。
初读《夜深沉》,那时我还在读大学,一口气读了张恨水的几十部小说,对这部小说只觉得一个好字。2006年电视剧播出时,嫌进度太慢,于是我又把小说找来一睹为快,对小说中人物的命运和时代的悲哀多了几分认识。三读《夜深沉》,已是人到中年,就好比嚼橄榄快到核儿了,已没有最初的甘甜,但颊齿间的回甘,虽淡然却持久。又仿佛长夜里,巷子深处那隐隐约约的一曲《夜深沉》,久久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