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未可
08 以物易物
随着传媒基础设施建设的层层推进，技术处要管的事越来越多，尤其在总局进行职能调整以后，技术处原有的“一头一兵”状态完全应付不了。跟省人事厅要到编制后，简有君就开始琢磨人选。
张作强的意思是，可以在系统内部解决，譬如，从直属台站中选择技术人员，直接调职入编。那时，事业编转行政编，还不是领导的一句话，不像现在“逢进必考”，设了门槛，虽然，门槛还有“软硬”、“虚实”之分，好歹也弱化了某些权力与关系。
简有君自己就是技术出身，同学中，毕业后还在本行当的自然不在少数。他想，谁最合适呢？
他想起每次去发射台视察时，那个对他一口一声“处长老同学”叫得甜蜜蜜的女同学周婷。其实，说是老同学，是含糊了一点；周婷比他小5岁，当时念中专时，比自己小一届，人很活泼，长得娇小玲珑，Z市本地人，毕业后，就进了幻云山的发射台。
周婷不止一次地对这个处长老同学大倒苦水：山上海拔高，离市区太远，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山回一次家，照顾不了孩子云云。她是迫切希望自己能调到市里，就看简有君把不把这个机会给她了。
在简有君看来，他可以把这个机会给周婷，也可以给别人。如果说，一定要给周婷的话，那么，就要看周婷拿出什么一定要给她的理由了。
在陪技术处处长黄得昆去发射台调研时，简有君委婉地向周婷透露了可以调到局里的这个机会，不是临时性的借调，而是一次性入编。
他故意慢悠悠地说：“周婷，作为老同学，我最想帮的就是你。可你知道，想进机关的人，实在太多……”周婷冲他使了个眼色，肯定地说：“处长老同学，有你在，我是一百个放心。哪天咱们聚聚聊。”
别以为周婷是一枚死板、机械的技术女，技术女钻研起人情世故来，只会比纯文科女更胜一筹。周婷哪会读不懂简有君话里有话的暗示，说白了，就是说：你周婷想要到机关来，可以，就看你有什么可以给我交换的。
一周后，周婷坐着单位的车下山了，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约了简有君见面。就在这时，周婷的老公康宁坐着单位的车上山了。
他们俩是同班同学，读书那会儿就好上了，又一起分到了发射台搞技术。因为值班，一个班次是10天。
自从周婷生了孩子以后，他们就跟台里申请，把他们俩的值班时间岔开，这样一来，就可以轮流着照顾到家里。
赶到局机关时，已是下班时间，机关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除了简有君。他跟老婆黎明霞说，张作强有个讲话稿急用，他今晚得加加班。
他在办公室安静地等着周婷，他心想，不出所料的话，周婷今天应该会特意打扮一番。果然，周婷敲门进来了，看上去气色红润。
她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很自然地问简有君要杯子喝水，说：“这山上啊，就一个好处，空气好、水好，别的，真是没啥。”
简有君见她没有忸怩，顺着她的话说，“你要到局里来，可要委屈你喝不好的水了。”
周婷坐下，说：“处长老同学，你可真会打趣我。你还不知道，我是盼星星盼月亮，都想来和你一块儿工作。”
简有君拍拍自己的大腿，“好，那到这儿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
一个小时后，简有君打开办公室的门，对已走出门口的周婷说：“老同学，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会认真考虑的。这样吧，留下一起吃个饭？”
周婷抬抬下巴，对他说：“谢谢简处，今天太晚，就不麻烦您了。”
简有君点点头，合上了门。他心想：这些女人，总比男人好，身体有本钱，舍得拿出来的，总能多少换上些什么；至于换得孬还是好，就看所遇何人了。
一个月之后，周婷的调令就下来了。她被安排在技术处工作。黄得昆是名校毕业的老学究，对工作极为认真仔细。
好在周婷也不是马虎之人，和他打起交道来，也相安无事。偶尔，还能得到黄得昆在技术上的一些点拨，这对于周婷以后形成的特有的官场风格还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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