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想不到,总出现在老师们的崇拜里,活跃在模范实录书籍中的这么一位高高在上的,神一般的人物,有天会出现在我的课堂上。甚至,在我结束之后,大步走上讲台,亲自示范了一段与学生思维之间的精彩对弈。
来到龙美之前,惭愧的说,我对干老师一无所知,就算在开学之初的培训中,也仅有过几面之缘。当时就在朝凤路小学的会议室,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干老师背着双肩包神情自若,笃定地大步走来,坐在我旁边的佳文老师那追随的眼神,溢于言表的激动我至今难忘,我不理解他有什么魔力。于是,我还偷偷地搜索了干老师的百度百科,看到了满屏的成就,我惊叹。
然而,今天,在这短短的5分钟之后,我好像真切地明白了。他把数学问题搬上戏剧的舞台,与学生上演了一段快速的思维博弈,步步紧逼,不断地把问题抛给学生,推动学生不断深入思考,直到学生发现问题症结,找到自己的认知错误,回到问题的核心本质。
“田野培训”第一天,干老师在教研时说:“我们不走应试教育,当然也不要照搬南明数学,要看到教师的差异性和学生的多样性。”
我反思我自己,我曾一度认为南明数学就是玩游戏,学数学。甚至认为数学课程就应该要按照南明优秀数学教师的课件去走,这样就能达到他们的教学效果。现在我明白我错了,在网上一味地搜集游戏增加课堂趣味性和操作性实质上就是在进行变异了的应试教育。干老师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一针见血地说:“你们在网上搜索的儿歌,比如《摆臂》
我伸出右手去,我收回右手来, 我伸出右手摆一摆,右手收回来。 我伸出左手去,我收回左手来, 我伸出左手摆一摆,左手收回来。 我伸出双手去,我收回双手来, 我伸出双手摆一摆,双手收回来。
它真的能帮孩子辨别左右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样的机械操作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它所增强的孩子的肌肉记忆跟应试教育的题海战术,死记硬背完全没有任何分别。
干老师分析了左右这一节的难点,他说这一章应该分为三课时,身体的左右,物体的左右,和互为左右。我突然有了方向,同时又深深地陷入了迷惘,因为这意味着我要对我的课件进行一个重塑式的改动,而明天我就要在他的面前讲课,心里焦躁不安。
下午饭后,我坐在办公室陷入了漫长的思考,怎么能把课上的既不那么枯燥,又能以一种轻松的办法让孩子们直接对左右产生最本质的区分。我翻阅着孩子们之前对左右手的写绘作业,忽然灵光一闪,何不把孩子们的作业搬上了PPT。课上请孩子们一起来演示和模仿这些与他们日常相关的事情,增强他们左右方向感。孩子们通过演示左手拉弓,右手射箭;左手持盾,右手拿矛;左手扶碗,右手握筷;左手按书本,右手写字;左手端簌口杯,右手刷牙等等,对右手作为学习生活的主力,左手作为辅助有了深刻理解。接着,通过让孩子们找一找自己座位的左邻居和右邻居,并与其握手的活动,使他们从对左右手的认知上升到对身体左右边的认知。
然后我想,该设计一个怎样的环节让孩子们不那么机械地去练习左右,我本身就是一个游戏迷,我瞬间就想到了多种适合辅助训练孩子们左右的手游:俄罗斯方块、坦克大战、天天酷跑、极限赛车等等。但是,这些暴露年龄的游戏对孩子们来说未免太久远了,可能不会引起共鸣。怎么办……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小侄女在看《小猪佩奇》时的痴迷,于是设计了一个小猪佩奇通过躲避岩石障碍寻找乔治的游戏。果不其然,这个环节达到了课堂上的高潮。
当我做好课件已将近11点,回到宿舍,躺到床上之后依然没有睡意,脑袋里过电影一般,自己在幻象中讲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什么时候才酣然入睡。
第二天课上,我尽可能地去还原我所想象的完美课堂,然而,想象是天堂级的美好,现实是骨灰级的残酷。作为一个新手老师,控制课堂的能力还是非常欠缺。课堂上,我多次“安静”的命令引起了干老师的注意,课后教研时,他提出建议:要学会表扬学生,让学生通过表扬自觉地表现出你希望的样子。没有反馈的指令,不会带来持久的秩序。表扬一个孩子坐的端正,会影响他周遭的孩子都坐直坐正,表扬他周围的这几个孩子,就会带动一个大组遵守秩序,再夸奖这一大组将带动整个班的孩子们都达到理想的听课状态。也就是说,比起再三地要求孩子们服从指令,你可能只需三次夸奖就能达到你所想要达到的效果。他说:“你不信下一节课试一试。”说罢便展露自信的笑容。
之后,干老师还指出了一个共性的问题,就是练习单的设计。数学,就是一个需要大量练习的学科,这个大量练习不是说搞题海战术,会与不会一刀切。这一纸练习,有着它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在第三天,干老师详细讲解了练习单的设计思路:
对于知识来说,练习题不应该是教材内容的依次呈现,而应该是学生出错率最高的习题再现及变式。
对于学生来说,练习题应该要测出不同层次学生所达到的解题水平,是最初的依赖直观动作思维的水平(例如,幼儿在学习简单计数和加减法时,常常借助数手指,实际活动一停止,他们的思维便立即停下来。);还是能解放双手,利用头脑中已有表象进行的具体形象思维的水平。(如儿童计算3+4=7,不是对抽象数字的分析、综合,而是在头脑中用三个手指加上四个手指,或三个苹果加上四个苹果等实物表象相加而计算出来的。)又或者已经能够通过概念、判断、推理的形式达到对事物的本质特性和内在联系认识的抽象逻辑思维的水平(如初中一些学科中的公式、定理、法则的推导、证明与判断等,都需要抽象逻辑思维。) 只有测出他们在同一个问题上所达到的理解水平,才能够对症下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为期三天的“田野培训”结束了,这一周好像过的很快,这似乎是大家共同的感受。这一周参加了三次教研会,蹭了好几节的语文课,不停地在汲取营养,感觉这一周的我仿佛比上一周“聪明”了一点点呢,哈哈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