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要转让了,我退了房子,还未住满半年,押金不退。
签合同的时候,租赁公司说要是真的住不满半年,到时候我尽量帮你转租。提出退的时候,他说出来工作都不容易,我尽力这几天帮你转出去。语气里也替我着急。回到家之后,他说转不出去,押金退不了了。
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忽然发现,真的没什么惊喜。
又给一个朋友当了伴郎。热闹过后,开始呆在家里不出门。
那晚凌晨三点入睡,六点多醒了过来。睁开了眼后就再也毫无困意,世界一片寂静。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望着虚无。一会儿后,我想去吃个早餐。打开门出去,晚上好大的雾,路面已经湿了。还有些灰蒙蒙的天笼罩着街道。去旧屋子牵出很久不骑的小电车,我打开那扇显得很落寞的铁门。荒芜的屋子空空荡荡,久没人打扫,灰尘遍地。我这个再也回不去的家。我能想象得到那时候还有烟火气息的场景,可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那只小猫出现了。我愣了。
我也没想到,它还在。
才大半年,这个屋子就破旧得如同荒废了几十年的老宅。没有温度,没有光,没有食物。为什么它还在。当我刚回来的时候,我回这里看了下,那天我没看到它。我以为它走了。
那时候我似乎隐隐地欣喜我没看到它。它走了,就不会再撩拨我。它走了,也许找到了另一家能给它投食的人家。哪怕它开始四处流浪,翻垃圾桶找食,它也算另找了个地方,换了个活法。
它还是像以前一样跟在我后面,朝着我叫。可又不肯让我靠近它。我问它,为什么你就离不开这里呢?
它不会说话。我感觉喉咙在抽搐,咕隆咕隆在响。我用力咽了口水,提了下口罩,我转过身去,把车弄出来,骑走。我不想再看见它。
清晨凉飕飕的风吹过,口罩和眼镜挡住了大半,只剩下额头裸露在风里。我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喜欢寒冷的感觉,那样我裹在这层层包裹里,我才注意得到,我的胸膛,我的肚子,我的全身,还是暖的。
全世界都与我无关。
好安静。我好安静,周围也好安静。可我并不感觉孤独,我甚至不再寻求倾述。似乎,我就要这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