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阁是座城》
2002年的秋冬,似乎注定要收获些什么。在北京的一个雕塑艺术展上,澳门赌城叠码仔梅晓鸥因为追债认识了雕塑艺术家史奇澜,第一眼,双方暧昧的情愫就不自觉的牵引着彼此,成年人的矜持和体面,让他们以艺术为借口才走进了彼此的生活。
史奇澜是个有妇之夫,妻子还有半年多就要生产,梅晓鸥走进他的画室,三人表面热情的寒暄,似乎注定了要发生什么。
“想给你做个雕塑可以吗?”
“我有什么可雕的?”
为了了解梅晓鸥的职业、生活、性格,史奇澜来到了澳门,以艺术家对艺术的“痴”情为名接近这个女人。
“我知道来澳门是不可能不玩的,我带你去看一圈,你不要误了飞机。”她说。应了她自己的那句话:“很多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是我的客户”。
快速上手、一帆风顺,史奇澜人生中从未体验过如此快意,收割金钱的喜悦让他眼睛里透露出成功人士兴奋的光芒。“你看,我不当你的客户,怎么了解你。”他说。
再之后,史奇澜以非典暴发为由留在了澳门,在其他叠码仔的怂恿下,他玩上了赔率更高的玩法。
史奇澜消失了。
再次出现是一年以后,在澳门的一个街边餐馆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份盖饭,然后带着他的“黄花梨”来到澳门,要寻找翻盘的机会。赢的欲望让他呈现出丧心病狂的嘴脸,赔尽了他的本钱,就靠着空手套白狼,为自己的人生翻盘。
“最高纪录98万,从0到100万,就押错了这一手。”他说。
再后来史奇澜准备和赌城合作,带自己有钱的亲戚朋友来澳赌博。赢输他都有的赚,准备尽早还上他的债。
“我跟你说过,我不着急要你还钱”,“你还我的钱我一分没动,你拿去把南边的钱还了吧,这样你就能重新出山了”。她说。
史奇澜经历了绝路后隐匿于世的平静,接纳了平凡的自己,在梅晓鸥真情的感动下,重新回到了烟火中,雕琢他普通人的生活。
“戒酒就跟戒赌一样,不是不沾就是戒了,而是沾了不醉才是戒了。戒赌呢就是你赢了可以起身走就是戒了。”她说。
史奇澜在回京看妻子之前,向梅晓鸥证明他确实戒赌了,并将赢来的钱宋给梅晓鸥。梅晓鸥深知,此去他不会再回来,将二十万抛向了天空和大海。
生而为赢
这个故事是电影《妈阁是座城》中的一个故事。虚构的电影故事,似乎离我们每一个“聪明人”都很远,我们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选择,怎么可能输得倾家荡产。说的好,但人生一辈子要做那么多选择,对哪一个人来说又不是豪赌一场呢?
人的欲望从来就不单纯。
史奇澜来澳有对梅晓鸥的暧昧,有艺术家对艺术创造的坚持,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有对自我价值的证明。在赌场“赢”的“顺势”下,有对自我认知的盲目扩张,有对善意提醒的怀疑,有对家人背负责任感的渐渐丧失,有对倾家荡产的恐惧。我们在做每一个选择的时候,都和他一样,面临着种种欲望,并不像我们常常理直气壮的那样充满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正义感。
在赌场里,赢是一时的,但是输的不甘心对人的毁灭性的打击更大,赢输、输赢就是游戏中的套路,每个人都在套路中找寻并证明自己是鲜活且非凡的。当你赤条条的要面临他人对我们的审判前,我们似乎更想抓住一根靠运气的稻草,能让自己输得不这么难看,甚至证明自己的是对的。能挣扎一下,我们绝不会低头,接受亲人的愤怒。错上加错的是,在游戏的操盘人面前,除了利益,是没有体面可言的。
对对错、是非、金钱非黑即白的固有观念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根深蒂固,并不会因为艺术家清高的气质就能掩盖。当“赢”的观念不断的敲打着我们的大脑,环境的怂恿不断让你感到舒服,兴奋的荷尔蒙不断分泌,常常就是我们沉沦的开始。
大部分人都是为了一时的开心而活,不会想为什么,要去向哪里,更不允许负面的声音存在。而可悲的是,当我们在不断的为了此刻的欢愉放肆的时候,我们离自己人性中的欲望和贪婪越来越近,离自己本心的爱越来越远。
我们太需要证明自己了,“无所不能”的假象恰恰快速有效的满足了你内心的虚荣感。在与他人相处中,所有的矛盾、冲突都像是游戏中埋伏好的套路,我们甘当自己的导游,在对输赢的彼此审判中,遍体鳞伤,却觉得自己站上了正义的制高点。殊不知人生唯一的解药,是放下对世界的评判,走向内心的真诚。我想要的,我需要的,从来都不会因为他人的行为而发生改变,坚守住你自己心中的那座城,不因风雨飘摇,不因光芒炫耀。静静地矗立在心里,只是因为它在那里,因而繁荣。
无价的善良
这个世界上有善良吗?好像越是在社会底层,才越容易相信他们仅有的价值。并且从来没有人会把善良拿到台面上说说,在新闻舆论中,我们常常看到的都是在利益的制高点、在道德的制高点、在话语的制高点。效率和善良就像是你死我活的天敌。资本家看起来更像是踩着劳动人民的肩膀累积起来,假爱之名再回归社会。
“别打他的主意,我们不做他,他永远都不会是我们的客户”。拧巴的梅晓鸥心里总是有一些不忍心,她在赌场中看着游戏毁了很多人,也靠着这实现了他心中对男人的报复。但是在史奇澜面前,因为心中的一丝情愫,因为内心的怜悯,也因为自己对他家庭的愧疚,她一直做着违背自己的利益的选择。
每个人心里都有柔软的地方,却不见得在什么时候、看到谁而施展的出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靠着货币、金钱、资本累积成大厦,是人间的善良将它们黏合在一起,有了众志成城的温情。
是的,总有的时候,我们也会情不自禁地做出很多不那么理智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看起来我们都好傻,甚至很多当事人很容易就将你的善良置之脑后甚至踩在脚下。我们也常常要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钱,但好似也不是每一笔钱我们都需要,总有的时候,我们可以舍弃一些小财,选择另外一些东西。善良也是人的天性,也在我们的基因中,总会有某个场景、某个瞬间被激发了出来,让我们这个“人”的样子看起来更饱满、更生动。
职场好似和善良无关。因为每个人都有生存的需求,都有成就自己的需求,但总有人是可以放弃一部分个人利益,成就他人的,也就是这些人,得到了大家更多的爱。
因为没有人弘扬善良,而人又是健忘的,所以我们要以各种形式反复提醒,唤醒人们心中的温情,鼓励彼此。
之所以要讲这个故事,是因为人性在善恶中交替,正和我们迷茫的人生一样,常常被蛊惑,不知道向何处而生,也许我们的选择不能总是对的,但有一座城,一直就在那里,需要我们静下心来,才能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