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余闲话  一  家用御厨之路

做饭这种情,这要是谁说是天生就喜欢,那就真叫吹牛皮。一不说厨房里的烟熏火燎,二不说这做饭的常年一身的作料味,就说只一看人拣菜,洗菜,切菜,备菜的那套流程,没干过的只怕立马就心里打鼓,退避三舍。有得吃就好,干嘛自己做啊,有这时间,玩点什么不好!

我工作以前也没做过,一来呢,我家老爸那个菜做得实在是好吃,我就是能做,那也是大厨面前耍菜刀,献丑;二来嘛一直读书,既没那个机会,也没那个心思。至于刚工作时,厂里大食堂的菜虽说味道差了点,至少不会饿坏我这个大肚汉,自己做饭?别说做了,想都没想过。何况啃了十几年的书,好不容易的才从学堂里跳出来,年级轻轻的玩还来不及,谁会有心思用在这上头,那不有点宝啊!

这有人就说啦,老刘,你现在不是做得蛮好的?是做得蛮好的,我老婆和女儿以及朋友,都这么说的,以至于这个家用御厨的帽子想送人都送不了!有时候一想吧,我这也算是自己挖坑埋自己的经典案例呢。好死不死的一时冲动,到头来自食其果,怪得谁啊!

记得那个时候才二十二岁,在氮肥厂单四里面晃来荡去的好几个月,费一肚子的力气,才刚跟老婆对上眼。这对上眼归对上眼,人家也没答应说嫁给你啊!这怕还得耍点手段。情书情诗的这事哥们还拿手,老婆看得那是一个眉花眼笑的。出去玩?我这才参加工作,穷得叮当响,那几十百把块钱的工资,打点小牌还老是一个输,自己花都还不够,三不时候的去大姐二姐那儿撮个十块二十的,才将将对付下来,老出去玩还真玩不起!好在我老婆就一小姑娘,才二十,人天真,不跟我计较。这要换个人,还不老早就把我甩啰!有次在她寝室的女孩子邀她一起吃饭,自己做,我厚起个脸皮也去凑热闹。一去,那女孩子正在切菜呢,准备做饭。我看她那个切菜的架势,不熟练,慢得死,切得又难看啊,真是没法说。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我来吧。这饭我没做过,在家給老爸打个下手,切切菜,拍拍蒜这事还搞过。这手艺一露,得了满堂彩,我心里那个得意啊!这年轻人一得意吧,肯定就出事。过后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就跟老婆说,我们也一起搞饭吃?老婆说,不会啊!我胸脯一拍,做个饭还不容易!没事,我来!就这一句话,哥们我从此掉到这坑里,再也爬不出来啰!

不记得是从哪里弄的一个煤油炉子,至于煤油,哪还不好办,到处有!刚一开始吧,兴冲冲的,觉得做菜容易,以前看老爸做也看得多了,不就是放油放盐放味精吗!这一动手,才知道那个难:不是糊了就是烧了,不是生了就是老了,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一发狠,我就不信了,几个菜还我还弄不好,死了算了!不会,学啊!我这人吧,傲是傲了些,可有一点好,自己真想干的事,还是能拉下脸皮,放下身段的,不耻下问这事还真做得出来,有事没事的跟厂里的能干婆们套套近乎,请教请教,偷学了不少的私人秘籍。加上自己时不时的琢磨琢磨,辛苦操练,这一来二去的,那厨艺蹭蹭的往上疯涨,在单四栋名声大振,成了有名的爱老婆的能干男人!以至于到后来,老婆的那帮闺蜜,隔三差五的跑来蹭饭吃。姑娘们也聪明,边吃边赞美,从不挑刺,把我是哄得云里雾里的,不知身在何处!这样一来,做菜更加上心。到后来才明白,上了这帮家伙的大当了!大概是07年还是08年,老曹一家在广州安家,邀我去她家过了一个中秋,聊起那些往事故人,她说:“老刘那时候做的菜真好吃!”我笑了笑,说:“哪天去株洲給你做几个,就怕你现在看不上了。”其实那个时候大家在一起,就图个热闹好玩,好不好吃的倒是其次,何况那时我的厨艺也没有她们讲的那么好,只是那段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

再后来,结婚生女,只要在家,做饭做菜就是肯定的了,一来老婆的那老三样我实在看不上,二来自己确实也喜欢上了这个事,三来在外面吃不是太喜欢,葛优葛大爷不是有句话嘛:“家里不做饭,那还是家吗!”大意如此,原话就不记得了。特别是这几年,桑桑读高中,我就别的事都放下了,全力照顾她的生活,挖空心思的给她弄点早餐夜宵。这读书的辛苦我是知道的,别的忙也帮不上,那在这上面就不能委屈了。其实明年以后,她还能吃多少次我做的饭菜呢,到时高中一毕业远走高飞了,想吃也吃不到啊!我只能尽力的做到她在我们身边的时候,多一些平安喜乐,尽量给她多留一些温馨的记忆,走得再远,也还记得这里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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