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六月,广场上的草坪绿的很翠, 有点点的风筝在高处游曳, 成排的白杨,  挺立它的威仪。 惊起的白鸽,  旋出优美的弧线, 我也在春风里放飞我旧有的想像  ,  仿佛阳光更暖更灿 。

我拉远的目光是想得到一份可以振奋的消息,给这个我热爱的季节以温暖的注脚。

突然,在那个繁华的路口,一位老人 ,兀自撞入我的视线  。  一身不合季节的冬衣很旧了 ,    背包很大很鼓    ,    那绷紧的背带和微倾的肩膀 ,能证明它的沉重  。  退色的帽檐阻挡了半个脸 ,我看不见他的眼神。 但是,能看见他多皱的嘴角和深褐色的脖颈。  那是饱经沧桑的老榆树干一样的皮肤啊 !

他迈着让人心颤的蹒跚步伐  ,  向等候红灯而停下来的小车走去  ,  俯下身  ,头伸向车窗    ,说着什么……

是述说他的遭遇或他的不幸么  ?  然后 , 伸出双手, 那不仅仅是在乞讨啊,  也是在出卖尊严啊 !

可是那个车窗没有开启 ,就是有人向你关闭了同情和尊重 !

于是 , 你走向后一辆车,  再一次伸出你求助的手  ,黑色的车窗滑开一条缝隙  ,送出的是一个矿泉水瓶 。 有半瓶水在那里晃啊晃的。

我看到了你足有三秒钟的迟疑  , 然后接下了 。

是的,  那一刻, 你受到的屈辱一定比我的心更痛!

我看到了你扬起的头,  是抒发你的怨气还是抑制眼泪呢 ?

之后 , 你走开了, 消失在绿柳的斑驳中。 或许  ,你会离开这个路口 ,或许,  你会离开这个城市。

老人啊, 你会去哪里呢 ?是回到你儿子的楼阁呢? 还是回到你乡下的祖屋?

我每一次经过那个路口 ,都会去张望 。希望可以再看到你, 可是没有 。

没有了你的街角 ,车流滚滚  ,人流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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