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很早,才十月份已经冰天雪地,四野茫茫了。
工地上因为下雪也基本停了,我每天也只好躺在简易房的床铺上,听雪落在头顶石棉瓦上刷刷的声音。
百无聊赖的时候,常常想起家中的妻儿,年纪老迈的父母。穷困的家境迫使我不得不守在工地,为了能过上一个好一点的年。
儿子刚会走路,女儿孩还在怀里吃奶,老父亲八十多岁,母亲虽说比父亲小十多岁,可从来不喜欢干活的,这样一个家庭就象一坐山重重的压在我本就微驼的背上,时常让我喘不上气来。
父亲是在那个雪停的早上走的,当我从工地赶回家时,父亲己停在堂屋,身上盖着那床溥被,脸被纸盖着,我不曾得见父亲最后一面,也不知他最后想告我什么,我想着他咽气时的眼神大约是失望地。这成了我后半生抹不去的心痛,我记得我进家门时己痛哭不己,我跪着在丧盆里化纸,只希望父亲还能听见我的哭声,知道我来送他。
父亲不识字,话也不多,最多的时候是我见他一袋一袋抽烟,他买最便宜的旱烟,有时是别人觉得不好给他的,这是他唯一的爱好,多少次我想给他买些上好的烟,但到底都末能如愿。
父亲一生都末留下什么,唯独教会了我善良正直的做人,我的性格亦如父亲因着善良而显懦弱。但仍然柔韧而坚强。这使得我在后来的日子不管再苦再难亦能从容面对。
感谢父亲,虽然没有可颂可扬的生平,但在我心里仍然享受着父亲无言的教诲,让我受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