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荒度的三十年》(十七)短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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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多陪陪孩子我跟老板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尽管老板不是很愿意但是出于我仅仅是个兼职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林坤在回去上班之前还来了一趟我家,他以为我可以跟他一起回去,只是没想到我还待在家里有点小失落吧,但是他非常大方地表示理解。

    他说可以帮我介绍工作但是被我拒绝了,没想到这句话被母亲听到了才知道我辞职了,她一直追问着原因,没办法我只好找了个借口说业绩不好考核不过关所以就被辞退了。然后母亲不顾我的反对让林坤帮我找工作,说什么工作都会比在餐厅起早贪黑好,当着母亲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就算是勉强答应了,但是事后我还是发短信给林坤让他别找了,我不想欠他人情,而且目前这份工作我挺开心的。

  当我重新回到餐厅工作时没想到接到的是老板的辞退,他只给我一个理由就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正式工已经不需要兼职了。尽管我是兼职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是十分难过的。尽管一直都听说大学生就业难,但是没想到就一个小学生都可以做的工作我都可以被淘汰了,这种心里落差让我难以忍受。真的,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让我对未来生存的道路多了一份怀疑和恐惧。

  从餐厅到家这条十分钟的路程我足足走了半个钟,我害怕回到家的安静会更加让我感到自己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的抛弃的。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了心头占据了整个身体。

  一回到家我就像丧尸一样躺在了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犹如看到了渺茫的未来,出路在哪里?我毫无头绪?找工作面试仿佛成了我这段生活的全部。我麻木不仁再也不担心被面试官考试刁难淘汰,人最可怕的就是变成这种状态,没有悲喜没有疼痛。

  也许春节回来工作比较忙,赵勇只是偶尔的电话问候也没有出现过,有点失落,有点冲动,甚至在想如果此刻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哪怕就做一个寄生虫,做个堕落的黑天使我都心甘情愿。

  客厅的大门有人敲起,我浑浑噩噩地起床整理了一下衣服,终于有人想起我了,不管是谁我都是感动的感恩的。

  我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出门了,我害怕见到外面匆匆而过的人们,害怕见到外面高楼林立的繁荣,我就像葬身在这片浩瀚的城市海洋里,无人知晓也不足挂齿。

  开门见到赵勇的那一刻我紧紧地把他抱住,抱着他就像抱住了全世界,感觉那一刻什么都有了,没有害怕没有遗失,一切刚刚好。

  “对不起,我来晚了,刚刚送完我女儿回来。”听了赵勇厚重的声线我一下子释放了,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滴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他马上松开手里的行李紧紧地抱住了我。

  赵勇无比温柔地扶着我的小脸,当用他温热的嘴唇试图触碰我的嘴唇时我躲开了。尽管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这种肌肤之亲,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当然知道这滋味着什么,但是我还是有些莫名的害怕。

  我不知道这个陌生的肌肤之亲会不会留住他?就像当初的车明月一样,她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会不会和我一样有一样的想法?

  床的定义,是一个想千方百计即刻上来后又千方百计想即刻下去的地方。上床前,男女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上床后,男女之间的角色转变也非常微妙。就如车明月和陈新,我和赵勇。

  我把失业的事情告诉赵勇后他让我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工作也可以慢慢找。就这样我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看似美好幸福的“金丝笼”里,说好的努力奋斗呢?说好的靠自己呢?这些看似无比伟大已经根深蒂固的词语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我憎恨自己的同时我也无法说服自己摆脱对“金丝笼”的依赖。

  每天早上睡到天昏地暗才爬起来洗衣做饭,依然是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贤妻良母”这是我多么熟悉又熟练的位置,我得心应手。晚上做一顿好菜等赵勇回来成了我一天当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幸好不管多忙他都会抽空回来吃饭,然后再去上班。同样的忙碌他可以回来吃一餐饭而陈新不能,这一点让我对赵勇多了分情愫在里面,这种情愫是爱情还是恩情我分不清楚,但是我愿意这样。

  看一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每天这个时候赵勇都会回来吃饭,我依然和以前一样准时准备晚饭等他开门的那一刻我会在门口等着然后笑着说“吃饭了!”

  就在门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赵勇还有他的父母,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是我爸妈,我在楼下看到了他们所以就一起上来了。”

  “叔叔阿姨好。”我连忙打招呼。

  “妈,你看乐瑶做的菜很好吃的,你赶紧过来尝一口。”赵勇拉着他父母走到了餐桌前。

  此时我看到他父母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我知道今晚即将要爆发一场暴风雨了,我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乖乖地站在那里等候发落。

  赵勇的父母被他强行安排坐在了餐桌前,但是他们依旧一言不发。

  “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赵勇问。

  “你过来坐吧,别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赵勇母亲冰冷的语言让人发寒。

  “妈,你怎么说话呢?”

  我连忙在赵勇旁边坐了下来悄悄地拉一下他的衣角让他别说话。他父母就坐在我和赵勇的对面,我们就像两个犯人一样等待审讯。

  “今天小勇也在,我就当着他的面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蓝乐瑶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离开他,现在就以这点我就可以断定你的人品。”赵勇的母亲有点激动。

  “妈,是我主动追求乐瑶的,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好了,你们也别吵了,今天来不是吵架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要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任的,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赵勇的父亲显然理智了很多。

  赵勇父亲的问题确实一下子把我们问倒了,我和赵勇确实都没有商量过以后的生活怎么过,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我们才刚刚过上几天自以为幸福的生活现在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了眼前,难道就这样将就着过一辈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打算把乐瑶的小孩接过来,毕竟小孩陪在父母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勇,那你的孩子呢?我接受不了别人的孩子。”

  “妈......”

  “叔叔阿姨,一切太突然了我确实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过我的孩子也不需要别人来同情,他会过得很好的。赵勇,如果叔叔阿姨不想吃我做的饭那你就先送他们回去吧!我饿了想吃饭了。”我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这句话,我知不道哪里来的勇气,想起离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也许天生就是这样总在关键时刻爱逞强!

  看着赵勇送他父母回去之后心情才稍微放松下来,通过今晚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得不到祝福的感情注定是要失败的。尽管赵勇对我很好我也很想跟他好好过下去,但我们都不是圣人,离不开尘世间的烟火。我们都不是冲动的少年可以不顾一切勇往直前,时间老去,我们反而都变得胆小怕事了。

  我点了一根烟呆呆地站在阳台上,微风徐徐,突然觉得自己和杜十娘没什么两样,可悲可怜,和杜十娘不一样的是我要必须活命因为我还要养活儿子,还有爱我的家人,我比杜十娘幸运很多。

  “就当我从此收起真情谁也不给,我会试着放下往事管它过去有多美,也会试着不去想起,你如何用爱将我包围,那深情的滋味”

  一直都很喜欢听林忆莲的歌,已经忘了什么时候把手机的铃声换成了《为你我受冷风吹》尽管现在是夏天,但是我却感到一些些凉意,我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是林坤。

  “睡了吗?”

  “还没”

  “我帮你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商场做营销助理,你明天找时间过去看看吧!”

  “谢谢!”

  “你怎么了,听声音觉得你不大高兴啊,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只是我也想你过得好一点,这份工作怎么也比你在餐厅会好很多吧!”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早上就去。”

  也算是老天有眼吧,让我又一次找到了出路。所以明天的面试我想我必须通过,这是我接下来所依赖的生存之路。然而赵勇,我想他终究不属于我,那就放过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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