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坤没有急着说话,却起身去一旁的书架上拿过来了一份邸报递给她,还朝一个版面一指说:“你自己看吧!”
方秀英细看那邸报,写的却是近来济南府发生的一件大事。原来前些时候,济南府所有官员,大抵有三十多位吧?集体上奏朝廷弹劾故知府方金才,说是他在任期间虽然不知道具体贪腐了多少,但是肯定不清廉,尽管州府县衙门每年都要收缴不少钱粮捐税,可是近来一盘点却亏空不少,别的官员都兢兢业业有,恪尽职守,可见都是被方金才中饱私囊了;还说他断案时恣肆妄为,既不按照当朝律法断案,也不听取同僚们的意见,因此判了不少冤假错案,致使整个济南府都怨声载道,最近到州府县各衙门击鼓鸣冤的百姓不绝于途,都是状告方金才贪赃枉法的。还好,那些奏表并没有说方老爷是诈死,而是说他畏罪自杀,死有余辜。当然,那些奏本的主要意思是要求朝廷委派一位能提当地民情并能与当地官民和睦相处的新知府到任,以免到任的新上司又是一个不近人情的贪腐之辈,让当地官民们继续受苦。
也许是因为这些奏本中多少有些响朝廷施压的意味吧?朝廷的旨意只是同意了那些臣工们对新任知府任职条件方面的诉求,表示将尽快任命一位德才兼备的知府到任,但是朝廷并没有对方金才过分惩戒,只是责令济南府查抄了他在济南府中的房产家私,并将他现居济南府的家眷遣送回原籍。当地臣工们特别希望的对方金才开棺戮尸,圣旨中并没有说。
看罢邸报后,方秀英叹了口气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呢?父亲为官的时候,虽说不上什么好官、清官,但也不至于贪赃枉法吧?别的先不说,他在济南那么长时间,却只娶了一房姨娘,并且从马姨娘这些日子在家里的为人处事看,确实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对母亲格外地尊重,对下人们也没得说。由此可见,父亲看人的眼光不错。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是个坏官呢?”
方坤笑了笑说:“从这件事可以看出,父亲平时做事肯定也有考虑不周之处,要不,怎么就把当地的臣工们全给得罪了?也多亏今上圣名,并没有格外降罪,要不,只怕我们家就难得保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