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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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寒风夹着细雨,双双飘落在窗前,安童禁不住打了个呵欠。谁知眼尖的舞蹈老师一瞧见,拿着根指挥棒,步伐轻盈地走到安童面前。上下审视一番,似乎在琢磨着怎么在安童标准的姿势里挑刺儿。

“安童,左脚呈外八式往外站,膝盖垂直,绷脚。”老师边说边拿着指挥棒在安童身上指指点点。“努力往下压,别在那耗着。你再压不到我想要的水平,全班陪你再练四个八拍。”全班彷如听到噩耗地集体哀嚎,安童无奈地叹了口气,掰着脚板,努力往下压。

如果自己不是学舞蹈的,也不会累得连个周末都没有。其实安童自己并不喜欢舞蹈,无奈被妈妈从小威逼利诱上了舞蹈班。想到妈妈,也不知道她在家怎样了,这么冷的天,肯定会窝在家里吧。上初中以后,妈妈就很少来接送自己了,看来待会儿又得一个人回家。

吊儿郎当地,一节舞蹈课又混过去了。安童正拿着衣服往更衣室走,谁知被老师燕红叫去办公室。唉,肯定又是给我上政治课。安童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本来还想去吃附近的酸辣粉,这政治课一上下去,直接回去吃午饭得了。

燕红自小喜欢舞蹈,一路靠着舞蹈过关斩将考上重点学校。所以在一般人看来对学习没什么帮助的舞蹈,在她眼里却是通关文牒。燕红看着安童磨着步子在走,心里的怒火烧得更盛。

“别磨蹭了,我现在没心情数落你。”

听到这话,安童立马双目放光地抬头看向燕红,滋溜儿一声跑到她面前去。

“老师,您有啥吩咐,小的万死不辞。”安童目光坚定地对着安红作辑。

燕红看着这活宝是又气又笑,刚喝下的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安童,老师知道你不喜欢舞蹈。你这样插科打诨的也是在浪费家长的辛苦钱,不如这样吧,你回去和妈妈商量商量,看要不要继续学。”

安童听到这话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虽然之前说不喜欢舞蹈,但是毕竟练了这么多年,也很舍不得。自己真的很差吗?连老师都不愿意教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安童没有坐公车。她不知道怎么去告诉妈妈这个消息,妈妈是那么希望自己完成她年轻时候的梦想。就那样跟着感觉走,连什么时候走到家门口都不知道。看着那扇冷冰冰的大门,安童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

每一次爸妈争吵后,爸爸摔门而去的决绝,爸爸从外地归来开门的喜悦,更多是自己拿钥匙开门的冷清。妈妈她,好像从来不为自己开门。

这一次,就在钥匙插入钥匙孔的瞬间,门开了。

“嗨,安童。”安童看着面前的笑脸,敷衍地对着那个人勾了勾嘴角。

这一幕刚好被从书房出来安云娜看见,“安童,怎么这么没礼貌?不会叫姐姐吗?”安云娜手里拿着本红本子,上面获奖证书几个大字灼伤了安童的眼。

就在安童在玄关处换鞋的空档,安云娜已经以她惯用的淑女坐姿落座。“安童,你看你姐姐,从小学到初中,次次都拿奖学金。你舅舅出差了,她要到家里住一阵子,刚好趁这个暑假让她给你补习。”

安童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觉得奇怪。舅舅往常暑假不是要带姐姐去旅游或者让姐姐去参加夏令营的吗?怎么这次把姐姐打发到这来了?

安童光琢磨着姐姐来家里的原因,把舞蹈课停课那事儿给忘了。

安童一只脚刚踏上楼梯,安云娜便开始询问。

“安童,你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没有啊,怎么了?”安童瞪着一双无辜大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

安云娜看安童这样也不像是在说谎,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安童若是说谎,绝对是盯着大理石地板上的倒影,而不是像此刻这样敢于直视自己。

“燕老师打电话给我了。你怎么想?要不要继续学?”

安童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从小到大,妈妈哪件事情不是独断独裁,怎么突然会问起自己意见来了?

没等安童合上嘴巴,安云娜便接着说:“给你两个选择,你想继续学,可以,但是要在下一次培训中心的文艺晚会上表演节目。不继续学,也可以,这个暑假让姐姐给你补习,而且要在开学的第一次测验上有所进步,不然就还送你继续学。”

奸商!不愧是奸商!换汤不换药,这不是变着法让我暑假跟姐姐学习吗?安童愤恨地咬住下唇,眼珠子贼快地来回转溜。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姐姐安画笑出了声,“小姑,你就别为难妹妹做决定了。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来这边度假的,才不要当什么补习小老师呢。”安画说着对了安云娜使了个眼色。“安童,我好久没来你们这里玩了,你暑假就负责做我的导游吧。行吗?”安画背对着安云娜,声音饱含笑意,可安童站在她面前,愣是一丁点笑意都没看出来。那双安家人常见的大眼睛,写着很多很多故事。里头的沧桑,好像大海一般历经了无数次涨潮退潮,最后归为海纳百川的宽容。

安画的玩笑话,在安云娜听来不过是强颜欢笑,真是心疼这孩子。哥哥说找点事情给安画做,转移注意力,可既然她不愿意,那就随了她吧。

“安童,我们坐这个吧。”安画指着正在空中晃动的大摆锤,安童只能可怜巴巴地吞了吞口水。可恶,不知道我恐高啊?刚坐完海盗船就是大摆锤,早知道在家补习算了。

正在安童纠结的空档,安画已经加入购票处那条长龙了。安童在阴凉处看着安画在太阳底下排队的样子,不惊感叹,原来像她那样的人也会做这么平凡的事。

从小到大,安画就是妈妈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凡事只想着学习。每次一听到妈妈说安画又拿奖学金啦,安画去参加舞蹈比赛拿一等奖啦。每次一听到这些,安童就会很努力用功,希望得到妈妈的认可。可是自己资质平平,怎么学习都不是块上领奖台的料。

妈妈在企业管人管惯了,认定了只有优秀的人才配得到优秀的资源,才配得到其他人的尊重。而安童,遗憾地遗传了爸爸的遗传因子。说好听点是,中庸,知足。说难听点是安于现状甚至是不求上进。

每每爸爸妈妈在安童的教育问题上发生问题,爸爸总是摔门而去。而吵赢了的妈妈,却赢到了泪水的滋味和一场决绝的离婚战争。安云娜用净身出户的代价换来安童的抚养权和姓氏。

安童看着正朝着自己挥手的安画,不禁羡慕,她一定很幸福吧。有一对那么相爱的父母,自己又优秀得惹人疼爱。安童收了收四处飘散的心绪,也朝安画挥手示意,表示自己知道票买好了。

当工作人员帮自己系上安全带的那一刻,安童吓得双腿都发抖了。安画很有经验地说,“别怕,待会儿你就闭上眼睛,大声地尖叫。有什么心事,有什么烦恼,全都喊出来!啊!啊……”

“啊!啊……”

说时迟,那时快,安画传授经验的空档,机器已经启动。毫无准备安画尖叫起来,被安画吓到的安童也跟着尖叫出声。

大摆锤放肆地在空中摇动,上面的人跟着大摆锤转了个360度。尖叫声起此彼伏,有那么一瞬间,安童感觉到脸上有一点湿润。好奇心促使,她偷偷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安画哭得花容失色的脸庞。自己的手,好像也被她紧紧地抓着。那种力度,好像是一个生命的托付。

从大摆锤上下来,安童这个嚷嚷着恐高的人反倒没啥事。经验丰富的安画却一路走一路掉眼泪,一声声低迷的啜泣,引来旁人的侧目。无奈之下,安童之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安画冷静会儿。谁晓得刚一坐下来,安画就抱着安童的肩膀痛哭。

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姐姐怎么会跑来家里。以前妈妈怎么邀请她都不来,自己还以为是她在摆谱。在大城市住惯了的人哪住得惯小地方啊?可是这次听妈妈说还是她主动要求过来,竟然还破天荒地要到游乐场,不是一向最注意她的淑女形象的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一定是这样的。

“安童,你知道吗?我妈没了,我成了没妈的孩子了。”安画倔强地不让安童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依旧靠在安童肩膀上。

舅妈没了?没了的意思是……死了吗?从未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安童一下子懵了。

“我应该别让她去的,别让她去就没事了。”安画自顾自的说着。脑海里闪过母亲的惨状,那么爱美的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那张美丽的脸却不再完美了。妈妈你说过的,你说过你给我起名安画,就是希望我能成为一名画家,然后为你开间画馆,里面挂满了你的肖像画。我还说呢臭美,我应该答应你的啊,我应该听从你的安排,好好学画画的。

那个早上,安画已经被通知直升本校高中,可还是得照例去拿毕业证书。安画本来打算自己去,刚好那天有舞蹈课,妈妈就自告奋勇说要帮忙去拿了。一向形影不离的爸爸妈妈,就那样开着车出门。就是那辆转向灯坏掉的烂车,夺走了妈妈的命,毁了爸爸的下半生。听警察说,妈妈离开的时候手还伸向汽车抽屉,那里,那里正躺着自己的毕业证书。那本染了血的,红色的,毕业证书。

安童听完安画断断续续的描述,也跟着安画大哭起来。那么热的天气,两个女孩子,就在那长椅上抱头痛哭。安画为父母的不幸哭,为自己的执着哭。如果自己不是坚持着要去上舞蹈课,愿意亲自去拿毕业证书,也许妈妈还在,也许那个家还在。

现在呢,妈妈去世,外婆她们怪责爸爸没有及时修理转向灯,连葬礼都不让爸爸参加。爸爸只能在医院里偷偷哀悼,那么坚强的爸爸,从此下半生要有求于人,该是有多心酸。

安童听了姐姐经历的家变,羞愧地责怪起自己的不懂事。自己的父母还健在,母亲就是冷淡了些,或许是她的不善言辞。单单只是这样,自己就怨天尤人,蹉跎岁月。而姐姐,经历了那么大的事,还是努力地面对,坚强地活着。

安童想着想着,哭得越来越大声,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偏执和愤慨放下。夕阳下,一对姐妹,就那样什么都不管地大哭,让泪水冲刷了本不该她们承受的生命之重。

自从安童和安画一起从游乐场回来后,俩人之间完全没了隔阂。之前安童还因为着安画的优秀悄悄地妒忌着她,现在则是交心的姐妹。因为她知道姐姐已经没家了,她要给姐姐一个家,一个再也不会散的家。

饭桌上,姐妹俩个悄悄私语,安云娜心里好奇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食不言寝不语,有没有家教?”安云娜这话一说,俩人稍稍安静了片刻。

安画不怕死地顶嘴:“小姑,你说小童没家教不就是在说你自己吗?”说着还对安童挑了挑眉。

安童正努力地做到母上大人说的食不言寝不语——认真地低头扒饭。

“别不出声啊,小童,别怕小姑。小姑就是一只纸老虎,面上横。”安童总算发现了原来之前众亲戚口中的小淑女,根本就是一牙尖嘴利的小破孩嘛。

安云娜尴尬地咳嗽俩声,正色道:“吃饭!”

安画这才鸣金收兵,安童只能用眼神表示崇拜。竟然敢挑战母上大人的威严,偶像啊!不愧是老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姐姐这么开玩笑,妈妈可以不予置评。有时候自己不过做错了一丁点,妈妈为什么要那么严厉地惩罚呢?妈妈也从不跟自己开玩笑,唉,看来我真是别人家的孩子。

安云娜吃完饭,优雅地用餐巾拭了拭嘴角,“你们两个,别嬉皮笑脸了。安童,考虑得怎么样?是要继续学习舞蹈还是补习?”安童正想回答,安云娜又接着说,“其实不管你怎么选择,结果都一样,就是画画给你补习。因为,你样样都没她出色。”

你样样都没她出色。这句话一针见血地戳中安童的痛点,是啊,自己样样都差。可是,就算是这样,你有必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吗?

安童缓缓起身,努力地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是,我样样都没她好。从小到大,你哪一次不拿我和她比?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比你的好对吧?不对,我才是别人家的孩子。你扪心自问,你是对她好还是对我好?”

“我只对优秀的人好。”安云娜不假思索地回答。多年在企业的摸爬打滚,那些弱者的眼泪,她见过太多太多。她这么刺激自己的女儿,还不是为了鞭策她成为强者,不至于被人当成垫脚石?只可惜,适得其反。

安童怒视着安云娜,而安云娜则淡定地整理着餐巾。一旁安画看不下去了,姑姑这哪只是鞭策,这根本就是鞭打啊!

“小姑!童童是你女儿,不是你手下的员工!”安画给了安云娜一记当头棒喝。

安童气急,匆匆跑上房间,随手撒了当季的几件衣服扔进行李箱。拖着箱子正打算下楼,听见了安云娜的低声哭诉。

“画画,小姑不想伤害她,小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疼她。”安云娜双手捂脸痛哭。

安画在一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疼我那么疼她,小姑怎么会不会呢?”

“你不懂,当初我和他爸打官司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把童童培养成才。他她就说我的教育方式只会让童童越来越远离我。我不信,我还是不管不顾地逼她上补习班。一回家就做功课,检查作业,也不去关心她的心事。就连我和她爸离婚那会儿,我还忙得很少去顾及她。后来,她就越来越少和我说话,越来越远离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我自己在推开我女儿啊。”安云娜终于卸下了她伪装的坚强。

楼上的安童,想努力迈开步伐冲下楼,最后还是却步,只是轻轻地将行李拉回房间。

“云姐?”安云娜正和安童安画挎着手逛街,听见了背后犹疑的声音。

回过头去,正是朝气蓬勃的燕红。

这学舞蹈的就是不一样,从里到外透露出的那股气质,让人过目难忘。真不应该答应童童放弃学舞蹈,唉,不过幸好这孩子现在和自己亲近了。安云娜想着慈祥地看向安童,安童被这突然的母爱光环照射得莫名其妙。

“云姐,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跟你说一下。”燕红为难地看了看把安云娜夹在中间那对姐妹花。

安童安画自觉地松手,状若无事继续刚刚的话题。

燕红看着安童已经走远,才敢出声,“云姐?安童最近怎么了?每天都第一个来中心报道,而且上课也积极,课后也不着急走。就她身边那女孩儿,俩人最近一块来中心来得特勤。”看着燕红紧张兮兮的模样,安云娜心里一片了然。稍稍宽慰几句,便赶来找安童安画。

“老师们家长们,各位学员,欢迎观看好好艺术中心汇报演出。下面我们有请这次的开场舞,这次的开场舞有些特别,是一对姐妹要跳给她们的妈妈看的。请欣赏,《蝶舞》。”

灯光都暗了,舞台上身着绿色衣服的安童蠕动着,从远处过来的背着翅膀的安画,叼了一片叶子给那个绿色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那个绿色的身体长开了。她长出了一双翅膀,两个人各自背着翅膀在舞台上跳跃。

那双翅膀,是生命的重量,是爱的力量。

台下的观众都看懂了这个浅显却又深远的舞蹈。

安童的目光锁定在了台下那个想哭却拼命忍住的人身上。

安画看见了轮椅上的爸爸,哭着跳完了整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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