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去都显得比较匆忙,小住两晚便要离开。
于是,回去第一天的主题是接风,第二天晚上的主题便是离别前的关心:什么时候走?何种交通工具?知晓之后便是安排第三天的早餐在哪里吃,安排谁送我们。
梁实秋说: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可是,我们的这种情分是:你走,不管多大风多大雨,我都要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要去接你。
睡到自然醒,还是决定去菜市走一圈,买些自己的喜欢的家乡菜。
去到菜市场,才发现昨天的描述太小儿科,或者说昨天的描述确实是街边小贩打点擦边球而已。
新鲜的、带着泥的白萝卜;叶子嫩嫩的莴笋;白菜泛着绿光;刚刚烤熏出来的豆香;活蹦乱跳的鲫鱼;散发着香气的扎尔根;一簇簇小巧玲珑的瓢儿菜……让人心生欢喜。
买下一些,不到一会儿两手就被占满了,但觉得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买,有些贪心。
和妈妈联系,她在附近的理疗店里打发时间。和她约定好我去找她,我却因去菜市场耽搁了时间。中间,她又给我打了两通电话,但我没有接到。等到我去找她时,她已经走到家楼下。
我背了一个包,并不重。但妈妈执意要接过去背上。我哪肯,就算不重也不能让妈妈背。
和妈妈步行,准备去她家拿一双鞋。昨天试穿,非常喜欢。吃早餐的地方就在妈妈家的楼下,非常方便。
妈妈回家拿来我要的那双鞋,问我:“你还想要什么?”
我脱口而出:“我还想要你们身体健康。”
这是大实话,也是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话。
结果,我这个马大哈却将那双鞋放在了吃早餐的地方。等到想起时,也只好给妈妈打电话,让她去取一下。她在电话里笑我:“你这才有祥(本事)哦!”
当时接过来顺手就放在了脚下,吃完时忙着给其他人让座,所以那双鞋也就放在了那里。
每一次回去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叫做“回”,是“回老家”还是“回成都”。或许,都叫做“回”,又都不叫“回”。
回的,只是在某个时间段让自己心安的地方。
能够回去的,也是那个在某个时间段觉得舒适的地方。
其他的,都不算。
因为人生长河里,哪个地方于我们而言,我们都是过客罢了。
唯一不变的是:感情。不管是薄情还是深情,我们回的都是“情”。
“进乡心怯”,每次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离乡心也会怯”,每次离乡都在想下一次回乡的时间。
“哈扎拉尔说,东奔西走的人难免沮丧,只有老屋更能慰藉渴睡的人,一个人所欲的常常损害自己的心灵,但是人还是听从了欲望的声音。这一切说来真不新鲜,就在心底为自己叹一口气。”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老屋”,用以慰藉自己的精神和肉体。
回去的是“情”,“情”不可贪心,“你们身体健康”是最大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