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楚辞·九章·抽思(三)


昨天我们学习了《九章·抽思》的前半部分,刻画诗人与君不合、劝谏无望而生的忧思之情,转向了独处汉北时心情的描摹。

文章开篇诗人便以忧伤入题,用了一连串具有鲜明感情色彩的词汇,瞬间将读者引入“忧伤”的氛围,从而步入了诗人刻意营造的感情王国。

在这段诗句中,诗人通过意象化的语言表达了其深切的忧思与矛盾心境。

诗人首先表达了其郁结难解的孤寂,通过“心郁郁之忧思”“独永叹”“思蹇产之不释”等句,以“郁结的优思”“长夜漫漫”意象,刻画其因政治理想受挫而陷入无法排遣的孤独与苦闷。

接下来,诗人表达了对时局与君王的悲愤之情。以“悲秋风之动容”暗喻楚国政治的动荡,借香草指代楚怀王的易怒无常,凸显出其因君王昏聩、奸佞当道而生的愤懑与心痛。

最终,诗人产生了欲逃离现实的冲动——“愿摇起而横奔”,但“览民尤以自镇”又因百姓苦难而进退两难,在去留两难的挣扎中,诗人选择坚守,展现其虽个人遭际坎坷,仍心系苍生的崇高情怀。

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

还是把心中的话写成诗篇吧,把它进献给您,我的君王。

结:凝聚、汇集。

微情:隐微的情感,指内心深处的忠贞之情。

陈词:陈述言辞,表达心意。

矫:高举、举起,引申为郑重地表达。

遗(wèi):赠送、献给。

美人:比喻君王(楚怀王),象征理想中的贤明君主。

诗人将细微情思编织成言辞,假托赠予心中的“美人”(喻指楚怀王)。

昔君与我诚言兮,曰黄昏以为期。

先前你曾和我约定啊,说:“黄昏就是我们的佳期。”

诚言:真诚的诺言。

黄昏以为期:古代婚礼在黄昏举行,此处比喻君臣之间的约定,如同婚约般郑重。

诗人追忆君臣曾有的约定,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

羌中道而回畔兮,反既有此他志?

谁料想你半路又反悔啊,违背前言又打别的主意。

羌(qiāng):楚地方言,发语词,无实义。

中道:半途。

回畔:背叛、反悔。

他志:别的想法,指君王改变心意,不再信任屈原。

憍吾以其美好兮,览余以其修姱。

你对我夸耀你的美貌丽容啊,你对我炫示你的媚态娇姿。

憍(jiāo):通“骄”,炫耀、傲慢。

览:展示、夸耀。

修姱(kuā):美好,指外表或德行出众。

与余言而不信兮,盖为余而造怒?

和我说过的话你全不算数啊,为什么还对我大发脾气?

不信:不守信用。

盖(hé):通“盍”,为何、为什么。

造怒:故意发怒,指君王对屈原无故生怒。

最后六句,诗人痛心君王中途变卦,炫耀他人美好而对自己失信发怒,展现强烈的心理落差,同时也揭露了小人表面友善实则包藏祸心的虚伪。

诗人通过对比手法展现忠奸对立,“造怒”二字力透纸背,直指小人构陷的险恶用心,折射出屈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的千古悲愤。

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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