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岽背岗多年后,我们重返故土寻觅当年的足迹,发现环绕岽背岗的渠道已经干涸,并且有些地段都已经被填平。此情此景,勾起了当年在渠道内戏水游泳打闹的一幕幕镜头。
初次踏足岽背岗,映入我们眼帘 的是一片基本荒芜的缓坡岗坂。一排废弃的猪栏和一间小矮平房,就是我们最初所有的队产。看着这一派荒草丛生、毫无生机的景象,我们的心都有些哇凉哇凉的。
还好,沿着岗坂坡底端,一条渠道半环绕着岽背岗,向墟上延伸。渠道水面宽约3米,渠水深浅由渠道终端水轮泵站开机与否而定,或深至胸,或深至脖。渠道内,水流平缓,清澈见底。从高处眺望,犹如一条银色丝带围绕着岽背岗,给沉寂的岽背岗带来灵动;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平静的的水面上,象铺上了一层亮闪闪的碎银子,给岽背岗带来生机。
为了充分利用这条渠道,县知青办和公社领导在前期规划时,就做好了布局。在靠近渠道的地方建了一栋厨房和餐厅,在厨房边上搭建了五间简易浴室。渠道边上,平整出一块小平台,再搭上几块木板,供大家洗洗涮涮什么的。更出彩的是在渠道上面架设了一座大木板桥,桥面上游端刚刚临水,下游端略高于水面。大伙在桥面上洗衣服、洗菜等等,别提多方便了。
记得我与渠道最初的一次亲密接触,还是在那个冬季。
一天傍晚,收工回来后,我拿着铁桶准备打水洗漱。来到渠道边,想先打些水上来。在桥面的下端,刚把水桶伸入水中,灌满了水的铁桶阻力突增,我一把没抓牢,水桶脱手而出,直冲水中,瞬间沉入水底。
我愣了一下,心想坏了,我的桶被冲走了!这大冬天的,咋办?
我连忙跑到下游的水轮泵站,跟师傅们说我的铁桶被渠水冲下来了,问他们能不能捞着。师傅跟我说,这么长的水路,冲不到他们这里的,说不准在哪个转弯的地方就会停住的。听师傅这么一说,我也只好暂时作罢了。
春节假期过后,我们回到了队里。没有桶用,总是有些不方便。这天天气暖和了一些,我想,该出手了。于是,趁着午后的暖阳,灌了几两土烧酒,叫上几个同学在渠道边上看着,我脱掉身上衣服,只穿条库衩,跃身渠道中。瞬间,身子一阵痉挛——冷,真叫一个冷!
沿着渠道,我用双脚在渠底左右慢慢淌着,淌着。一开始,借着酒劲,身上还有些热烘烘的。可慢慢的随着水下浸泡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上开始有些打颤了。终于,在离下水点三百多米一个转弯的回水弯处,脚底下探到了它!当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水中沉睡了半个多月后,终于又失而复得了!虽然在刺骨的渠水中和它接触了近半个小时,当物归原主时,我还是觉得它是温柔的,亲切的。
入夏了,一天劳作下来,个个都是一身的臭汗。收工后大伙稍作休息,就一一来到渠道边。这时的渠道早已伸展开它的大臂,用一渠清澈柔软的水流,迎候我们的到来。
跃身到水中,既是洗澡,除去一身汗臭污垢;也是游泳娱乐,放松心情。就连女生也会不时的下到水中游泳洗澡。只要她们想下水,她们会早早派人守在渠道边,不让男生下水。这时我们只有耐心地等她们尽完兴,才可以下水。
这一天的疲劳到了水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别提多愜意了!也是大伙最放松的时候。女生洗完澡在桥上洗衣服,男生会朝她们凫凫水,打闹打闹,大伙之间也互相嬉戏着,渠道上下洋溢着一片欢笑声。
又是一天收工时。女生们洗完澡的在桥面上洗衣服。渠道里,男生们在尽情的潜水、翻滚。这时,不知谁潜到桥面下,伸手把女生放在桥面上要洗的衣服偷偷拿下水中。女生发现衣服被偷拿,大叫起来。大伙都纷纷伸出双手表示没拿,这个他把拿到的衣服往裤裆下一夹,伸出双手也说没拿。这下可把女生急得,只见她涨红了脸直叫唤。最后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件衣服和裹在里面的卫生巾。
要知道,那个年代女性的卫生巾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可以重复使用,用完后洗干净再在阳光下晾晒,以备再次使用。当然,一般女性是不会把这玩意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晾晒的。而小女生们对这个东西更是讳莫如深,都会避开男生,洗好后包裹在衣服里面,拿到阳光下晾晒。当下,虽然是开玩笑,可这么隐私的东西被男生拿去,都羞死了!而大伙看到这个玩意儿被他夹在裤裆里,一个个乐得前仰后合,渠道上下是一片笑声。大伙那个乐啊,把一天的疲劳全丟到九天云外去了!
这渠道里面的故事,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2017年10月写
2025年1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