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涣戴着围巾站在玉渊潭的樱花树下终于觉得有点热了。
“春天来了阿。”
“花都开了。”
童涣取下了围巾,哦,这条围巾还是L先生送给她的,过去多久了呢,童涣不想计算,身体状况总是时好时坏,让童涣不敢太放肆,这样想着,童涣又把围巾戴回去,不过没再系的那么紧了。
公共卫生间里,童涣理了理头发,涂上了一点口红,也有了一点以假乱真的好气色
午后两点的阳光达到了一天中最灿烂的时段,童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朵花,心无旁骛。
她经历了人生中最糟糕的两年,闲暇时也会回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才会变成这样。但好在童涣是个愿意接受命运的人,比起艰难的活着她更不愿意放弃自己。
傍晚五点,童涣站在公交站牌下觉得还是有点凉的,她把围巾提了提,尽量把整个下巴都缩在里面,再呼一口气,热热的。
已经等了很久了,公交车还没有来。或许是被堵在哪个高峰的路口了,童涣这样想着。她身边一同等车的有一个老太太,提着包,瘪着嘴,可能心里在抱怨公交车来的太迟。还有一对夫妻带着小女儿,女孩的头上戴着花环,许是和童涣一同从公园里出来的。稍远一点儿还站着一个男孩,背着双肩包,眼睛仔细的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浅浅的笑着,手指飞快的打着字,偶尔抬眼望一眼公交车来的方向,没有,再低头。
童涣又把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了鼻子,耳边有车驰过的风声,有女孩和父亲撒娇的说话声,转头看向男孩的时候,甚至仿佛听到了他喜悦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围巾里在口鼻共同的呼吸下起了雾气,结了小小的水珠,童涣稍稍一动,鼻尖就变得湿湿的。
不禁眼睛也变得湿湿的。
童涣的死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闺蜜在几番周折后才联系到了Z先生,而彼时的Z先生刚刚结婚不久,并不在国内。
所以当Z先生来见童涣的闺蜜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此时的童涣早已经火化成了一捧灰。
“她几乎不和任何人联络了。”
“我也是在整理她的书的时候,发现了病例背面有你的电话。”
“虽然没打通,我还是贼心不死查了你的邮箱。”
“这两年她过得不好,总是病殃殃的,我还以为她会病死呢,不过还是意外来的更早。”
“我无意打扰你的生活,不好意思,但是,我也不想看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其实如果当初她没怀了那个意想不到的孩子,她是真的想和你好好的。”
自始至终,Z先生一句话都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