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的山路弯弯

进入大茅冲片和田朗片,工作队员和生产队长一行十五六人,走出大队部,从田间的小路上到大公路,再逆行往桥头不远处转入左方向山冲去。

沿着村底一条小路而入,一米之宽,路面还有石头不时有突起,凹凸不平。里面有一条小水沟,路的两旁还长着杂草,路底一条小河弯着而来经过大桥。

路背上是一棵棵石皇树木,遮盖过这条小路,路底下零散也有几棵。一棵棵一片片篙竹环绕过村底,密到不可透风。

这条小路虽坎坷不平,而却是里面二个大片,七个生产队的群众出入唯一通道。最远的生产队二十里之多。

韩宇肩上担着,一头是捆绑的棉被,一头是个木箱。那木箱外表是竹编,却有个福字。那是他母亲的嫁妆…

那个生产队长姓覃,都近四十岁。身材高大,说起话来很清脆,双眼透视出高傲的眼神,带有强悍的气质…

他帮韩宇提着一个浴桶,还有一个挎包。挎包塞得满满的,放在桶里,手提还要经常换手。

韩宇正是落在他的生产队,看见他的眉目,并不怎么看起韩宇这个角色。他心里来说,唉…这个年轻仔,到我这里来,你能干什么呀?

韩宇在队伍当中,是最年轻的一个,同时又是最矮小的一个。李伟业和殴在伟以及黄祥几个,都显得比较高大而又壮实…

在那个时候,工作队的干部落村到生产队去,都普遍受到群众的热烈欢迎。

他们是上级派出来,一是带工资来的,韩宇曾在别的场合,听有人说是带工资的社员;二是带来外面的新闻与消息;三是希望能带领群众,改变这里落后的面貌。

真的是一条弯弯曲曲洋肠小道,前面传来一声,哦…大家闪出旁边,让他们先过。韩宇看见有二个挑着柴草的人走来,也闪出路边草丛中去,让其走过。

过了村边,又行过那田绳,田绳是路,路是田绳两用。多处还有田水流出来,行路还得小心跨步慢行,以防滑倒。

又顺着那条斜坡路而上,不算太高,而是过这山峡。肩上的担子只能直着前行,还听到唰唰的声音,旁边的草梗划着箱桶发出的响声。

哎呀…里面好开阔的啊,前面的欧在伟发出声音来…,民兵营长说,快到了,那是田朗片,四个生产队。

走出那山峡,韩宇看过去,真的是开阔。那边山脚一个村庄,再上不远又一村庄,十多间屋隐约可见。

又继续行过那田垌,稍为有点斜坡,行上又到了这个比较大的村庄。那是到村头了,经过村边还有一条村边小路。

李伟业说,好啦…我过对面那个生产队去,你们慢行呀…,队长带着他从小路落去…

欧在伟也说,我又到啦,对面山傍那条村就是了。并说上,韩宇你慢走,再见!

那个周兴成也说,我就在这个生产队这个村,到啦,也说,你二个慢慢行哦…

还有一个同志也在侧面,也到了。同生产队长一起行过去…

韩宇都一一应声说,好!再见…。哎呀,十五六个人的队伍,从这里分散开了,只剩落五个人…

那就是韩宇和黄祥,分片大队干部和二个队长。这就是说,那大茅冲片的三个生产队还未到,还要继续走路。

覃队长对韩宇说,走…我们继续行吧,并走过来说,我来帮担一担吧,换一换膊头…

黄祥那边的队长,也跟着帮挑起担子来…

韩宇手提浴桶,挂上挎包,感觉轻松些。看见覃队长帮挑着的担子,似一点儿不着力,他人长得高大。

从那村边走过之后,再斜着落坡,那条小河出现在眼前,听闻那潺潺的流水声。中间隔着不远放块石头,跨步又一块,再跨一步又一块…又一块…

这是让人跨步而过这小河,专门人为设置的。河水清清,清沏透底,还有小鱼儿成群结队上上落落,是那么欢快…

覃队长说,洗洗手,凉快下吧,黄祥说,好呀…,洗洗手,棒上洗把脸多舒服。韩宇一边洗脸,顺便吃上二口,哎呀,真爽…

经这么一洗,走起路来精神很多。离开这小河儿又继续行路,又是过一块田垌,长长的…

好啦,前面山峡又慢慢收细,又是再上坡,又是一条山路。旁边有的茅草伸到路边上来了,还会划着行人呢…

韩宇看看上下两边,真是山高林密,地下全是一片茅草…心想,难怪这里叫大茅冲…原来如此得名吧?

韩宇说,覃队长呀,这里有人买有自行车吗?他说,没有,就算买有,这条路怎么行呢?韩宇心想,这正是自己要说的,哈,你说上了。

前面分片的那个大队干部说,大队的陈副支书,他住在隔离那条村。早年买了一辆分配来的凤凰牌自行车,现在放在厅屋二楼的神台上呢…

哈哈…真是的,山路根本连自行车都走不了,买这个?以为是大村大垌?买这个够威水了呀?…好啦!现在都“供”起来了…

几个人都哈哈哈笑出声来,韩宇心想,在家乡里,还有人说是山村,那知外面还有更山的呢…

说着说着,不知那条路有多远…有多弯…。看见里面稍为开阔了些,山脚梯级的稻田,禾苗青绿一片。对面山脚有条小河经过,上面有几间泥屋出现在眼前…

覃队长说,我们到啦…过对面那边屋去,这就是大茅冲生产队,里面还有很多屋呢…

韩宇心头一紧,哎呀,那么个零散的村庄?心想,那么山的呀,远远还看见里面的半山腰,还有一间屋…

黄祥说,那好啦,我还要再行入去呢,还有好远的路…

下次我出来,就在这对面喊过去,你就听到了…韩宇说,好吧,你慢行呀…

覃队长走在前面,带着韩宇又斜坡落去,从田绳这条路弯曲而下…。再跨过那条小河,沿着上坡这条路上去。

啊,一个大地坪,入去二间房屋并排着。后背也有二三间,没有这二间那么大。

覃队长大步往正面那间入去,有几个男女纷纷从屋里走出来。有一个六十岁的妇女,去打开屋厅门,说着,进来呀…

覃队长和韩宇站在屋檐外,凉快一下,那个覃队长对着几个人说,这个就是县工作队,叫老韩…

哎…韩宇心里一震,自己才二十岁,怎么叫起老韩来呢?不知怎么说是好,只是微笑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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