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飞速思考,看怎样说才能减轻老婆的愤怒。他先是承认了和厉露之间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他把他们认识的过程进行了修改,说是厉露有意勾引了他,把他在这件事儿中的责任尽量减轻。但他无论如何开脱,现在都无法抚慰朱安琪的愤怒。老婆看到、听到的是一回事儿,从他口中得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本就有大小姐脾气的朱安琪,也许是产后情绪极不稳定吧,听着老公在那儿叙述,她内心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平静。听着听着,对着虞道光的脸上一反一正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由于用力过猛,她自己的手都感觉有些麻木。他们两个之间虽说之前也有各样的小矛盾,但从来也没有上升到像今天这样的级别。虞道光捂着瞬间肿起的脸颊,低下头也没有说话。是啊,此时他又能说什么呢?
打完之后,朱安琪觉着心里的气还没出完,又历数了从认识到现在,她对虞道光如何的好,她父母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又如何在经济上帮助他。不但如此,还在她生产之后,她家负担起了照顾她和孩子的全部责任。她说的这些倒真没有错,虞道光也没法反驳,他也不能反驳,毕竟老丈人家的付出在那儿明摆着呢。
老婆越说越气,说马上就要虞道光的父母来北京,看看他们到底养了一个怎样的好儿子。说完这些之后,在虞道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给自己的婆婆打过去了电话,张口就冲婆婆说,“你儿子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老太太听过之后,先是安抚了儿媳妇,然后又让她把电话递给儿子,在电话中对他好一通说落。知子莫若母啊,自己的儿子怎么样,她这个当妈的多少心里还是有数的。
如果朱安琪只是对虞道光打骂,他因自己有错在先,他也就认了。但给他妈打电话,又在电话中对老太太各种责备,却让他再也无法冷静。挂断电话以后,他的头脑中已满是愤怒和屈辱。于是他大声反问朱安琪,“难道你在这件事儿中就没有任何责任嘛”?“我有什么责任?我又没出去找男人”。“从结婚一开始,你就觉着你家条件比我家好,在家里强势的要命,什么事儿都要听你的。你怀孕以后,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早早的就决定回老家生孩子,你知道这事儿对我爸妈造成多大的伤害嘛?老人谁不想在家看着自己的孙子。我爸妈可好,要想看看孙子,还要从老家折腾一千多公里去内蒙。再有,你不想想我也是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一走就是一两年,怎么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不说还好,说完这些之后,朱安琪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大声责问他,“我为了减轻你和你爸妈的负担,才选择去我家生孩子,难道还错了”?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声音越吵越大,以致于朱安琪的情绪彻底失去了控制。她跑到厨房拿出菜刀,虞道光一看这架势有点儿懵了,难道她要拿刀砍我?虽说他老婆现在被气疯了,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拿着菜刀愤怒的看了他一眼,照着眼前的玻璃茶几猛的剁了下去。人在愤怒中的力量实在无法估量,一张茶色的有机玻璃茶几,硬生生被她从中间一刀砍成了两截儿。
虞道光怕她真的失去理智,拿起汽车钥匙,还有烟和打火机,心有余悸的夺门而出。他开上车就出了小区,一头扎上了四环的主路。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后来有些累了,这才从主路上下来了。先是找了个方便停车的地方,把车停好,自己坐在车里抽起了烟。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朱安琪生气之后狰狞的脸庞,再一想到那张断成两截儿的茶几,心想如果那一刀砍在了自己身上,真不知后果会怎么样,这事儿想想都让他不寒而栗。
平实本就烟瘾极大的他,自打开车出来到现在,足足抽了半盒儿烟,紧张的情绪在烟雾缭绕中,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想了想总不能在车里呆一夜吧,于是就给王睿奇打了个电话,问他干嘛呢。他一听对方还没有睡,就说二十分钟后在其小区门口汇合。真有事儿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