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于草原,定做草原上最烈的马儿,奔腾在广阔无垠的草场上,自由且驹野。
蓝天上浮游着来自四方的白云,哈达随风飘向远方,那里有父母、有依托、也有希望,而唯独没有我。
碧蓝的天线与地平线融为一线,在那里我只是一匹最烈的马儿,无拘无束不畏不惧。
雄鹰翱翔在天际上,我追逐着却越跑越远,脱离了马群迷失在大草原上,彻底成了脱缰的烈马。
那一日,情绪涌上心头扰得我难以喘息。你就像邦杰塘草原上的雄鹰一样越飞越高,我怎么也抓不到追不上,任凭你消失在落日下的黄昏里。
如失挚爱一样撕声力竭的哭喊着,却不见故人再莞尔一笑。
我的情绪时常不稳定,总是被身边的琐事牵动着。系在情感两头的人是知己是依托,是情绪稳定的定心丸。
负青负卿付清,洁白的哈达成了寄托的祝福,跟随你去到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地方,而我不能离开让我自由的草原。
骑着马儿,赶着牛羊,吃着牦牛肉,喝着油酥茶,四季都游牧到不同的草场。那一刻我是草原最烈的马儿,最高傲的雄鹰,奔腾于展翅高飞于整片似乎只属于我的草场上。
彪悍的汉子配热情直率的女子,淳朴的游牧民风,最高的圣洁礼仪。
我似乎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连绵不断的雪山阻挡了我的视线,而思念永远使我磕磕绊绊,决断都左右思虑周全,最后还是苟延残喘着又喘过一天。
这一刻,心之所向的草原是寂寥的。
最烈的马儿累脱在丘陵上,俯视生他养他圣洁之地。
我时常偷偷问自己,到底怎么样才算救赎自己。死在这片圣洁之地,化为天边的一朵浮云,也算是救赎吗?不时掉眼泪的马儿思念妈妈了,自他十五岁独自出远门时就注定找不回去了。
辗转于每个熟悉的草场,见过兄弟姐妹、街坊邻居唯独不见了生育他的妈妈。渐渐地他接受了事实,久久徘徊在幼时妈妈带他去的草场上。
那里有他快乐的童年,妈妈的陪伴与关爱,就连长势最好最嫩的草都留给了他,他长鸣一声痛念他亡去的至亲。
他又做回了草原上最烈的马儿,在赛马比赛上夺冠,唯独只想分享给妈妈看。
同游客入框,同赛马大师奔策,同日月赛跑,终是累瘫了。
倒在马厩里被人圈养,绑上绳索,自由永远都不会再属于这匹最烈的马儿了。
草场外脱颖出一匹匹最烈最俊的马儿,他如他当年一样驰骋在这片草场且风雨无阻。
欢乐的日子在记忆里渐渐模糊起来,连妈妈的样子都忘得差不多了。夜里他总是探出头,赏高高挂在天上的点点星星,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眼眶里集满了泪水,他甩着尾巴在长夜里嘶鸣。
他是我,又不是我。他似我,又不似我。
而他终究是这片草原上最烈的马儿,上了前三榜单,存入历史的长卷里。
如我生于草原,定做和他一样最烈的马儿,自由高傲且不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