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似乎是严重违背了这条古训的,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I便走上了一天离家越来越远的路。从老家辗转到了荆州,又从荆州一下子来到了祖国最北端的省份。以前觉得平常的相聚,现在却变成了日历上几个阿拉伯数字,总是聚少离多。然而偏偏自己年少气盛,总想去更大的天地去看看,家反而成了一种无形的羁绊。我便是在这种对父母的眷恋不舍和对自己梦想追求的天平之间来回摇摆,自我拉扯。
然而这却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我最担心的是,我才成熟一半,父母便匆匆老去。
1、
上大三那会,觉得时间紧迫,分秒必争,一狠心,八个月都没回家一趟(学校离家里也就六个小时)车程。暑假的第一个月,我办了一个英语集训班,每天起早贪黑的,父母也不知道我爱学校这边天天在忙个什么,总是打电话过来问,就说让我抽个时间回去休息几天。被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因为每天中午要从培训班赶回出租房睡觉然后再从出租房去上课,不到半个月,我就中了暑,母亲在电话那头听出了端倪,一个劲的叮嘱我去校医院。我只是敷衍了几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被母亲的电话给叫醒,说是到了校门口,让我麻烦同学去接他们,我一想大清早的哪能麻烦同学,只能自己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床上衣服赶到校门口,看着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清晨的分钟,脸上明显带着一些倦意,黑眼圈很重,估计是一宿没睡的节奏。我才知道,原来,在他们眼中,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我都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生病了不知道吃药,难受了不知道看病。
在路边早餐店过了早,便被他们押着去了诊所,打了点滴还开了一大堆清热祛暑的药。然后有在他们的监督之下,休息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培训班照常上课,差不多好了的我准备去上课,一开始他们并不同意,后来实在是拗不过我,才勉强在他们的护送之下赶去了。
下了课已经九点多了,出来却发现他们等在教室外面,手上拿着绿豆汤。母亲笑着说,她和父亲没有一直在等,中途跑到附近的面馆吃了凉皮,然后看见有卖绿灯冰沙的就给我带了。我看着穿着裙子的母亲被咬的满腿的蚊子包,一时语噎。
周末放了一天的假,父亲飞的让我带着他去荆州古城墙转转,说是自己对这些历史文化古迹甚是感兴趣。没办法,本来准备复习的我带着父母搭上环城公交去了一趟附近的九龙渊,也就是离城墙最近的一个地方。后来,母亲说,父亲在公司里被自己的同时给陷害,心里难受,想要出门散散心,执意要跟我一起过来。说是见到你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这两个人曾经是我的依靠,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也成了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
2、
最近一两年,总是感觉每个月的话费实在是用的太多,而主要是用在了长途电话上面。算起来,总感觉这几年和父母说的话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高中那会最是叛逆,基本上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多讲一个字。想在却是,一个电话就要聊上整整一个小时,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只要你不挂断电话,他们就仿佛可以永远和你讲下去。
周末一般父母都是休息在家,我便会定期打个电话过去,一般是打家里的座机,这样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在,都可以接到我的电话。有时候谈们两个就像是争风吃醋的小朋友,如果我和母亲聊得多一些,父亲便会在一边阴阳怪气的揶揄道,还是和你妈亲近些。弄得我哭笑不得。
记得有次周末参加一个活动,竟把打电话的事给忘了,结果母亲半夜11点给我打了过来,问我怎么没有打电话过去,她一直都在等我的电话。我本来心里想着,如果没有等到我的电话,他们就会去睡了,但是母亲说,已经习惯了每周日八点听到电话的铃声,今天没有听到,怎么都睡不着。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忘记过周末往家里打电话。
在你看来也许只是应付或者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们眼里,却是天大的事。
3、
过年回家,总感觉母亲体力大不如以前。原来身强力壮的母亲也终究经不起岁月的磨蚀。说实话,我是从小被他们惯大的,在家里,能不让我插手的事情,他们绝对不让我去做。但是今天却有了新的变化,年前需要感到乡下祭祖,母亲却腰疼了好几天,经不起长途的颠簸,父亲还在公司上班实在抽不开身,我就开了车子载着母亲去了乡下。
年前的大扫除,基本上都没让她亲自动手,洗床单,挂窗帘,打扬尘,修电器。过了奖金半个月,也不见父亲的腰有好转,索性我就带着目前去了中心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在母亲的印象中,我一直是个比较粗枝大叶的人,但看到我围着医生问东问西,忙前忙后,她才承认我也有十分靠谱的时候。
父亲年轻那会总是雄心勃勃,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最近几年,却总是在我面前嚷着想要提前退休。我从母亲的口中听到父亲的公司换了个新的经理,十分严苛,父亲经常要加班加点,年纪奖金五十的他的确有点吃不消了。每次上完夜班回来,饭都还没吃上两口,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还没长大,他们却已经走向衰老。
4、
母亲说: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缺。(其实就是缺你而已)
父亲说:甘你自己的事,不要总是想着家里就畏手畏脚的。(不想成为你的牵绊,只想做你永远的港湾)
趁你还不羞于表达爱意的时候,将你对他们的感激和关怀倾吐出来,也许除了这些,他们从未想要得到更多的什么东西。
我们能够对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彬彬有礼,那为什么不能对他们和颜悦色。就算他们蛮不讲理,那也是模仿你小的时候在地上撒泼打滚引起注意的套路罢了。
哪有人会真的习惯寂寞孤独,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心中有一个愿望,就是时光能走的慢些,父母不要老去。落叶归根,燕子归巢,即使我们身在异乡,也要记得,有人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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