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惊恐的呼声打破了初春清晨的宁静,山里的雾气还没散尽,被风吹着轻轻飘散着。这一声惊呼,吓得河边大榕树树上的鸟扑腾着翅膀一阵乱飞。
这时沈大娘正瘫坐在河边的石子上,脸色苍白,手哆嗦地指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闻声赶到的沈大爷,半蹲着准备搀扶老伴,但见扶不动,便也顺着老伴的手看过去……
“啊……”沈大爷也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嚎……
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彼此站起来,慢慢接近河边那个顺着河水一上一下起伏着的、被河水泡得发白的、貌似像一个人手的东西走去。
越走近看越像,“这分明就是人手啊。”老太太害怕得往回撤。沈大爷抓住老伴的手,先镇定下来说:“别慌,快去喊人,我在这里盯着。”老太太先是一愣,然后哭着说:“好,好,你在这等,我去喊人。”说着,就赶快往村里跑。
沈大爷以前是村支书,年轻时长得魁梧有型,说话声如洪钟,很有领导范儿。在任时期,做事不分分内分外,热心肠,很爱为老百姓主持公道正义,是村民心中的好“村官”。后来因为一次骑摩托车事故,腿受伤了,就有点不灵便,走起来有点跛脚。后来退居二线了,天天早上早起,和老伴一起沿着村边的河晨练。今天刚巧不巧,老伴儿说想洗洗手,就走近了河边,结果就刚好看到了这茬事。
沈大爷看见老伴跑回去喊人了,自己开始打量这周围的环境。
这只手一样的东西在这里应该有一些时间了,已经泡的发白。它被掩埋在河边的一滩沙子里,大概是这几天下雨,河水涨起来,表面的沙子被冲走了,这只手就渐渐露出来。
多年的行政经验告诉他,现在不能擅自去挖开,要保护好现场。老伴儿喊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他突然想起他的侄儿,六娃,也在派出所当班,但是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老伴应该找不到他人。索性自己也打电话喊侄儿过来。
拨通电话后,沈大爷直接用不容分辩的口吻说:“赶快穿衣服起来,到村口河边,有命案!”六娃一听一个激灵。本来被吵醒就有点不爽,还想着发作,结果听到“命案”两字,一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赶快从床上下来,一手去捞裤子,一手拿着手机说:“好的,马上到,你在那里等我。”匆匆拿上车钥匙,驱车赶往河边。
六娃开着车走在路上,才猛然想起,刚才那电话声音好像是舅舅。“舅舅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儿了?”心里想着,加重了踩油门的力道,心里更加着急早点到。
等六娃开车赶到现场的时候,派出所的同事也已经到了。这时候派出所值班的小刘正在给沈大爷做笔录,舅妈在旁边一直抚摸着胸口,看来吓得不轻。六娃赶紧走过去,向舅舅舅妈打招呼。沈大爷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六娃会了意,就赶快走近河边看看具体情况。
派出所同事们在小心地清理沙堆里面的尸块。是的,是被人砍成几块的人的尸体。尸体已经有腐烂的现象,但因为现在还是初春,加上山里温度偏低,气味也还不算太臭。从已经发掘出来的尸体看,应该是女人的尸体。发掘工作还在进行中,现在还差头颅找着就能确认尸体的身份了。六娃正在担心凶手会不会故意把头颅隐藏在其他地方,从而给破案增加难度。这时候挖沙子的民警喊了声:“找到了。”尸块的头颅也找到了。
沈大爷听见了,也一起赶过来看。虽然年过六十,没见过命案的沈大爷还是能忍住不适,一眼认出了尸体是曲红英的。
她是住在山上的一户人家,和自己的妹妹生活在一起。妹妹叫曲红莲。在姐妹两人高中的时候,父母因为车祸,双双离世。年幼的姐妹俩相依为命,因为交不起学费只有辍学,靠外出打工赚钱。姐姐曲红英前年结了婚,对象是经人介绍的,本本分分的一个农民,但没有在河对面的街道上买房,而是和丈夫就居住在自家老房子的最靠边的一间屋里,依然和妹妹生活在一起。
婚后几年了,曲红莲夫妻俩一直没有要小孩,加上他们三人平常都在外地打工,所以家里几乎没人。只有每年过年期间回来,和亲戚间相互走动串门。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现在这个季节,按道理他们一家应该在外地打工的。曲红英怎么就回来了呢?她老公还有妹妹在哪里呢?现在曲红英被杀了,她妹妹和老公有没有嫌疑呢?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就像一团乱麻,民警们心里完全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