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文向日本告大段和张作霖的状,说这两家伙没有契约精神,你放高利贷的时候要多张个心眼,你贪图的是他许下的高利息,他想得到的是你的本金。跟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买保险,要不然容易当冤大头。别说我没提醒,投资还是要多注意分散风险,尤其现在行情不好,今天他是老大,说不定明天我就是掌柜了。
多年交往,孙文这套路日本当然看的清楚,只不过人家更明白,此一时彼一时。之前和你桃园结义,那是因为没得选择,老袁这家伙不上钩,矮个子里挑个个高的,总得找一个有点人气而且听话的嘛。
说到投资,日本这心里老憋屈了,孙文你还好意思说,投资你那才是最大的失败,坏账可是写满了一页又一页啊。自你创业开始,这原始股我们可没少买吧,更别说什么ABC轮融资,我们可是全力配合。结果呢,捣鼓这么多年,只听到你天天讲故事,PPT搞得不错,蓝图更是画得漂亮的没的说,结果没有一个落地成形。还想忽悠我们再投资呢?真把我们当成钱多人傻的二愣子吗?
这大段和张作霖虽然也不是那么孝顺,但好歹过得去,罩得住。更重要的是人家有能力,有威望,能服众,一句话顶得上你十句话。这孰优孰劣还用讲明吗?
听了这席话,孙文这脸上真是躁得慌。多年老友,怎么能一点情面也不顾及呢,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不能这样突突突,你这样不是摆明要和我翻脸吗?
日本耸耸肩,你背着我和苏俄勾肩搭背的时候不是已经翻脸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长毛子那是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只许你有选择权,难道我就不可以有投票权吗?
都说到这了,还能说什么。孙文恨恨的扭头上了船,一声长叹,世态炎凉啊,只顾新人好,不念旧人情。
在日本这没淘到便宜,孙文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来到了天津,想快马加鞭进京赶考。
没料到,孙文这一脚刚踏上码头,猛抬头却发现各国使节齐刷刷的站成一排。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帮洋人怎么都是背对着自己,哪有这样的欢迎仪式,真是一帮老外,太不懂东方文化了。
他刚想上前握手寒暄,冷不丁发现,这些人还打着横幅呢。孙文游走列国,语言功底还是有的,虽然可能不认识什么意大利文,但英语和中文还是不需要帮忙的。一个“NO”,一个“不”。怎么看都更像是抗议,这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背对着自己了,你见过哪国文化是用屁股来欢迎人的。
一上岸就碰到这么糟心的事,孙文这心情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心情再怎么衰,该吃的饭还是不能省。没想到正就着早餐奶啃着狗不理,却突然发现这包包子的旧报纸上,赫然印着段执政新内阁名单。
我去,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孙文仔细瞅了瞅,这名字倒是都认识,可没有一个和自己混得脸熟。
孙文这内心真是哇凉哇凉的:这是几个意思啊?大哥,兄弟看不懂啊。咱仔细捋一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你们邀我前来共商国是,没错吧?我及时回信,然后就千里赴约,这没问题吧?我人还在半路上你不打招呼就搞个执政,是不是有点太自我?不厚道吧?这眨眼间我就要进京了,你还搞出个内阁。那我还去干嘛,你们都定下来了,还共商毛线啊?敢情就是忽悠我给轮船擦点油交点智商税吗?太欺负人了。
孙文一生气,不走啦。人常说,气大伤身,要说孙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就是屡屡碰壁,难免心中抑郁,没想到这次还真就出事了,他这一倒下差点起不来。病了,而且还很严重。
大段也知道,自己这做的确实过分了,本来请人家赴宴呢,结果客人还没到,自己一顿胡吃海喝,就剩下点骨头鱼刺,勉强可以打包回去改善一下猫狗的生活。
为了表达歉意,他特意派个专员,既说明时局动荡,为国为民不得已而为之;同时还拍着胸脯保证,所谓国是关乎国民大计,区区内阁只是洒洒水的小事,请孙先生务必进京详谈。
要说这大段不去演戏真是一种损失,这一番表演,连孙文都觉得有必要再说一次我信你。或许孙文也是在配合演戏,可能他的真心话是我信你个鬼。
只不过病在自己身上,这痛苦是别人替代不了的。能不能共商国是不知道,去看病总可以吧。江湖有传言,谁不知道医疗界的两大扛把子:北协和,南湘雅。长沙太远,一路颠簸,能不能熬到那都是个未知数;北京可就是一袋烟的功夫,说不定治好了病,还能在丰泽园撕着烤鸭共商大业,想想都是一种美。
尽管不乏反对进京的声音,孙文依然决定有必要去一趟。抱着病体,迈着沉重的步伐,他颤颤巍巍的向着北京城出发了。这一天黄历上写着:岁寒,宜静养,忌远行。
那么面对孙文的进京,北京城会如何欢迎他呢?他能否如愿呢?且看下回相逢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