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红尘闲云 闲云醉语
溯源三 谁的傀儡
第五章 安之若素（27）
一路上，春雪极少说话，她或是静静地沉思，或是静静地浅笑，似乎在对过去几十年的孤独道别。
第一晚投宿在驿站的时候，晚饭后，林家的人早早地回房休息了。几个年轻人陪春雪前辈闲谈。
如月抚着春雪的手，轻轻地问：“阿婆，您就这么等了无鹤前辈几十年，心里苦不苦啊？会不会很孤单啊？”
春雪笑得很甜蜜，轻柔地说：“不苦，也不孤单。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还念着我。女人啊，要是用心地念着一个人，那是不会感到孤单的。”
硕华抚着春雪的另一只手，也轻轻地问：“您没有想到无鹤前辈会念着您，那怎么能一直一个人过日子呢？如果无鹤前辈真的没有念着您，您不是辜负了青春年华吗？”
春雪笑得更甜蜜了，眼睛里噙着的泪水都像蜜糖一样。她温柔地说：“我的心太小了，装下了云中无鹤，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不论无鹤是否念着我，我的心里都装着他，这就是最好的珍惜了青春年华。”
明启被春雪的话感动了，禁不住说：“我能懂得阿婆的心情！阿婆心里装着师父，生活中有画，真的不会感到孤单。”
如月扭过头去看无际，见无际正傻乎乎地看她，便篡改春雪前辈的话说：“我的心太小了，装下了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无际郑重地点了点头，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明启连忙打圆场，假装黑着脸对如月说：“你要跟你硕华姐姐学，又温柔体贴又通情达理，别整天像只小刺猬一样。否则，谁敢要你啊？”
一堂哄笑后，是久久的沉默。几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心事，仿佛谁都舍不得打破这样的静谧。
突然，窗外传来了惊惶的大喊声：“有人打劫了！有人打劫了！”
木讷的无际瞬间精神起来，一边拉着明启向外冲，一边说：“如月，你和硕华一起保护春雪前辈，明启你去保护林家亲人，我去外面看看。”
不等如月和硕华答应，无际和明启已经冲出房间并关好房门。
春雪有些紧张，猜测道：“会是我的哥哥们吗？他们真的会对我下狠手吗？”
如月连忙说：“不一定，不一定。也许就是一伙毛贼。您不要担心，我们几个都是从小练武的人。”
硕华也说：“不一定是伯伯们。就算是，您也不要担心。无际会制服他们，但不会伤害他们，他是有分寸的人。”
如月偷偷地瞄了一眼硕华，强抑制住心底的醋意，附和道：“是的。无际哥哥武功高强又很有分寸，什么样的强贼也逃不过他的手心儿。”
硕华说起“无际”时是那么自然而然，她既不称呼无际为“风一先生”，也不称呼无际为“无际先生”，这让如月禁不住在心里酿了两坛子醋：一坛子名为“无际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另一坛子亦名为“无际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她明知道，硕华姐姐和三哥的感情好着呢，和无际哥哥只是好朋友好同事的关系，自己根本就不必酿这闲醋，所以她把两坛子醋压在了心底。然后，她转念一想，不禁在心里骂自己道：“你个小气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吃闲醋！”
这时，窗外的嘈杂声一阵高过一阵，感觉有好多人在混战。如月站起身，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一边对硕华道：“姐姐，您保护好春雪前辈，我去援手无际哥哥。”
硕华也站起身，亦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对如月说：“妹妹，你要多加小心！”
一身黑衣的如月出得房门，来到院子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见好多黑衣人在拼命地生拉硬拽那些马车，还有一些人在努力地试图阻止黑衣人。宽敞的院子里，除了他们一行的三辆大车外，还有其它大大小小十多辆车，想必是住店人的。如月再定睛细看，见一身白衣的无际哥哥站在一辆马车的车顶，不断地弹着手腕。他每弹一下，就有一个黑衣人随后倒下。如月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黑衣，正迟疑着要不要冲上去对付那些黑衣人，忽然听到无际大声喊道：“如月，这里不需要你，快回到房间去！”
如月没有想到，在这光线昏暗、人声嘈杂又非常混乱的时候，无际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令她喜不自胜。于是，她挥起软鞭冲进人群，认准黑衣人便是一鞭，认准黑衣人就是一鞭。如月鞭法的特点是快、准、狠，但她担心黑衣人中有春雪前辈的哥哥们，所以只是用了“点到为止”的力道，没有赶尽杀绝之心。
无际的想法和如月一样。他出行前随身带了两种飞镖，一种是微毒的，一种是麻醉的。他担心此次打劫的并非真正的劫匪而是春雪前辈的哥哥们，所以只用了麻醉镖。
在如月和无际的合作下，只一会儿的功夫，院内的黑衣人有的倒地“大睡”，有的倒地大叫。其他人停下手来，其中一中年人用洪亮的声音对着车顶的无际抱拳道：“多谢英雄出手！敢问英雄大名？”
无际飘然落下，抱拳道：“不敢当，不敢当。晚辈风一无际，亦投宿此驿站。敢问前辈？”
“啊！原来是风一少爷，怪不得镖法了得！在下人称‘铁头’，是安泰武行的领班。此次押运的财物关系到东家一家人的生死，所以务必保证安全。”那中年人说，“若不是英雄出手，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待完成这趟任务，在下务必和我们武行的总领前去府上登门拜谢！”
“前辈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愿您一路小心，顺利地完成任务。”无际说罢，转向稍远处的如月，温和地说：“如月，你没事吧？”
大家顺着无际的视线向如月望去，但见一黑衣人手持一物立在远处，不禁纷纷赞叹：“英雄好镖法，好眼力！都是黑衣人，居然分得出是强人还是自己人。”
如月的心里美滋滋的，拎着软鞭走向无际，娇声道：“无际哥哥，是不是你的心里也装了一个人了？”
END
本期编辑：清逸
图片来源：红梅 清墨
红尘闲云语录：
每个生灵在落地的那一刻起，每一思、每一念、每一言、每一行、每一舍、每一得都在为自己铺路，路铺到哪里，去处就在哪里。所以，每个人都有他应有的去处。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凡所有执皆属自伤；凡所有贪皆为自残；凡所有恶皆为自亡。凡所有善皆不举善；凡所有慧皆不张扬；凡所有道皆归脚下；凡所有法皆归自然。
醉在尘世的边缘
醒于午夜的风口
醉醒之间
已是几度春秋
干杯，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