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白

晴雨打着的遮阳伞刮到了街上一个女孩儿的头发,晴雨抱歉的说了对不起,没想到女孩儿蛮横起来,把晴雨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极其傲慢的说了一句,长得这么黑还怕太阳晒呀!说完就扭着腰肢走了,留下一地的尴尬和揶揄。

其实晴雨是个很好看的姑娘,无论是身材还是五官,都称得上是上流,但老天给谁的都不会太多——她的皮肤实在是太黑了,这令多少追求她的男人都望而却步。今天又被当街侮辱了一顿,晴雨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瘟头瘟脑的拎着伞,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晃悠。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急刹车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辆兰博基尼就停在她的腿边,幸好刹车及时,否则非得把她撞得飞起来不可。晴雨自知理亏,急忙对着车子说对不起,车里下来一个男人,三步两步就逼到晴雨面前,男人有一米八十多,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窘迫而红了脸的晴雨,因为离的近,晴雨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体上的男士香水味。

男人不说话,只是扳起晴雨的下巴,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眼里有泪光闪过。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晴雨说:“小姐,能否赏光一起吃个饭?”

晴雨也算是大龄剩女了,眼前的男人英俊地如同古装剧中钻出来的主角,清秀而俊逸。身后的兰博基尼也透出一股霸气,把它的主人妆点成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抹难以匹敌的神话。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儿,都不会拒绝这天赐奇缘的。于是晴雨点点头,上了男人的车。

午饭吃的很愉快,幽默的话语从男人英气逼人的面庞中飘落出来,简直成为一种享受,男人说,他叫殷路。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晴雨的新任男友诞生了。

很久之后,殷路对晴雨说起当日的初见,他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晴雨摇摇头说:“也许是缘分吧。”

男人盯着点燃的香烟,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你和我最爱的女子太像了!”

没有哪个女孩儿愿意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听见殷路这样说,晴雨神色有点黯然,心想原来你爱的还是她啊!于是她有点嫉妒的说:“那你们为什么要分开?”

殷路看着窗外过往的车辆,半晌,才悠悠的说:“不是分开,她死了。”他看着女友极速变化的表情,继续说道,“还有我们的孩子,也不在了!”

他们居然曾经有过孩子!丝丝缕缕的嫉妒绕上心头。晴雨别扭的问:“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么?”

殷路沉默良久才开口:“我们家里着火了,谁都没有跑出去⋯⋯”

晴雨的心里震了一下,男友虽然依然记挂着前女友和孩子,但她们毕竟已经不在了。让她难免生出一种物伤其类的感慨来,嫉妒心也在这种情绪中被冲淡了,她平静了许多,殷路能够爱上她,不也正说明他的痴情么!她站起来,把因为痛苦而战栗不止的男友拥到自己怀里,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从男友身上传来。晴雨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奇怪的味道,她皱着眉头问:“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

殷路听到她这样说,连忙松开抱着晴雨的胳膊,从自己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那是一个黑色的瓶子,在阳光下也透不出一丝光亮,从上到下都密封的严严实实。他把瓶子塞到晴雨手里,说:“你不是一直梦想变白么?这个东西就是增白油,我们家祖传的秘方。”

一听说可以变白,晴雨的兴趣就来了,她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飘了出来,和刚才殷路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她好奇的问:“这怎么用呀?”

殷路用手沾了一点,涂到晴雨的手背上,手背上的皮肤立刻起了变化,黑色的色素好像在瞬间被溶解掉了,雪白的皮肤宛如刚刚长成的一样。

殷路的眼里闪着惊喜,他轻轻拥住她,喃喃道:“我们,终于是一样的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听男友这样说,晴雨只当他是感慨,或许未来的婆婆喜欢皮肤白皙的儿媳妇吧!

晴雨高兴极了,在送走殷路后,忙把全身上下都抹了个遍,直到镜子里的她变成一只雪白可人的香草冰激凌。

再见到殷路时,晴雨穿了很夸张的露背装,殷路的眼神有点迷乱。

“你和她太像了……”殷路把晴雨抱在怀里,喃喃的说着。晴雨感到幸福,但同时也很不舒服,皮肤虽然白了,但那股刺鼻的味道却长久的留在了身上,怎么洗都洗不掉,还好殷路身体上也有这个味道,他才不会嫌弃她。殷路慢慢的说:“你现在已经完美了,今天晚上去我家里见见我父母吧。”

晴雨忽然想到,自己和殷路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很少听他谈起自己的家和父母,只有一次,他说起父亲的能干和母亲的贤惠,长期在公司打拼的父亲很少回家,但母亲每天都会做很丰盛的饭菜等待父亲回家,无论父亲回家多晚,饭菜总是热的,母亲也永远都是等父亲回家来才睡觉……

说这些的时候,殷路的眼睛里遮掩着一抹幸福,看他沉醉在幸福的回忆中,晴雨很动情的说:“以后,我也会这样贤惠的。”

晴雨挑了最美丽的衣服,她想漂亮的自己是要给未来的公婆一个好印象的。坐在殷路的车里,她很是紧张。殷路体贴的握了握她的手说:“别紧张,我常和爸妈说起你,他们很喜欢你!”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晴雨只觉得风把眼睛刺的很痛,她闭上了眼睛,然后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梦中,她穿了红色的婚纱,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新郎……红色的婚纱!晴雨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车外的景色已经很陌生了,这是城市的郊区,更确切的说,这是一片未经开发的处女地,周围荒芜的长着杂草,天色渐暗,殷路的车子也慢了下来,最后在一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到了。殷路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这是一处别墅,也是这里唯一的一栋建筑物,杂树野草生长在周围,炎炎的八月天里渗出一丝凉意,晴雨觉得自己穿的少了,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爸妈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我们买了这个僻静的处所。”殷路拉着晴雨的手解释到。方方正正的长方形房子直挺挺的矗立在那里,在苍茫的夜色中像极了一块古旧的墓碑。殷路打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豪华的客厅里,欧式仿古的装饰风格,餐桌上面铺了红布,一束百合在上面开得正浓。殷路说:“妈妈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你看——”顺着他的手看去,晴雨见到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碗碟,里面的菜肴冒着些许热气。

然而,殷路的妈妈怎么还不出来呢,未来的儿媳妇已经到了,这样做是很失礼的不是么?殷路仿佛看穿了晴雨的心思,他安慰说:“我妈妈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睡一会儿,我们先吃饭吧,待会儿我去楼上请她下来。”

“可是……”晴雨面有难色,连个招呼都不和长辈打,就直接坐下来吃饭,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两人在推杯换盏间都已经微醉,晚饭过后,晴雨有点紧张,她不是个保守的女子,但第一次和男人独处一室,难免也脸红心跳,为了掩盖自己的囧状,她小声说自己想要洗澡。殷路迟疑了一下,为她指了浴室的路:上楼右手边第二个门。

浴室大并且豪华,巨大的莲蓬头下盛开了铜质的浴缸,对面就是一面防水镜子,镜子下面的梳妆台上摆放了精油和润肤露。晴雨看着镜子里白皙的自己,满心都是满足感,她拿起精油看了看,心想殷路可真有意思,一个大男人竟然还用精油和润肤露,爱护皮肤到这个份上有些不可思议了!她把精油滴了几滴到浴缸中,然后躺了进去,水起初有点凉,但后来就渐渐热了起来。热水如同有魔力般把晴雨的身体裹住,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很快就漫过了她的前胸,晴雨感到有些憋闷,她想抬手关掉龙头,但明显感到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这是浴缸,不是河水,所以晴雨不会傻到认为是水草缠住了手腕,但那种毛茸茸的感觉竟同水草一模一样。接着她的另一只手也被缠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晴雨扯向浴缸底部,晴雨从小在河边长大,自小练就了一身水中憋气的本领,浴缸里这点水对她来说本来不算什么,但那股拉住她的力量却令她惊恐不已,她无力的扑腾了几下,就随着那股力量沉了进去,浴缸中的水已经满了,渐渐溢了出来,浴室里也明显的腾起水汽。

水中的晴雨依然在挣扎着,试图把胳膊解放出来,她无意间瞥向对面的镜子,防水镜子上竟然蒙了一层水雾,而透过水雾,晴雨清晰的看到一团红色,她清楚的记得,这个浴室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没有任何红色的物体……

突然间,水中漫起刺鼻的味道,晴雨清楚的记得这个味道——增白油!水像沸腾了一样冒起泡泡,晴雨忽然想起冷水煮青蛙的故事,她忽然明白了水温由冷变热的原因,如果不赶快起来,自己会被沸腾的热水煮死的!

想到这里,她冷不防的挣脱了水底力量的拉扯,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扬起的水花溅到了镜子上,而接下来的情景差点把晴雨吓昏过去。很多水花在镜子上面流淌下来,分割成无数个条纹,在这些断断续续的条纹里,晴雨看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红色的眼睛,充满了仇怨和愤怒,仿佛要吞掉她一样。晴雨想揉揉眼睛,抬起的手臂上挂满了黑色的丝状物,这是——头发!晴雨惊恐的叫了起来,门应声而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了黑色睡袍,脸上有没睡醒的痕迹。晴雨如同抓到了救星,一下子从浴缸中爬出来,不顾自己还赤裸着身体,就扑到中年女人怀里大哭:“阿姨,有鬼呀!”

“鬼?”中年女人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到晴雨沾满黑色丝状物的双手上,她轻轻托起晴雨的脑袋说,“姑娘,你的手上怎么这么多的毛线呀!”

晴雨吃了一惊,低头一看,手上果然是毛线,并不是头发,也许是刚才眼花了。但浴缸里怎么会有毛线呢?女人笑笑:“昨天我把一团毛线挂在阳台上想要晾干它,可能是被风吹到了浴缸里吧!”晴雨惊魂甫定的站起身来,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从衣架上摘了条浴巾裹在身上。

她这才打量起中年女人来:修身的黑色睡袍把她白净的脸衬托的高贵无比,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也显露出一股斯文之气来。加之精致的五官绽放在标准的脸上,晴雨越发意识到她的不俗,于是慌忙问到:“请问,阿姨怎么称呼?”

“我是殷路的妈妈,你是……晴雨吧?”

晴雨更加窘迫了,在未来的婆婆面前露怯,刚才还那么有失身份的乱喊乱叫。她不好意思的说:“是,刚进来的时候听说阿姨在休息,所以就没有打扰您,刚才是我太慌乱了,吵到了阿姨,真是抱歉啊!”说完,心底泛起一阵狐疑:刚刚往浴缸里放水的时候,她亲眼见到里面没有东西,再说,阳台离浴缸还有一段距离,需要多么大的风才能把毛线吹到浴缸里啊!

殷妈妈拉着晴雨的手说:“殷路常提起你,只是这次还没告诉我和他爸爸你要来,你还没有吃饭吧?”

晴雨愣了一下,殷路说楼下的饭菜是妈妈特意为她准备的呀!她有点奇怪的说:“我吃过了,阿姨,刚刚殷路说,楼下的饭菜是您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呢……”

“你吃了楼下的饭?”殷妈妈一愣,随即笑了,“其实那是给殷路他爸准备的,他说今晚要回来,既然你们吃了,那我就再去给他准备一些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晴雨忽然想起刚才镜子里的眼睛,于是又壮了胆子朝镜子里看去——真的是她眼睛花了,镜子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包括晴雨自己的影像。空荡荡的镜子里映出了整间浴室,唯独没有晴雨的影子。

晴雨又是一声惊叫,殷妈妈刚关上门,听到叫声,就又转过身来:“怎么了?”

“阿姨,镜子……有毛病,里面……没有我的影子……”

殷妈妈一愣,朝镜子里看去,自己的影子好端端的出现在里面。她冲晴雨笑道:“傻孩子,镜子好好的,我不是在里面么?”的确,殷妈妈在镜子里,但晴雨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刚才还倍感温暖的笑容从镜子里影射出一丝寒意来,殷妈妈笑着笑着,身体上的皮肤开始剥落……

晴雨尖叫着从浴室里奔出,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踏上楼梯,穿过餐厅,绕过回廊,最后拉开了别墅的大门,刚想喘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拉开的只是一扇房间的门,殷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气喘吁吁的晴雨时,他站起身来,很平静的问:“你洗完了?”

晴雨的手抓紧浴巾,紧张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殷路打量了她一番,奇怪的问:“干嘛这么惊慌?衣服呢?”

“在……在浴室里……”晴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想不能被看出破绽。

“哦,那我上去给你拿。”殷路站起身来,走出房间。晴雨不敢放松,听到殷路走远的脚步声,她轻轻把门拉开,继续她的逃亡计划。

在又一番七拐八拐的绕圈之后,她鼓起勇气拉开了门,然而这一次,她看到了一个无比温馨的场面:夕阳投射进来,把屋里的一切都染成金红色,一个女人坐在沙发里正在忙着什么,而另一个沙发里坐了一位中年男人,他正在看报。女人背对着晴雨而坐,全身都陷在沙发里,只有脑袋露在上面。

如果换了平时,晴雨一定会被这温馨的场面感动地想作诗,但此时她的眼睛告诉她,那个头发烫了波浪的女人,不正是殷妈妈么!而那个一动不动捧着报纸的男人,恐怕是殷爸爸了!晴雨全身的寒毛的立了起来,她无法忘记刚才浴室镜子里的一幕。就在这时,殷路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晴雨的衣服说:“怎么不和我爸妈打招呼?刚才听我妈说,你见过她了?”

不待晴雨说话,他直奔过去,来到妈妈面前,轻轻俯下身吻了妈妈的额头说:“妈,您看,这是我的女朋友,你们见过的!”

殷妈妈缓缓的站起身来,有些僵硬的走向丈夫,轻轻的从他手中抽走报纸,抱怨了一句:“永远不知道回家,回来就知道看报。”

殷爸爸浑身一颤,倒在了地上,瞬间之内,身体就燃烧了起来,殷妈妈有些失落的嘟囔着:“你爸又走了……”她转过身来,晴雨屏住了呼吸,刺鼻的气味在屋里蔓延开来,晴雨清楚的看到殷妈妈的身上穿的并非什么黑色睡袍,而是她自己的皮肤——被火烧焦的皮肤,她的手里拿了织毛衣的织针,而另所谓的毛线就来自于自己的身体,烧焦的皮肤被丝丝缕缕的剥离下来,成为了她织毛衣的线,那件毛衣已经基本成型,而殷妈妈的身体也露出了累累白骨。她微笑的看着晴雨,很满意的望着殷路:“你做的很好,儿子,她很白,妈妈很喜欢。”

殷路把母亲搂在怀里:“妈妈,我就是照着你的样子找到的她呀,你看,她和你长得很像呢!”

“恋母情节”几个字爆炸在晴雨的脑海里,她记得自己看过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唐伯虎说过,我对你就像对自己的老娘一样尊重……那时侯,晴雨看的直想笑,而此时,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看见殷路抱着母亲的肩膀说:“妈妈,你很快就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她从前是很黑的,但我把你的尸油涂到了她身上,你们很快就合二为一了!”

晴雨一阵头晕,难怪觉得那液体总是一股难闻的气味,原来增白油竟然是这个女人的……

女人有点不舍的看看身后被烧成黑炭一样的丈夫,殷路冷漠的说:“别理他,是他有了外遇,抛弃我们母子在先的!”殷妈妈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了儿子的意愿,笑的浑身打颤,手中的黑色毛衣掉到地上,从毛衣里掉出许许多多的脏器来,她蹲下身把它们一一拾起,口齿不清的说,妈妈杀死了你爸爸的情妇,你爸爸放火烧掉了房子……我们一家怎么那么不幸啊……殷路的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都过去了,我们就要幸福了,我们要生活在一起了……

晴雨的手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想都没想就朝着这对变态的母子扔了过去,那是摆放在墙角的一瓶茅台酒,瓶子应声而碎,殷妈妈身上立刻燃起了大火,原来她身体上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一碰到酒精就重新燃烧起来。殷路疯狂的抱着母亲,母子倆燃烧成一个火球,晴雨听到殷路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一家,就要团聚了!

你们一家就要团聚了!晴雨狠狠的重复了一遍,随即昏倒在地。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一旁的护士喊来了医生,医生例行公事的检查了一遍说:“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是心脏跳地有点慢,可能恢复一下就会好了。”他顿了一下说,“一个姑娘家跑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去做什么?多危险啊,幸好有个孩子及时发现了你!”

“孩子……”晴雨的意识有些模糊,她还恍惚记得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但她不记得有什么孩子。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小男孩儿快乐的跑了进来,医生说:“就是这个孩子,你真得好好谢谢他!”

“不用谢,阿姨!”小男孩儿闪着大眼睛,伸手拂去晴雨脸上的乱发,晴雨清楚地看到他手臂上有块红色痕迹,她以为那是胎记之类地东西,但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看到孩子的下巴上,以及肘关节处还有很多这样的痕迹。

尸斑,这是尸斑。她惊恐的想要叫住医生,但小男孩儿突然紧握住了她的手:“阿姨……”

“……什么?”

“你和我一样的!”男孩儿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起来。晴雨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把目光缓缓的转向自己的手臂,那里有着和男孩儿一样的红色斑点。

难道自己也⋯⋯晴雨万分震惊,她分明记得自己逃出了殷路的房子啊!她忽然记起殷路曾经的话:“我们,终于是一样的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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