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过年,但我好像,再也回不到了小时的年关。
年味,留在了我的回忆里,遥远,也可能,永远。
我出生在一个豫北农村,村庄的名字很有趣。
幼时的年,是买件新衣,到县城赶集,买个玩具,围在一起吃饺子,简单而朴素,幸福而温馨。
少时的年,是放假回家,是打工回乡,是贴春联,是儿时玩伴短暂的相逢,是对未来的憧景。
现在的年,是办年货,串亲戚,拜长辈。匆匆赶回家,只因家是我的起点,是港湾,是温床,是那寒风中的那抹阳光,是干旱土地的甘霖。怀念而留恋。
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村里,绝对是孩童的乐园,一切的山水花鸟,都可以引起我们的兴趣。
过年串亲戚,我和表哥在池塘边滑过冰,捉过山鸡,在河堤上挖过野菜,在庙会边看过大戏,也用弹弓打过飞鸟,用木棍赶过野狗。偶尔,也跟着大人,去城里买年货,赶大集,贴春联…杀过的羊,也宰过鱼。
有时候年30晚上会看烟花,黄昏吃完饭,带着板凳,呼呼啦啦冲向广场,抢位子。
夜晚最是热闹,家家护护,吃饭,聊天,看电视,有时候人多,扯线,拉一盏灯,用茶几当小桌,吆五喝六,甩扑克,到深夜。
那时的年味,总是很浓,像酒香,像茶韵,久久缠绵。
我总对一切保持好奇。过年时候自制烟花,姐姐带我玩游戏,哥哥教我喝酒,邻居教我摔跤,妈妈教我包饺子……过年也是收获的时机,每年都有所学,学点本龄。
慢慢到了在外上学,平时不怎么回家,过年放假回去,学业的负担使我惧怕过年,过年如过关,小时候领奖状回家,那种兴奋与愉快。父母的笑容,邻里的夸奖,可以说小时候的我很顺,年年获奖,高中这种得意不再有,墙上的奖状也是进步奖。
初三那年,我家盖了新房子,从此,我有了小屋子。有了自己的空间,也开始玩了,每晚高兴,每晚加班到2点,看我的小说,夜读时常使我与古人有一种亲近,当夜幕降临,打开电灯,拿上放大镜,主要是因为近视,而自己又耻于戴眼镜的缘故。晚上打开历史传记,尽情遨游,虫鸣声不再想起,感觉自己与书里的人物有种亲切。
过年的晚上有压岁钱,可以买书,通过杂览,开阔了眼界,读书的至境,在于养心,达到对人性的了悟与同情,对世界的洞察与皈依,从而实现我人格的丰富,从容。
过年时村里的小孩,骨子里有股子野性。打架是常有的事情,严重时,也会出现伤人事件。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害怕上初中,听多了流血事件,内心总是恐惧的。
我的童年,在阅读和野性中完成了自我独立。
人们都说家庭和童年对一个人的性格和人生影响很大,在我的生命深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是遨游书海,家人和睦,温暖向阳,对天空的向往,和对生命的感知。
一晃多年,我25岁了,家乡还在,古桥还在,但只有心知道,岁月不宽容。
时光妊冉,岁月静好,早已不见了,花影缭绕。
河流干了,树新栽,路新修了,小伙伴们都长大了,时间像大海,奔腾不息。我们赤膊泅渡到彼岸,回首时,原来起点,早已淹没在了岁月深处。
我奢望时间永驻,我奢望童年,这,就是最大的自欺欺人。岁月的河流奔腾而过,留下的,是沧桑之后的宁静。
我过年回家过年,但再也回不到那种年味。
因为我的年,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因为我的年,留在了,岁月的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