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长缨,死生同” ,战争,一直以来都充斥着血腥和死亡。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但,在历史长河中,谁能忘记“大汉双壁”,谁又能忘记“封狼居胥”,我们直至今天都在讴歌这那场举全国之力发动的北伐之战,“一战,匈奴远遁,漠北无王庭”。
那时,大汉朝在秦末乱战中走出,经过了几代君王的黄老之治,百姓逐渐走出乱世的阴影,土地上多了几分烟火气息,这个国家,步入了一个盛世。但是,国家强盛的背后,仍有不安因素此起彼伏。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从秦朝延续至那时的匈奴。
匈奴,是一个游牧于漠北的民族,长期居无定所的生活,让他们民风剽悍,而长期在马背上骑行的天然优势,让他们部落的每个男子都成为天生的骑兵战士。贫苦的塞外生活和关内的衣食富足的极大反差激发了匈奴的野心,公元前215年,匈奴被秦将蒙恬赶出河套地区。秦末汉初,匈奴又强大起来,屡次进犯,对新生的西汉政权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汉高祖刘邦因被困白马,明白内部事务亟待解决,实力不逮再无力应对这个敌人,采取和亲手段,缓和匈奴袭扰,换来一时和平。可豺狼终究难忍嗜血本性,他们在享受着大汉给予他们与他们微不足道的进贡相差千里的丰厚回馈想到的不是平复躁动的心,让百姓安居乐业,而是让野心肆意扎根,他们越发想让这片土地臣服。于是,他们以大汉军队异动为借口一次次在边境挑起战争,一边试探着大汉对他们的底线在哪,一遍以战养战,用掠夺来的物资大力发展军队,企图用割肉放血的方式温水煮青蛙一刀刀将大汉肢解。“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 利”,“攻城屠邑,殴略畜产”,“杀吏卒,大寇盗”,给西汉北方地区民众带来沉重的灾难,严重危害着中国北部边境的安宁。
但当武帝即位后,事情开始发生改变,匈奴破天荒发现,这个原本软弱的大汉态度开始强硬起来。俗言道,“攘外必先安内”,武帝登基之初,继续汉景帝生前奉行的养生息民政策,大力发展国力,而为了进一步削弱诸侯的势力,公布大臣主父偃提出的推恩令,以法制来敦促诸侯分封诸子为侯,使诸侯的封地不得不自我缩减,大大降低了“吴楚七国之乱”的再次发生。同时他引入了刺史的官级,将冶铁、煮盐、酿酒等民间生意编成由中央打点,同时禁止诸侯国铸钱,在军队和经济上加强中央集权。思想上,他采用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儒学在古中国的特殊地位铺平了道路。1“汉兴七十余年之间, 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 马,阡陌之间成群。”
内部安定后,武帝把眼光放到了北方,元朔二年,匈奴骑兵如以往一样,轻车熟路进犯上谷、渔阳等地,却不想,大汉的獠牙巨口已经张开。“ 寇可往,吾亦可往”,汉武帝决定一改消极防御,避实就虚,实施反击,派遣年青将领卫青率大军进攻为匈奴所盘踞的河南地。卫青引兵北上,出云中,沿黄河西进,对占据河套及其以南地区的匈奴楼烦王、白羊王所部进行突袭,全部收复了河南地,初战告捷,汉武帝采纳主父偃的建议,在河南地设置朔方、五 原两郡,并筑朔方城,移内地民众十多万在朔方屯田戍边,为下一步军事活动做准备。元朔五年春,汉武帝开始反击,时任车 骑将军的卫青再次率军出朔方,进入漠南,反击匈奴右贤王;李息等人出兵右北平,牵制单于、左贤王,策应卫青主力军的行动。卫青出塞二三百公里,长途奔袭,突袭右贤王的王廷,打得其措手不及,狼狈北逃。汉军俘敌一万多人,凯旋归师。元狩二年三月,霍去病率精骑万人出陇西,越乌鞘岭,进击河西走廊 的匈奴,长驱直入,在短短的六天内连破匈奴五王国,接着翻 越焉支山千余里,与匈奴军鏖战于皋兰山下,连战皆捷,歼敌近万人,斩杀匈奴名王数人,俘虏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多人,凯旋而还。同年夏天,汉武帝为了彻底聚歼河西匈奴军,再次命令霍去病统军出击。为了防止 东北方向的匈奴左贤王部乘机进攻,他又让张骞、李广等人率偏师出右北平,攻打左贤 王,以策应霍去病主力的行动。这一次,霍去病率精骑数万出北地郡,绕道河西走廊之北,迂回纵深达一千多公里,远出敌后,由西北向东南出击,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大破匈奴各部,在祁连山与合黎山 之间的黑河流域与河西匈奴主力展开决战,杀敌三万余人,取得决定性胜利。霍去病共俘获匈奴名王及王母、王子、相国、将军等百余人,收降匈 奴浑邪王部众数万,全部占领河西走廊地区,汉廷在那里设置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郡,移民实边戍守生产。匈奴有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从此,大汉边境迎来了几百年的和平,百姓安居,再无战乱之苦。
“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边烽火”。是的,我不否认大汉辉煌战果背后的累累白骨,但,只要发生了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或许是你,是我,每个人在战争面前都是平等的。有人说,为何要发动战争呢?汉武帝明明可以保守防御,为何要尽一国之力去反攻?“这是霸权”,他们这么说。而我想说的是,“兵者,凶器也,不可常用,不可不用”。一味对匈奴姑息,只能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保守防御,只能解一时之渴。你说,战争死伤惨重,我想说那边境百姓的性命是不是要因此白白葬送,任人鱼肉?而且相比一战定疆,换百姓百世安定和让人频繁侵略,无法生息,哪一种,对百姓的伤害最大?你说,汉朝有强大的武力,匈奴被打回去了,就不敢再回来了。我想说,太平盛世,豺狼伏爪,一旦衰弱,牙爪四舞。西晋无能,修养了几百年的匈奴又卷土重来,他们看着这片百年前来过的土地,但这片土地上,已无汉武大帝。他们兴奋地将自身的暴虐尽情释放,汉人,沦为了他们的“两脚羊”,毫无还手之力。那个时候,死的人心里会想些什么?你说,发动战争只是为了满足汉武帝的战争欲望,是为了满足他开疆拓土好大喜功的心理,是霸权主义,是不义之战,真正的仁德主义是要去感化他。我想说,荒谬至极。北伐匈奴,可以说是种族存亡之战,何来不义?若一味用口中被动挨打,息事宁人的“仁德”来对待敌人,我只能嘲笑这的无知。孔子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惟以直报怨”。好战必亡,忘战必危,不好不忘,天下之王。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这,才是正理。
太平久已,不可忘战。汉武余风,仍令人回想起来不住仰天长啸,难以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