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冰箱前,手里还握着那瓶冰镇可乐,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冷藏室的灯光惨白,照在那颗头颅上。那是一个女人的头,皮肤苍白如纸,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紧闭,嘴唇发紫。最可怕的是,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我无比熟悉的项链——那是我送给妹妹小雨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我的手开始发抖,可乐瓶"啪"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确认这是不是幻觉,却在即将碰到那张脸的瞬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你在干什么?"
我猛地转身,看到男友陈默站在厨房门口,他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真切。我指着冰箱,声音发抖:"这、这是怎么回事?小雨的头为什么会在冰箱里?"
陈默慢慢走近,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注意到他的右手背在身后,这个细节让我后背发凉。他轻声说:"你看到了啊......"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咔嗒"一声,像是冰箱门被推开的声音。我惊恐地回头,却发现那颗头颅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姐姐......"头颅的嘴唇动了,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
我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撞上了陈默的胸膛。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我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别怕,这只是个游戏。"
"游戏?"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这是小雨啊!"
陈默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不,这不是小雨,这是你的记忆。你忘了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是你亲手把小雨推下了天台......"
我如遭雷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晚上,我和小雨在天台争吵,我嫉妒她得到了父母所有的宠爱,一时失控......不,不可能,我明明记得那只是个噩梦!
"你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陈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所以我帮你把记忆封存在冰箱里,就像你小时候把不想面对的事情都塞进冰箱一样......"
我感觉天旋地转,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陈默的脸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病人又发作了!"有人喊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手腕上绑着束缚带。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陈默早就离开了我,而小雨......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突然,我听到护士的惊呼:"天哪!冰箱!"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病房角落的冰箱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里面赫然放着一颗头颅——那是我自己的脸,正对着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拼命挣扎,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场景,但束缚带紧紧绑住我的手腕。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按住我,医生拿着镇静剂快步走来。
"等等!"我大喊,"你们看冰箱!那里面......"
医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皱起眉头:"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病人又出现幻觉了。"
我瞪大眼睛,冰箱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瓶矿泉水和药盒整齐地摆放着。可是刚才明明......我确信自己看到了那颗头颅。
镇静剂注入我的静脉,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在陷入黑暗之前,我听到医生对护士说:"加大药量,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我转过头,看到冰箱依然静静地立在角落。
突然,我注意到冰箱门下方有一滩水渍,正缓缓向我这边流过来。我屏住呼吸,看着那滩水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水渍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缕黑色的长发!
我的心跳加速,想要按呼叫铃,却发现手依然被束缚着。那缕头发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水渍向我爬来。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姐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浑身僵硬。那是小雨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声音越来越近,我感觉到有冰冷的气息喷在耳后,"我们不是最要好的姐妹吗?"
我紧闭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小雨,对不起......我那天真的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嫉妒我得到了父母的爱,所以把我推下了天台!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我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脖子,呼吸变得困难。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病人情况不稳定,准备电击治疗!"医生急促的声音传来。
我感觉到强烈的电流穿过全身,意识再次模糊。在失去知觉前,我似乎看到小雨站在病房角落,对我露出悲伤的微笑。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我出现了严重的自残倾向,必须24小时监控。
"你的家人来看你了。"护士轻声说。
我转过头,看到父母站在玻璃窗外,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我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我的病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对不起......"我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涌出。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
我猛地抬头,看到小雨站在父母身后,对我诡异地微笑着,她的脖子上还戴着那条我送的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