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陶夭夭是住在清风岭上的一只桃花精,也是清风岭上唯一的一只妖。所以她把自己看作是这座山上的主人。山上的花草树木,飞鱼走兽但凡是活着的都是她的。
自她未修成人行她便扎根于此,作为一棵小桃树自然是没有家人的。陶夭夭一开始也没用想要修炼成人,但数百年如一日只能呆在同一处地方,委实无聊了些。某年清风岭来了另一只妖,名叫柳无言。见她以有灵智,便栖身于桃花树旁,时时同她讲些人间趣闻。此人原是一棵柳树,因勤奋修炼终于修成人形。此后便天南地北四处游历。
"小桃花你可要努力修炼,待你修炼成人你方能知这世界有多大多美,你资质不错,假以时日定能修成正果,我虽不是法力深厚,但我的血应能帮你一帮,也是功德一件。"柳无言临走前嘱咐道,并将食指指血滴入陶夭夭的栖身的土壤之中。
陶夭夭本也无修炼成人之心,但柳无言向她描述的外面的世界实在太过吸引人。此后便一门心思的走上修炼的道路。也多亏了那只柳树精的精血,夭夭终于在一个天朗日晴,宜嫁娶,宜安宅,总之万事皆宜的日子化成人形。当她的根须变成双腿能四处走动时,她开心的简直想要开花。陶夭夭虽然是只妖,却不是一只大胆的妖,故修成人形大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也只敢在清风岭附近走动。偶尔遇到打猎的山户,她也敢悄悄在附近偷听他们大的对话,仔细观察他们的动作。
在她修成人形的第五个年头,她决定下山去瞧瞧。她想着观察人类已经五年之久,她本身又是个聪明的妖,此番下山应该不会露出马脚,于是她就这么下山去了。
第一次下山后陶夭夭便吃到了甜头。柳无言说的果真没错,人间是在是有趣大的紧,做人实在比做一棵树要有趣的多。离清风岭五里地远的报福镇虽说比不上皇城繁华,但也算应有尽有。街边的小摊叫卖着各种吃食,煎的炸的蒸的煮的,香味能飘出几里地。酒楼里除了美味佳肴还有说书的,戏院里有唱戏的,街边卖艺耍杂技的,阿夭恨不得马上能习得分身术,分出五六个自己。
阿夭初次下山,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东西都要用钱来换,可钱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来的她一无所知。所以在吃了几次霸王餐,被迫洗了无数碗以后也就懂了。阿夭在人间数日之后很快爱上了喝酒,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下山次数越多,钱酒越不够用。作为一只妖,而且是清风岭上唯一的妖,要从人家身上顺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她自诩是个有原则的妖,讲求自力更生,岂能做贼。
一日阿夭像往常一样下山。发现酒楼外墙围着许多人,怀着一颗八卦心的她即刻凑过去跟着瞧,那上面贴着一张告示,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但阿夭一个都不认识。
"大叔,这上头写了什么"阿夭只能询问旁边的人
"这榜啊是城东方家贴的,他们家呀,闹鬼,据说请了不少师傅都降不住,方员外几年前害病去世,听说前些天府上三小姐也害了怪病死了,现在只剩下两位公子,我看,方小姐八成是那邪祟害死的。"大叔见她一副天真可爱模样,便也乐意与她说话,"若是能将这鬼降住,赏金五锭金呢"
阿夭思考了一番问道:"五锭金您说能换多少酒吃"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不禁大笑"你这小姑娘,长了一张聪明的脸,怎么问出如此愚笨的问题,五锭金子能买下一家小酒楼!怎么着,你想去捉鬼?小姑娘年纪轻轻不要命吗,那可是厉鬼多少得到高僧都降不住。。。。"阿夭耳朵里只听到了五锭金能换一家小酒楼,随后她又想到了酒楼的女儿红,竹叶青,还有她最爱的桃花酿。后面的劝告是一句没听到,就算她听到不也以为然,她可是一个妖怪,那比鬼要高出不知道几个级别。还会怕区区厉鬼吗?
是日她便把用来换酒的最后一点碎钱从城西王铁匠换了一把剑。这做事吧门面功夫得做好,作为捉鬼天师怎能手无寸铁。如此瞧忒不专业,难以让人信服。等她提剑赶到方宅已日落西山。夕阳如咸蛋黄般挂在天边。
第二章
阿夭刚想进门,却被护院拦下。"你是何人?"护院毫不客气的说。
"这不是你家闹鬼吗?我是前来捉鬼的"阿瑶整一整衣袖说道。
"小姑娘你断奶了,学人家收鬼?去别家玩儿去。"那人见阿夭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自是不信她能捉鬼,"这天就要黑人,鬼吧最爱吃你这种小姑娘了,还不赶紧回家。"
阿夭也不反驳,略施小术便穿门而过。未等护院小哥反应过来她已走进大门。护院小哥连忙进去只见阿夭双手抱剑,面露微笑道"小哥以后切勿以貌取人,小女子师承清虚道长十余年,近日师傅派我下山历练路经此地看到告示才来日行一善。"阿夭深知人间讲究名堂,搬出什么真人不真人他们才能相信她。
这护卫见她却有实才,又师从真人,虽这真人名号他从未听过,许是他孤陋寡闻也未可知。于是急忙将阿夭带去正堂。阿夭环顾周围,上座应是方家公子,只见身材瘦长,面容俊朗,满脸愁容。除方公子外,还有一个道士打扮之人旁边跟着一个越七八岁大的小道童,模样甚是可爱。
还没等阿夭自我介绍,护院小哥便添油加醋的将方才所见所闻一一告知方公子。方公子听后连声道"两位大师,可要帮帮我啊,帮帮我二弟
"方公子您太过客气,降妖除魔本是贫道本分,只是这位小姑娘怕是做不来,一些江湖计量留着骗骗其他人就好,若什么人都能捉鬼,何须吾辈潜心修道数十余年?"那道士显然是看不起轻阿夭。阿夭不怒反笑"平常人以貌取人也就罢了,没想有些自诩修炼数十年的什么天师地师,没想到竟也如此肤浅,真真可笑极了"
"你你你,你在说我肤浅?"那道士气极
"谁搭腔我就说谁?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我们打一架?"说完捋起袖子提剑就想上。
方大公子见这架势急忙上前劝和"二位二位,都稍安勿躁,你们的本事我都是相信的,都是自己人切莫动粗
"看在方公子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跟你这乳臭未干的野丫头计较"道士说
"哼"阿夭冷笑一声。随后又想这道士只怕也没几斤几两,若真是得道高僧又怎么看不出她是个妖,而且又拖着个小娃娃只怕一会收鬼时会拖累于她。
"公子,我们只听外头的人说,这府里闹鬼闹的凶,还有人说你家三小姐也是这邪祟害死的刚才你又提到二公子,莫非有什么隐情。"阿夭问到道
方大公子听后,面露难色,似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只道"三位请跟我 过来"
方大公子将三人带至靠南的一处屋院,院中郁郁葱葱,恰逢春日,桃花杏花开满枝。走进屋中,阿夭便感觉到了森森鬼气,与屋外的无限生机简直是两个地方。酸梨木做的茶桌上放着香炉,袅袅香烟熏的她只想打喷嚏。床上躺着的大概就是传闻中的方二公子,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这便是二弟梓健,说来惭愧,这府中闹的鬼不是别人,正是我去世的小妹聘婷。。。''方大公子说道。阿夭听后不禁诧异,还未等她开口,那道士抢先一步说道"方二公子印堂发黑,一看便是厉鬼缠身,但这兄妹之间怎会有如此深仇大怨,莫非与令妹的死有关。"阿夭为妖,却未能看出方二公子印堂黑是不是,因她根本不知这印堂是在何处。虽与这道士不对付,但觉得此事蹊跷,附和道:"方公子,你既请我们来,这个中原委烦请你告知,好让我们对症下药。"
方公子虽有些犹豫,但阿夭说的也并无道理只能将这事一一道来。
原来这事并非像外界所传,方员外生了两子一女,这方聘婷其实是方员外胞弟之女,因其亲弟去世得早,便将这唯一的侄女过继膝下,当亲生女儿来养,许是怜她从小父母双亡竟比亲生儿子还要疼上几分。久而久之养成了骄纵的性格。方员外时常外出经商,便嘱咐儿子好好照顾方聘婷,所以聘婷也算是方家兄弟带大。感情自然亲厚,相比老大聘婷显然更与二哥亲近。成年后方家老大便与父亲一同外出经商,只留下聘婷与梓健。但每逢经商回家便发觉聘婷对梓健,似乎超越了一般兄妹之情,聘婷有时候更会露出小女儿情态,那是只有怀春的少女才有的。方员外越看越惊心,便打算为梓健娶亲来结束这段孽缘,没想的还没见到儿子娶亲,就身染恶疾一命呜呼。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其二人辱没门声。守孝三年后,方大公子便急急为方梓健张罗婚事。梓健为完成父亲遗愿,并且不想再让聘婷泥足深陷,同意了婚事。聘婷知道后是万分不愿,她终于将这些年的心意与梓健诉说,甚至想与梓健私奔,梓健不肯,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况且这亲事是父亲生前定下的,当然是要遵从的。聘婷听后只觉自己痴心错付,心痛无比直言会让他后悔。他们起先以为三小姐只是耍小性子,二少爷成亲后就会想开,却没想到再梓健成亲前一晚,聘婷为自己披上嫁衣,竟然在房中悬梁自尽。等下人发现后早已身体僵硬气绝无救。方家只好先将婚事作罢,对外宣称方三小姐身染恶疾不治身亡。原本此事也算告一段落,没想到在聘婷头七时,她一身红装出现在梓健房中。好几个下人被活生生吓疯了,好在聘婷只在晚间出现在梓健房中,另外也不起什么风浪,下人们看在方家做工工钱丰厚,好多人也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只是再不敢接近二少爷房间,尤其是晚间。自此之后本来身体孱弱的方梓健因沾染鬼气一病不起。
阿夭听后不紧唏嘘,这世间情字最讲清,也最难道明。这方小姐恐怕是因这爱而不得的执念才化身厉鬼,留在人间不入轮回。
"快到子时了,不出意外聘婷快来了,在下先行离开,我二弟就拜托你们"方梓仁显然有点害怕,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方公子,请稍等,我小徒年幼,恐不敌那厉鬼的怨气,请先行将小徒带走"道士说。于是方梓仁带了小道童匆匆离开。
二人走后,房间中只剩下阿夭与道士,当然还有那位不能动弹的方梓健。阿夭觉得有些累,寻了个凳子坐下,见圆桌上有茶有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糕点果然是对阿夭的胃口,她想好物应当与其他人分享便对道士说:"道长这长夜漫漫,一会还要收鬼,你要不要吃点,这糕点可好吃了,我从未吃过"说完还拿着核桃酥像道士挥挥手,道士瞧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阿夭吃了个憋,正想要发作,忽然一阵阴风飘来,桌上蜡烛的火焰被一下吹灭。四下寂静无声,阿夭最后一块桃酥还为下咽女鬼聘婷已至房中。外头突然打起了春雷,一道闪电让二人瞧清了聘婷的模样,果真如房梓仁所说一般,一身红衣,长发及腰,脸色惨白如纸,仔细瞧那那颈上勒痕清晰可见。
"孽障,你残害兄长,最大恶极,我今日要替天行道!"道士先行开口,说完手中那三道符凌空飞至聘婷身边,将其团团围住。起先那三张符还有些作用。聘婷被围住后无法动弹,但她怨气太深,不消一时,三道符便开始自燃,等燃尽后聘婷摆脱了束缚,开始主动进攻,阿夭觉得聘婷还算是讲道理的鬼,她只攻击道长一人,对她视若无睹。只见她闪至道长身边,还未等道士反应过来,那双纤细的双手已掐住道士的脖子。阿夭本想再看看这牛逼子老道的本事,可被掐住后道士竟完全无招架之力。她鄙夷摇了摇头,提剑上去帮忙,她咬破手指将血涂到短剑上,直直的向聘婷刺去。阿夭本身是个野桃树修炼成形,而鬼物最怕的就是桃木。还未刺到她身上,聘婷就已察觉到对方。急急放开道士,阿夭见女鬼极怕自己的血,一下自信心膨胀,又开始她新一轮的攻势。聘婷自知不敌阿夭,便重新转向攻击道士,她原本柔长的发头突然快速变长,将道士的头团团围住,阿夭大惊不好,急忙挥剑砍断那些海藻似得长发。聘婷一声吃痛,逃之无影。阿夭急忙上前,探了探道士的鼻息,发现已窒息而亡。虽然这老道不可一世,面目可憎,但毕竟是活生生一个人死在她面前,她有些不适。若是早些出手相救,他大概能幸免于难
次日阿夭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方梓仁。道士的尸体被抬到了大厅小道童跪在旁边,一块白布遮盖着,在方梓仁的吩咐下将这位因公殉职的道士厚葬,又给了小道童好些银两。阿夭见小道童可怜模样心中更觉愧疚,于是对他说"是我未能及时救下你师父,现你已孤身一人,你可还有家人?等此事了结,我送你回家可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其华,无父无母”小道童说道。阿夭心里更加自责,随后一惊内心暗想:他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让她负责,这是万万不可的。正当尴尬至际,方梓仁打破僵局道:"道长因我三妹而死,如今留下这位小师傅,孤苦一人我方家理当照顾你,其华小师傅,你若不嫌弃以后便将方府当成自己家。"阿夭见其华并不拒绝,松了好大一口气直言方大公子宅心仁厚,慈悲为怀。
"方公子,三小姐的昨夜虽被我击退,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阿夭说
"天师你法力高强,请你暂且住下,若能将三妹妹降服,方某必当重谢"方梓仁答道。
阿夭听着人家叫她天师委实别扭,"我叫陶夭夭,你以后可别叫我天师了,我担不起这名号,你以后可以叫我阿夭。
"陶姑娘,其华小师傅,忙了一晚上,请先用早膳吧"方公子吩咐下人准备早餐,不一会儿,各种吃食纷纷上桌。看到的阿夭口水直流,枣泥糕,小米粥,肉馅的小笼包,炸春卷。。。。没一会阿夭全部吃完。看的一旁的其华目瞪口呆,最后阿夭看着其华手里的粥说道:你是不是吃不下了,也难怪你师傅刚刚去世,确实也没心情吃东西的,若你吃不下便给我吧,我不嫌弃你的。其华还未反应过来阿夭就将他手里的粥夺去一饮而尽,喝完还打了个嗝。其华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方府果真是有钱,一日三餐好吃好喝招待他们,阿夭更佳不免觉得这三小姐太傻,好好人不做非要寻死觅活,这世上好吃好喝如此之多,做鬼之后什么都尝不到。只能吃元宝蜡烛。
一连三日阿夭白日除了吃便是睡,晚上守在方梓健方中,但是聘婷都未到来。
第四日阿夭睡午觉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好像是梦到了方聘婷的过去。
"大哥二哥,我的风筝挂树上了,快帮我拿下来"聘婷一副可爱天真的模样。方家二兄弟急忙爬上树帮心爱的小妹拿风筝,突然方梓健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的掉了下去。聘婷吓得眼泪直掉,:"二哥二哥,你没事吧,都怪我我不要风筝了,你不要有事"一旁的方梓仁拿着风筝,看着他们不做声响。
画面一转阿夭来到了方员外方中,方员外拉着方梓仁的手说道:"你与梓健二人从小和聘婷一起长大,你们兄弟对聘婷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聘婷喜欢的人是老二。但她名义上是我的女儿,你自小成熟懂事,我希望你在我去世后帮梓健娶妻,断了聘婷的念想,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对聘婷有非分之想"
方梓仁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发觉对阴骘随后说道:父亲儿子知道了,儿子答应你。
忽然阿夭又看到了聘婷怒气匆匆的去质问方梓健:"大哥说你要与李世伯之女成婚?你答应只爱我一人只娶我一人你忘记?"
"聘婷我又能如何,此事是父亲生前遗愿,若我不遵从岂不一世背上不孝的名义?"方梓健心痛为难全部写在了脸上。
"二哥我们私奔吧,去别的地方别管什么遗愿不遗愿,父亲生前最疼爱我,若我们幸福快乐。他肯定会原谅我 们的"聘婷说
"对不起。。。若我们这么做父亲泉下有知恐怕会死不瞑目,以前的事就当做了一场梦,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们还是兄妹,也只是兄妹。"方梓健深知如果一走了之,从此只能隐姓埋名,方家便要替他们悲伤乱伦不孝之名,而他的功名梦这一世都圆不了。
聘婷听后怒极反笑:怪我有眼无珠,痴心错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完跌跌撞撞跑出方梓健方中。但她未注意的是,方梓仁一直在墙角,面无表情,手中拳头紧握。
那晚聘婷一人在房中喝酒,边喝边哭,哭完又笑。方梓仁推门而入,见她面容憔悴,那双杏眼似有掉不完的泪水。他为她拭去眼泪。许是聘婷喝酒喝的多也不拒绝,反而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柔声道:"梓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一天,我今天就把自己给你,你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聘婷从未如此对过自己,此时这般竟是将他当作别人的男人,而且是他亲弟弟,不禁妒火中烧:"聘婷,你看清楚我是方梓仁,你大哥,你别哭了他不要你我要你,他不娶你我娶你,我才不管什么遗愿不遗愿'
聘婷听后用力甩了甩头,看清后才发现眼前之人是他大哥,急忙放开手。方梓仁见她清醒后的反应气极,也不管什么怜香惜大力抱紧聘婷,随后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双唇覆上聘婷的红唇。多年梦中情景终于得以实现。此时他已忘记自己是谁,平时的稳重,仁厚全部化为乌有。聘婷连连挣扎,方梓健一手撕开她的衣服,露出洁白的皮肤,春光乍泄。方梓仁最后一丝理智消失。终于他完完全全的占有了她。
此时的聘婷衣衫半褪,呆呆的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方梓仁见她这幅模样,心疼不已,虽有些愧疚,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终于得到了她深爱多年的人"聘婷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娶你,我会对你好,"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旁边,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的说道。而他怀中的人全无反应。。。
方梓仁以为木已成舟,聘婷总有一天会接受他,他想若日子能这样一天天过下去,他愿不娶妻不生子,只要聘婷能一世与他在一起,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终于到了方梓健娶亲前一日,方梓仁异常开心,马上聘婷就会对他那不懂珍惜的二弟彻底死心。"聘婷我今日专门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这几天府里忙着筹备老二的婚事,委屈你了,等明日把这婚事办完我也算了却了父亲的遗愿,到时候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方梓仁高兴道。但聘婷仍像个木头人一般,就像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半晌,聘婷终于开口:"大哥,我想沐浴,明日二哥成婚,我想干干净净的参加他们的喜宴'
"好好好,你且等着我马上吩咐下人帮你准备"这是那次事情发生后聘婷第一次与他说话,方梓仁就像小孩子得了蜜糖开心一般急急吩咐婆子为她准备。临走前他抱了抱她说:"你好好睡觉,我明日与你一道,睡醒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聘婷也不拒绝反而对着他笑,一如儿时。
聘婷沐浴完后从箱子中小心的拿出那套娘亲早已为她准备的嫁衣,轻轻的抚摸着,她曾无数次幻想穿上嫁衣出嫁的样子,却没想到最终穿上它竟是这种情境。她想象方家兄弟见到她穿着红装长眠不醒后悔愧疚发狂的样子竟觉得有些痛快。然后她毫不犹豫将她天鹅般美丽的脖颈送到梁上的那个圈里。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对她来说活着才是炼狱。
砰砰,有人敲门,阿夭从睡梦中惊醒。"是谁!"突然被吵醒,就像看戏看了一半,而且正是关键时候,一下锣鼓散场告诉你不演了,任谁都不会痛快尤其阿夭还是一只脾气暴躁的妖。
"是我,吃饭了"门外响了少年的声音
"哦,是其华啊我马上来哦,你等等"阿夭一听是晚饭时间,气已消了一大半,便欢欢喜喜地从床上跳下来,等她走出房门其华已走远。"这孩子怎么脾气这么大真是忒不可爱"阿夭暗想 。
吃完饭,月亮都出来了。这餐饭吃了两个多时辰,因她一直想着下午做的梦,这梦虽然蹊跷,但也不难想到是聘婷所为。梦中所发生若是真的,那一向待人宽厚的方大公子就绝对没有想象那么简,她到底该信谁?
晚饭后阿夭假装散步消食,遇到丫头家丁便询问三小姐之事。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被主人下令封口。最后阿夭得到的信息就是方聘婷自缢前确实因病好几日未踏出房门,而一向与她交好的方梓健却未曾找过她反倒是方梓仁隔三差五的去探望,连饭菜也是由他亲自送去。
虽说已是春天,但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阿夭一人守在方梓健房中酌着小酒,扔着花生吃。一连三日聘婷都没来,但阿夭丝毫不懈怠,醉酒误事这回事当然是不存在的。忽地一阵风吹来,阿夭一哆嗦。抬头一看聘婷已悄然而至。阿夭立刻扔下手头的酒,提起十二分警戒。没想到眼前的女鬼竟向她下跪。这是什么套路,阿夭十分疑惑,还未等她发问女鬼便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姑娘,我知道你并非凡人,今日我用了八层法力才能入你梦,你梦中所见之事全部是真的,如今我迟迟不肯离开,全因我二哥,若非我一直守着二哥,恐怕他早已遭大哥毒手。"阿夭见她情真意切的模样不似骗人,虽然自古说鬼话连篇,鬼话不可信。但阿夭对自己相当自信,她谅着女鬼也不敢骗她。而且从下人口中所得信息,显然她更加偏向于这女鬼。
"何谓若你不在你二哥早已遭你大哥毒手,你且说来,我心中自有判断。"阿夭说道。
聘婷见阿夭对她暂无敌意,便施法进入阿夭的意识,因得了阿夭的应允,这次容易许多。原来聘婷死后,并未离开,魂魄一直在方宅。她看见大哥与二哥抱着尸体痛哭多样子,也看到大哥将她自杀之事全部怪责于二哥,那日方家兄弟二人为守灵之时起了冲突,方梓健看最后再看一眼聘婷,为她整一整衣冠,却被方梓仁一手推开:"你不配碰她,她如今躺在这全部是因为你!聘婷是因你而死的,聘婷不应该死,死的应该是你。为什么从小到大全部的人都偏袒你,是我与父亲在外苦心经营为什么父亲死后给你的却是最多的,还美其名曰因我能干。哈哈哈哈谁会信?这也就算了,连聘婷眼中也只有你,我那么爱她。你给了她什么,是你亲手送她上的黄泉路。"方梓健被推倒在地,脸色惨白,一言不发,目光始终未离开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