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梦魇

|亚特兰蒂斯城——一间破旧居民屋|

橘黄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投进屋内的婴儿床上。上方的毛绒玩具来回的飘荡着。躺在床上的婴儿,俩只手相互抱成拳状,不停吮吸着左手的食指。

纯洁的眸子正盯着那些飘荡在自己眼前的毛绒玩具,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清澈。

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婴儿立即展露笑容,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女人。

虽然女人的脸上留有清淤的伤痕,头发也被剪得参差不齐,但是对于婴儿来说,这些标签对他而言,只有一个独特的称谓,那就是妈妈。

女人满脸宠溺的伸手将婴儿抱起,不住的点头和做着鬼脸,逗得他怀中的婴儿不停的发出“咯咯咯”的欢笑声。

婴儿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突然“嗙”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女人惊恐的看向门口,双手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婴儿。

婴儿不解,为何刚刚还对自己微笑的母亲,却突然一脸的哀求。他转动着自己的小脑袋,看向门口,只见一个提着酒瓶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等到他走进,婴儿还睁着自己稚嫩的双眸。可是他的身上一点都不好闻,好像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从他的身上散发而来。

他走到目前母亲面前,再次举起自己手中棕色的瓶子,猛灌了一口。那股难闻的气味更浓了。

喝完酒之后男人,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突然他伸手,抓住了婴儿的衣服,试图想要从母亲手中夺下自己。但母亲紧紧的抱着,嘴里咒骂声和祈求声交替着。

婴儿根本听不懂他们只见的语言,只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在他们之间被来回拉扯着。

吵架、谩骂。这世间最难听的话,不是来自陌生人,而是来自那些与你朝夕相伴,对你了如指掌的枕边人。

因为只有他们了解你的全部,有时候胜过你对自己的了解。

女人拼了命似的拽着婴儿不放手,男人看自己怎们都抢不过来,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瓶。朝着女人的脑袋砸去。

一击玻璃瓶撞击骨头的声音传来,鲜血顺着女人的额头流了下来,分产成一股股的红流,在他的脸上碾压出一条条的血痕。

血液仿佛唤醒了男人的理智,也让他从酒精中清醒了过来。他不知嘟囔咒骂了一句什么,便转身离开。

世界再次安静了。

婴儿看着母亲被血污沾满的脸,竟然发出了稚嫩的笑声。

对这个世界的未知,让他将一切都打上了友好的表情。

他好奇地伸出小胖手去够母亲脸上的血渍,触碰他来到人世间,第一次见到的鲜血。母亲微笑着,看着怀中的婴儿。

可就在小胖手即将够到母亲脸颊的时候,母亲再也抵抗不住被玻璃瓶极大的伤痛,因为眩晕,母亲再也抱不住孩子,婴儿从她的双臂间滑落。

婴儿只看到母亲的脸离他越来越远,双眼满是疑问和恐惧,却没有一个声音可以回答他。


|亚特兰蒂斯阳面——侦缉办|

快速降落带来的失重感,将梦中的昆塔拉了回来,他猛的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惊醒过来。

他抬头看向周围,办公室内没有一个人,墙上的时钟显示,早晨6点。距离真正上班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这时候的侦缉办时全天最安静的时候。

昆塔伸了个懒腰,这才开始回想梦中的一切。

在他很小的时候开始,这个梦便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梦中每次发生的事情都差不多,全部都是自己在婴儿床上被一个女人抱起来,然后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俩人开始吵架。

梦的最也必将是以自己的下落而结束。

只不过在这数次的梦里,唯一不一样的便是男人女人的状态。

有时候女人状态得体,还会化点妆;但有时候女人蓬头垢面,像是被抛弃的怨妇。但无论哪种情况,都会有一个醉汹汹的男人突然闯进来,对女人大打出手。

虽然在梦里,昆塔看到那对男女长相与父母亲一模一样,但是他们的性情却是另一个极端。

自昆塔懂事以来,他就从未见过父母争吵,甚至连大声一点的说话声,都不会在他们之间发生。

所以关于梦里的事情是否曾经真的发生过,他一直心存疑问。

自从上次做这样的梦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突然间再次感受到这种恐惧,昆塔考虑,一定是有原因的。

很有可能是昨天的那次行动。

叶殊的飞行车发生撞击之后,昆塔和F小队最终在一顿大厦的顶部发现了他。当时他浑身是血,所幸降落伞挂在了大厦顶部的尖角装饰物,昏迷的叶殊就这样被挂在半空中。

当时叶殊脸上的鲜血,就如同梦中母亲的脸一样,狰狞恐怖。

兴许就是这样的刺激,激发出了昆塔潜意识中的这段回忆吧,最后便再他的梦里重现了。

昆塔这样想着,便走到办公室的一脚,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此时身后传来敲门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紧接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女生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是F搜寻队的昆塔队长在吗?”

昆塔转身,一个带着眼镜,长相清秀的女生正站在门口。当昆塔看到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你找谁?”

女生看到昆塔与自己搭讪,便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法医,大队长让我来配合你们。我叫……”

“切……”

还未等对方介绍完,昆塔便发出一声令人不悦的切字。

女生有点尴尬,毕竟她刚到,不至于已经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这位顶头上司对自己不待见。

“昆塔队长,我敬重您是侦缉办的明星队长,所以刚才你嘴里的那句切,是否是我过度解读了,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但如果不是的话,我想您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昆塔抬头看了眼这个实习生,这还是第一个敢当面与自己叫板的下属。

“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现在你可以从哪来的,回哪去了。”

“什么?”

“什么什么啊!”

昆塔端着咖啡,绕过实习生回到自己的位子,嘴里咒骂大队长欺软怕硬,竟然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难而退。

身后的实习生立马跟上。

“洛夫这么大的案子,大队长竟然就派你这样的实习生过来,做事情,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实习生这才听明白,原来面前的这位昆塔队长,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怨怼上级。实习生这才放下心来。

“昆塔队长,既然我能来你们明星F队,我相信我就有这个能力处理好您这边的问题。”

此话一出,昆塔不禁抬头看了眼这个新来的实习生。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非但没有轰走她,还让她有种越挫越勇的态势。

不过转念想想,要是轰走了他,F队没有人能够担当起医生的职责,到时候大队长再借由自己轰走实习生当借口,不派医疗支援的话,那么叶殊醒不来,洛夫也就会一直游走在法外边缘。

实习生总比没有好。

“既然你这么大口气,让我倒很好奇你的本事了。”

说着,昆塔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带上你的装备,现在和我去治疗室。”

昆塔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起身,拿起了椅背上的衣服,绕过实习生向门口走去。

实习生虽然不爽,但是第一天报道,也只能暂时将自己不满的情绪压在肚子里,抱着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检查仪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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