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荔枝》:权势面前,我们都是小人物

    这本书,学生也许看着没太大感触,但是打工人,尤其是体制内的打工人对李善德的故事会感同身受,只不过没有李善德结尾对权势批评的勇气。

    为讨贵妃生日开心,成全圣人对贵人的宠爱之名。圣人一个文牒的发布,跑断腿的李善德挖尽心思,不求完成任务加官晋爵,只求保住小命,能和妻儿安度余生。在这过程中,与商人朋友的决裂,阿僮少女被毁坏的荔枝树,以及奴隶林邑奴的死亡……都是对李善德的良心的拷问。在运输荔枝到长安的路上,遇到的逃役,附近村庄村民举庄消失,更是让李善德的内心不是滋味。故事由圣人的一纸文牒荔枝使开始,由圣人仓皇逃离长安结尾,让人觉得前后对比强烈,更感封建社会权势的荒谬。

    李善德很像我们生活中遇到的老实人,或者说,就是我们自己的真实写照。我们愚笨,脑子转不过弯,不会来事,不会阿谀奉承,总是会有一些别人的烂摊子要我们收拾。我们努力做好自己的事,却总是遇到不友善的人。他们要不偷懒,要不贪功,要不扯后腿,这让我们不能理解为何大家不能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你稍微有点个性,你是硬钉子,你不礼貌,没有情商,缺乏团队精神……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个性迟早会被社会磨平,变得对生活麻木不仁。

    正如作者在文中所写:“此事起于贵妃一句无心感叹 ,终于贵妃的一声轻笑。自始至终,大家都在围着贵妃极力兜转,眼中不及其余。至于朝廷法度,就像是个蹩脚的龟兹乐班,远远地隔着一层薄纱,为这盛大的胡旋舞做着伴奏。”李善德从这次的事情中彻底认清了权势是什么样的东西,冰冷且无情,人命在其面前如同草芥,有权有势者对草芥又怎么会有丝毫在意呢。

    正是因为我们被生活打击的遍体鳞伤,才让我惊讶李善德在完成任务后,并不是欣喜地等待圣上的嘉奖,而是竟然勇敢地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国忠说出指责的话语,让洋洋自得的右相脸面尽失。后续我又猜测得罪杨国忠李善德难逃一死,毕竟权势面前人命又算什么,没想到峰回路转,李善德得到圣人的青梅赏赐,最后经过朝臣博弈,全家被发派到岭南。不管是提议吃新鲜荔枝,还是杨国忠的配合帮忙,又或是最后的青梅赏赐,实际上都只不过是借着送荔枝的借口所进行的一场权力的交锋。主人公李善德的奔波劳碌在掌权者看来,无人在意。这与我们现实职场上又何其相似,野心勃勃者踩着别人的辛苦往上爬,而老实人心里怄气却无可奈何。而这些人为何处心积虑往上“爬”,本质上不就是为了得到权势,不成为李善德这样可能会背锅的人。

    也正是当时的官场勾结,贪污盛行,才会有结尾的安禄山起兵叛变,圣人带着太子、贵妃、右相弃城而走,再往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历史上著名的马嵬坡兵变了。故事开始的圣人皇权加身,满朝都觉得运送新鲜荔枝不可能,却无人敢劝,最后让李善德中招接了这个烫手山芋。结尾李善德悠然于岭南种荔枝,圣人却慌忙逃离。这种对比既诙谐幽默,也带着鲜明的讽刺。

    李善德面对荔枝使的任务,不得不拼尽全力。而生活在现实生活的我们,虽然没有丢失生命的威胁,却是同样有着养家糊口的辛苦。李善德的故事就像千千万万个普通的我们一样,我们有着房贷,有着不做人的领导,有着勾心斗角的同事,有着需要为伪装自己的工作氛围。现代有两个词,一个叫“躺平”,一个叫“摆烂”,就很能概括当代年轻人对现状的无奈。不是年轻人不愿意艰苦奋斗,而是现实社会中大家经历的场景与故事中又有多少重合?谁不想自己生来富贵家,但是更多的是普通家庭出身,毕业后也只是做着普普通通螺丝钉。又有多少人的结尾能像李善德这样勇敢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呢?

    我们这样的小人物,面对生活,也只能接受它的刁难,大家都是养家之人。小人物的生活虽然辛苦,好在也不是一直压抑悲苦,也有着温暖之处。不管是李善德,抑或是我们,都同样有着自己的小幸运,不管在外面有多辛苦,终归是有亲人,有个家,有着一处避风港慰藉着我们疲惫不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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