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泥巴匠到教授】随笔第71篇。  甘当人梯

                    甘当人梯

  甘当,是自觉自愿的干一项事情。我甘当人梯有一个过程,是有件事情才促使我由不情愿发展到情愿,再发展到心甘情愿,再发展到主动去当人梯。

  个人认为人梯是在别人前进的途中遇到困难,另一个人想个办法让他越过困难继续向前。就像登高需要一部梯子一样,他没有梯子,我就搬给他。

  我讲的这件事情就是我晋升“讲师”时所受的曲折。对人为的“评”有极大的不滿。人生又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着,我选择了远离不愉快的“评”这件事。

  到了高等学府里才知道,高校有一个级别定位,由于我没深入了解,只知道我进师院时学校自身的定位是“教学,科研型”的本科院校。做为一个教师除了以教学为主外,必须在本专业里有科研成果,而科研成果的表现形式,就是发表论文。或者编辑(著)教材,或者专著书籍。

  评价科研成果的档次,它又分为世界级、国家级、省级、地市级。我校定位是省级及其以上的刊物才算数。我校校刋为省级,而政府内部的刋物,例如河南省建设厅的《建设通训》及信阳市政府批准的《鸡公山文化》上发表的文章均不认可。

  我是在入校第一年年底填写自我监定表时,发现有一项科研成果栏。我就拿着我在省厅的文章和论文集的文章,找到科研处请教。科研处长讲完了一、二、三条条框框后,指着书号页说,上海的论文集有规定的书号,你的这篇文章可以认可,但是你申报中级职称时已经使用过,再报副教授时就不能重复使用了。河南省建设厅的刊物没有规定的书号,里面的文章就不能做为你的科研成果。

  现在我觉得进不同的庙门,就要入乡隨俗的烧不同的香。想想也真是。我在舟山群岛中山有观音菩萨的岛上,只许在指定的地方烧三根香;在台湾台中庙里不许烧香;在云南昆明周边庙里强行烧三百元一具的高香。别人都遵守你不敢违背。

  我知道了自己应该成为教书科研型的人,才能是一名合格的高校教师。

  建筑工程科研我从哪里起步?成为我生活中朝思暮想的焦点。经过过电影式的把遇到的事件在大脑里过滤一遍,终于找到两个方向。一个是八十年代信阳市酒厂钢结构原料棚被积雪压塌事件,一个是在鸡公山近代别墅建筑中测绘的二十多幢维修图纸的进一步研究工作。

  倒塌事故分析只能写出一篇论文,鸡公山别墅研究应该是是一个系列工程。

  我在填报科研方向申报表时是这样想的。第一步完成其余百十栋别墅的图纸测绘工作。第二步做好每栋别墅的建筑和装饰及结构方面的述评,找出每栋的特点。第三步按现现行的工程量清单计价规范做出每栋别墅的工程量清单,为今后的维修做好基础工作。

  据鸡公山管理区姜传高主任介绍,三十年代留下的别墅有五百余拣,到六十年代只保存了三百多栋,到九十年代还剩下一百出头。原因有两个,别墅的主人和后代都回到自已的国家,无主房子无人修自然坍塌。第二个原因是省地市有钱的单位到鸡公山上建各类疗养院时,地址上的破烂別墅成为障碍就人为拆除。到人们觉醒认为这些半封建半殖民地年代遗留下来的破烂属于历史宝贵财富,应该保护利用时只剩下1 19栋。特别有讽刺意味的是,第119号別墅在国务院批准为国家历史遗产保护名录前隙被火烧掉。真是119烧119。令人不可思义。

  我是在建工系成立初期进入师范大学的。很多科目急缺教师。进来的本科毕业生还要做我的助理教师。他(她)们更没有选题经验。我就把"信阳酒厂钢结构原料棚倒塌实例分析”讲给她听。

  在描述考察经过时,我讲的较快,在分析事故原因时,重点讲了积雪过厚,超过了國家设计规范的规定。当然这是天災;还讲了缺少"构造"支撑的危害性和构造要求的重要性;最后是人为的因素即焊结质量。

  我的讲述是给她写论文打了一个初稿。她三个月没有动笔。她急,她气她自己。我只好让她拿出纸笔,重新给她讲述一遍,又把钢结构设计规范翻到可参考的一页。

  苦口婆心的讲述让她钻进论文里。我对她的初稿进行了详细修改。这篇论文发表在本校的学报上。她是第二作者。由于她有了论文,很快晋升为工程师。后来调到广州市一家设计院。还特邀我老两口在广州市旅游了三天。

  鸡公山的科研项目被批准为校级项目,还批了六百元的研究经费。我需要动用学生和测量仪器,就主动联系系主任是否参与。系主任很高兴。

  我们利用两个假期对鸡公山“避暑山庄"区八个院落和北山及南岗下的建筑进行了部分测绘。我把"鸡公山外部空间设计"(约一万字)作为"序"放入专箸,精选了二十几幢别墅的图纸,组成了一部书。十二年的劳动终于结出硕果,起名为《鸡公山近代別墅建筑》由黄河古籍出版社出版。

  这本专著的第一作者是我的系主任,他要申报正教授,他需要这个标签。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他退休前未被"评"上。

  这本专著的第二作者是我,我和评职称的作法已经产生怨仇,只是完成科研项目和为别人搬个梯子而已。没想到给系主任搬的梯子沒能够成功。

  这本专著的第三第四作者在申报"工程师”和"讲师“的过程中都获得了批准。这是我很幸慰的。因为梯子搬的很稳妥。

  在大学里我共参编了两部教材。第一部是《建筑施工》,第二部是《工程监理》。两部教材费时费力了几年,都为河南省内别的高校教师做了嫁衣。

  《建筑施工》教材编写会议在郑州召开。主持人也是教材编写的发起人是河南大学(原开封师范学院)建工系的教师。我的系副主任参加了会议。

  会议结束后,系副主任把我叫到他办公室给我安排工作,让我参编教材。我一听是建筑施工,这些内容是我干了二十年实际操作,教了十几年学生的工作就滿怀信心的答应了。

  别人一生都有座佑铭,我虽然没有座佑铭但有一个坚定的信念:终生不树一个敌人!为了这个信念,在做事中总想得个园满,别人找我办事时,从来不让别人的话掉在地上。想找事的人向我示威时我就笑臉向迎的让让。我的朋友认为我太软弱;我回忆一生的坎坷崎岖,我已经到了78岁的年轮上,仍健康无忧的活着,那是我的智慧。

  我答应了系副主任。

  副主任给我一个电话号码。

  当我和发起人联系上以后,方知"吊装工程"的内容无人选择。目前还是空缺。

  当我讲到我在年轻的时候,承担任过大型吊装工程的技术员,干了五年之多……发起人在电话那头高兴的说,园满了园满了,这章内容就非你莫属了。拜托了。

  暑假到了。我接到了发起人的邀约,让我到开封有事相商。

  他把我安排在河南大学招待所住下。很为难的讲出请求,

  这本本科教材虽说是建筑施工,但实际上是两套知识体系。前半部分是施工知识,主要讲建筑各部位的操作方法、技能技巧、规范要求。后半部分是施工管理。特别是我国沿袭了师傅代徒弟的做法和世界发达国家的差距已经有五十年之多。

  发起人在邀我之前已经通过我的系副主任,对我的前半生进行了解。他把施工管理的统稿任务交给我。

  他的信任我欣然接受。

  我在1994年就立志报考国家注册监理工程师。监理的主要任务就是"监督管理”。我儲备的知识有了发挥之地。

  在统稿时,和安阳、新乡的两位编者探讨过几个用词,並且按照我的意愿进行了调整。我也接识了新的朋友圈。

  发起人为了节省出版成本,我又成了全书64万字符的挍对人。他请了学校出版社的专业打字员进行打稿,我要按照国家出版署的规定“错别字不许超过万分之一”,严格要求自己的三次校对工作。

  64万字的小说你们需多少天读完?我三次校对每一个字和标点符号,特别是"的"和"地"的区别,让打字员都头疼的问题,我必须逐字更正。

  整个署假我被自已泡在河南大学的教室里,仔细耐心地审视着打印出来的稿件。做到了无一字的差错。我也学会了审校工作的程序和特殊符号的作用。

  这本教材被第一主编把我排在第三主编的位置上。

  这本教材把除我以外参编的所有人在职称上都晋升了一个台阶。

  我考试通过了国家注册监理工程师后,有两年时间几乎停止了工地現场的"技术顾问”工作。教学外全部身心投入了《工程监理》本科教材的编写上。

  第一步申报被批准为校级科研项目,申报项目时按照世界通用的"菲迪克"条款编写了教材的章节题目。

  第二步选择合作伙伴。因为全省各高校都没开设工程监理课,唯一能参编的人选都集中在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她们是河南省建设厅委托的培训"监理工程师"的单位。

  我找到我参加培训班的主讲教师。她是在日本读的研究生,她高个子,滿口普通话,讲课时慢条斯里。她看了我申报材料高兴地说,这是全省第一部监理类本科教材,我不但参编,还可以组织一些老师参与编写。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並且给她第二主编的位置。我们还分配了各章节的人选。她在整个编写过程中很积极。她拉进来的一位男教师还帮我们联系了出版社,用较低的费用购买了书号为教材的顺利出版创造了有利条件。

  她(他)们的努力是有目的的。在我三审三校后,她们向我提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要求。

  我在郑州她们学院招待所校的印刷稿。当我们闲谈中,她们得知我不做职称申报只就完成科研项目而已的宗旨后,主动向我提出调换主编排序。她自己为第一主编,她的同事为第二主编,我排为第三主编。

  初听她的提意我真的很诧异。大约思考了两三分钟,我笑着同意了她的提意。的确,他们能够晋级不好吗?积福行善的事多做,老了就不会要饭。这是我母親在世时常教导我的一句话。既然我把梯子已搬到他们面前,为何不再用力向上举一把!

  在我们国家进入世界贸易组织后,我大脑里产生了一个新的命题。就是我国的建筑业如何面对。

  这个命题有些大。我到省政府找到我的初中同学,他是河南省政府政策研究室的专家。我们品尝着茅台美酒,讨论看向前看的方向,开拓了我对命题的思路。我回忆了我自己建房手续审批的过程,找到了分口审批的敞端。

  回信阳后,我又到土地局、规划局、建设局、建筑设计院、地区建筑总公司(信阳市唯一一个国有企业)找我的同学朋友聊聊我关心的命题。他们的看法就是我选题的素材。终于完成了一篇"应对”的论文,该文送达河南省政府社会科学院研究院后,获得了三等奖。

  系副主任看了以后,仅对一个不较常用的词提出修改的建议。他问我几个作者。我没采纳他的建议。但在署名时,我主动把他放在第二作者的位置。

  这个获奖让我俩在学校购房需要评分排队时,都合理的增添一分。你们别小瞧这一分,在挑选房子时压倒几十个竞争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信阳地区建筑业内小有名气。在编写教材、参考书方面也得到一些信誊认可。

  我听说有个单位要编写一套自学考试题解的资料时,我自报家门的向这个机构伸手承接了这项工作。

  按照国家对电视大学和自学考试的要求,采用的教材是武汉出版的一套作品。我把这套教材抱回师院建工系。全系的任课教师,欢声雀跃的分享了这项工作。

  这套大专学历认证的教材分给结构教研室和施工教研室。我们除了对教材中各节作业题进行了详细题解外,增加了于统考大纲一致的模似试题五套。为了便于计算机阅读试卷,既使是应用题也变成了单选题和多选题。

  这套自学考试题解,送到出版单位后又转发给原教材的编署老师征求意见。最后的结果是百分之百的同意。

  我在向出版社领取稿费时,领导按照字数和单价打出了全部费用。我还得到一笔可观的"组织奖金。”

  整个建工系当年的科研任务顺利完成。系图书保管的李积梅教授,至今见面还在提及此事,伸出大拇指说,你赵老师为全系做了一件人人滿意的大好事。

  我笑着对李教授引用了一句伟人的话。“做一件好事並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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