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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拙作影评《蛇年来讨论一部与“蛇”有关的电影：《蛇穴》中父亲与女儿之间的秘密》昨天获得 游世欢喜LatteSunset 伯乐推文。该片改编自美国作家玛丽·简·沃德所著同名自传小说，讲述了一位由奥莉薇·黛·哈维兰饰演的女作家因早年家庭生活变故影响而罹患精神病，后来终于在奇克医生和丈夫罗伯特的努力好支持下可以痊愈的故事。
首先，女主人公维吉尼亚的病因笔者在影评中已经做了详细分析。概括来说，维吉尼亚幼女时代的“Electra Complex”在父亲去世后退行为对父亲的认同，而生命中后来陆续出现的男友戈登、丈夫罗伯特和医生奇克或多或少都带有了已故父亲的性格特点，因此她对父亲的认同固着在了一个个“父位”的替代者身上，进而认同了这些人正常的性取向却在“无意识”层面上把自己视同为与占据“父位”者类似的男性。
当维吉尼亚面对异性结为配偶的请求或者表达亲近的意愿之时，由于意识到自己女性的真实身份与“无意识”层面的性别认知发生冲突而导致“符号界”与“实在界”之间的壁垒崩塌，于是反复陷入了以焦虑、狂躁和恐慌为症状的癔症中，因此她的的精神病具体来说属于性倒错。
在治疗维吉尼亚的癔症中，奇克医生不断陷入病情反复的困境中，为此一共出现了三次为了加速治疗而被迫采取的激进手段。第一次是除此与罗伯特谈话后启用当时比较时髦的电击疗法，第二次是当医院表示无法继续容纳太多的病人时为了抓紧时间而采用的注射镇静剂催眠法，第三次就是将维吉尼亚投入“蛇穴”实现“以毒攻毒”。
如果抛开为了配合剧情进展而设置的这些桥段，当面对一位维吉尼亚这样的病患时，院方究竟会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模式呢？
首先，如按照“顺势”疗法的思路，一位男医生将通过各种模式扮演男性的“大他者”并占据“父位”，并促使维吉尼亚对他充分认同。事实上本剧中奇克医生确实也是这样做的，甚至不惜故意弄错实施电击疗法的安排导致维吉尼亚对女医生产生敌对情绪，以方便自己获得她的认同。那么接下来维吉尼亚就会被男医生驯服并认同他的一切，包括性取向。
如果这时候男医生向女患者展现自己对其他男性的欲望，也即将同性者作为自己的欲力贯注对象，那么接着女患者也会随着这种认同而同样对男性产生爱欲。按照这种路径，女患者表面上解决了不能接受男性爱人的问题，也即取向问题，但是本质上她仍然属于性倒错的范畴。当然事实上，在我们生活中可以观察到的表面稳定的两性关系中，确实有一部分是以双方同时倒错的实质存在并维系着的。
那么接下来设想一下，如果性倒错女患者拥有一位女性心理医生呢？当女医生展现出正常的性去向，而患者又对女医生产生了认同，那么是否就能顺势矫正患者的倒错呢？这确实需要冒很大风险，正如在普通的家庭三角关系中，女儿如果认同母亲，那么就也会认同母亲对父亲的爱欲，进而与母亲之间产生羡嫉。
在剧中，奇克医生也确实为维吉尼亚安排了这样一位强势的“母位”占有者：一号组护士长戴维斯小姐。尽管维吉尼亚试图认同其安排，但是很快就产生了一系列矛盾并最终被投入了“蛇穴”。其实这恰恰证明了在“顺势”治疗思路中一位取向正常的女心理医生可能是毫无作用的，其根源在于病人本身的女性身份。
那么现在难题来了，医院既没有性取向不正常的男医生，也无法通过性取向正常的女医生对女患者施加影响，就只能利用“蛇穴”这一非常手法来激活维吉尼亚对自己女性身份的认知，进而使她的性倒错被“无意识”层面自动纠正。
当然由于“海斯法典”的限制，无论是前述遇到的技术障碍还是“蛇穴”提供的“以毒攻毒”的治疗手段都不免会触及不得展示“同性之恋”的限制，所以不得不将这种在不同治疗方式之间进行升级的过程归因于病人自己身的病情恶化而采取的非常措施，而非正常的治疗规程。同样，对于“蛇穴”的治疗原理也被模糊处理为包容、爱心和友谊等美好事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