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春秋~成汉(3):李特败亡

接成汉(2)

河间王司马颙接到李特流民作乱及成都被围的消息后,便派遣衙博(人名,见晋(19)末尾)率领部队,星夜赶赴成都驰援。晋廷另授张微(昔日蜀汉张翼之子)为广汉太守,进军德阳。罗尚(见前)又令督护张龟屯兵繁城(即新繁县,今成都新都区新繁街道)。三路人马,遥相呼应,为夹攻李特做准备。

李特先派次子李荡领兵去袭击衙博这路人马,自己则率统部队去击破了屯兵繁城的张龟,再至德阳堵御张微的部队。

这时衙博领兵刚赶至梓潼(今绵阳梓潼县),在阳沔(今梓潼县北)列营时,就突然见到李荡已经率兵赶至并且发起了突击,衙博此时只能仓猝应战,随即被李荡杀败,退守葭萌关(今广元市昭化区昭化镇)。梓潼太守张演,弃城而逃。巴西郡丞(巴西郡的郡治在今阆中)毛植向李荡军投降。

李荡再接再厉攻击衙博的部队,衙博等此时已无心恋战,只身逃跑,其麾下兵将全部投降李荡,李荡便将捷报传回李特那。(三路人马已损其二)

李特此时自称大将军、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军事,更是改年号为建初,并大举发兵攻打张微。

张微凭借地势,依高据险与李特的部队相持不下。张微等到李特部众怠惰之时,遣步兵悄悄下山,冲入李特大营。李特这方在没有防备下,渐渐开始抵挡不住,且战且退,后退途中的地势也十分险阻,差点就被张微弄了个全军覆没。

就在这危急时刻,忽然从李特身后冲出一名少年将军,身批重铠,手持长矛,大呼急攻,绕过李特朝着张微部队杀了过去,手中长矛左挑右拨,当者披靡,接连挑杀了数十人,才将张微军杀退。李特放眼仔细瞧去,见那少年将军正是李荡,便不由喜出望外,就领着部队反身追杀张微军。

张微见李特又追了过来,便整好队形欲与李特军再战一场,却不料那李荡又奋起神威,靠着手中的一杆长矛,冲突向前,摧其前锋,更是将张微的阵形搅得一塌糊涂,千人难近其身(成汉子龙么?)。张微军此时胆气已丧,不敢再与他们斗下去,只得退回德阳。

李特得了胜仗后,便想引军而退,李荡则向其父进言道:“张微已经战败,部下士卒伤残众多,暂已无勇再战。我军正应该乘他师老疲弊之际,将张微一举成擒,若失此机会,等他们恢复后,再想图谋的话,恐怕就难了。”

李特便令李荡进兵围困德阳,张微见势不妙突围而走,谁曾想李荡却率众一路追杀,追上张微将他刺死,并生擒张微之子张存,回师报捷。

李特将张存召入,见张存跪伏乞命,李特也乐得施恩,开释张存,并将其父张微尸首交还给他。李特再遣部将骞硕为德阳太守,准备回军再攻成都。

不多时又接到军报说,河间王司马颙再遣梁州刺史许雄率兵前来,便让大军暂时留守等候,待许雄军一到,就直接冲杀了过去。许雄军远来刚至,立足未稳,又怎敌得住一干生力军的猛攻呢?只战了数回合,即刻败退。第二天再战,许雄军又大败,逃回了梁州。(又逃了一个)

李特此时方有空领军西进,复攻成都。那罗尚自李特东去抵御晋廷几路援兵后,曾在郫水(即柏条河。郫县,今成都郫都区)岸上增添防务,因李特之弟李流、李骧当时未曾随李特东去,仍然分别驻扎在毗桥(在今成都新都区南部毗河上)随时准备进攻成都,罗尚此时也不敢远出,只派兵袭扰李骧军营,李骧前两战获胜,第三战失利,逃奔李流军营,并与李流合兵回攻,又大破罗尚军。罗尚这时已经急得要跳河了,可偏偏此时李特的部队已经回军渡江,击退罗尚派驻郫水的守兵,并会集李流、李骧两部人马,直逼成都城下,杀声震天巨响,罗尚叫苦不迭,寝食难安。

毗桥新都区段

成都城有内外二城,内城叫做太城,外城叫做少城,随罗尚入蜀的蜀郡太守徐俭(见成汉(2))见李特军势太过强盛,竟然举少城投降。只剩下罗尚还困守在太城中,罗尚见状不得已,也向李特求和。李特不允,且入据少城。

当时,蜀中人人自危,都结坞堡以求自保,李特派人前去安抚蜀民,蜀民也都愿意听从李特号令。只是李特以前曾严申军令,不得侵掠百姓,可他部下流民却越来越多,如同蚁附,免不得僧多粥少,只能就此将流民分批遣出,令他们自己向诸坞堡讨个出路。

李流入谏道:“如今诸坞堡刚刚归附我们,人心并未稳固,如今应使其中大姓的子弟,入城为人质,方可保证事后无忧。”

李特怒道:“目前大事已定,现在更应以安民为上,怎可强迫他们入质,使他叛离我们呢?”

同时,晋廷遣荆州刺史宗岱、建平太守(晋时建平郡治所在今重庆巫山县)孙阜,带领水军三万人,西援成都。宗岱令孙阜为前锋,进逼德阳。李特急忙遣李荡率军前去防御孙阜大军,李荡与其一战后失利,便退守德阳。

益州从事任睿向罗尚献计道:“李特这次要败亡了。他将部下流民都分散至各坞堡就食,其意已骄,并未对诸坞堡有所防备。如今朝廷大发援兵,眼看就要重夺德阳了,这正是诛逆的最佳时机,我们可乘此机会密结诸坞堡,约期同时起事,内外夹击李特,定可破贼。”

罗尚令任睿入夜乘缒出城,去联结诸坞堡。诸坞堡此时正好听说了孙阜大军入蜀的消息,便愿与任睿约定举事之期。任睿回城报知罗尚,再自请前往李特大营诈降,罗尚依计。

任睿出城去见李特,李特问他太城中的虛实,任睿答道:“城中粮储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一些财帛,不久便可不攻自破了,在下不甘心与罗尚同归于尽,故特来请降。”

李特信以为真,将任瑞留在了麾下。任睿在李特大营待了两天,将李特军营中的情况,全部了解了一遍,便向李特申请回家省亲,李特至此还是没有动疑,任他前去。(仗都打到这份上,回家省亲这借口怎么能信?)

任睿趁机又偷偷潜入内城,并部署兵马,如期出发,直逼李特大营。此时诸坞堡也应约出击,夹攻李特。正把李特部众杀的走投无路时,任睿领着精兵,冲向李特,李特看见任睿到来,还以为他是率众前来相援的,当即拍马去迎,不料那任睿对准李特劈面就是一刀,李特当即毙命,倒在马下。李辅赶忙上前相救,也被任睿顺手杀死。

只有李流、李骧及李特幼子李雄(成汉武帝),带领家属及残部,拼死突围而出,逃往赤祖(今绵竹市东北)去了。

罗尚出城安民后,先把李特及李辅的首级砍了去,再将其尸身挫骨扬灰,最后遣使传首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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