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春秋~成汉(2):蜀中乱起

接在成汉(1)后,并在晋(19)末尾的前夕

李特兄弟随关中流民一起进入川蜀,益州刺史赵廞见那李特兄弟等人的才略和勇武都异于常人,便将他们引为己用,并视其为自己的臂助。

太蓬山天子读书台

李特等人经常恃势剽掠百姓,为蜀中当地人的心头大患。成都内史耿滕密奏晋廷道:“目前蜀中流民大多彪悍难制,而蜀中原住民懦弱。流民喧宾夺主,此必为反乱之源。刺史赵廞非但不对他们控制并驱逐,反而对他们加以笼络宠信,这样又如何能防患于未然?还请朝廷能多加考虑,能酌量调遣军队至蜀中防变及保境安民。”等语。

晋廷遂下诏调回赵廞,并任耿滕为益州刺史。赵廞本是贾南风家的姻亲,贾氏已失势多时,现在接到了这个旨意后,愈发惊慌,转而心想如今晋廷政治败坏,已然衰落,不如就此抗命夺了蜀地,将来也好独霸一方。说干便干,赵廞直接开蜀中粮仓赈济流民,流民因此大多依附赵廞。赵廞之后更是厚待李特兄弟,令他们各自领兵屯守各个要地。

当耿滕接到调任旨意后,在去太城(今成都市区东城)与赵廞交接时,赵廞突然发兵袭击耿滕,将他直接杀死,之后又诱杀了西夷校尉陈总,赵廞便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及益州牧,自置官属,并遣李特兄弟,分别屯守蜀中各要害处。

李庠在蜀中各郡招募壮勇,得兵万余人,并扼守堵住通往关中的要道,被赵廞封为威寇将军。赵廞的长史杜淑、张粲等人,怕之后被李庠吞并,便十分忌惮他。可偏偏李庠此时还不知道这情况,反归还赵廞处劝他速称尊号,可话还没说完,即被杜淑、张粲两人领兵冲出,将李庠拿下,并责他大逆不道,将他推出斩首。

李特与李流两人正在外领兵屯守,赵廞遣人去慰抚李特兄弟,只说李庠罪应当死,他的兄弟不与其连坐,让李特两人尽可安心带兵。李特与李流因为自家兄弟死的莫名其妙,又哪里肯从?便引兵返回绵竹。(要杀,是不是也得三兄弟一起杀?留两个带兵的猛将在外,不是自己作死么)

赵廞恐李特二人前来报仇,遣将加防,正巧当时赵廞属下牙门将许弇,向赵廞求任巴东监军,可还是杜淑、张粲两人阻挠,固执不许。许弇怒杀杜张两人,而杜张两人的左右下属又将许弇杀了(像是过家家一样)。这三人都是赵廞的心腹,现在同时毙命,赵廞就如左右手同时被砍,不得已之下,只能遣长史费远、蜀郡太守李苾(见成汉(1),接受流民贿赂,上奏让朝廷使流民入蜀)及督护常俊等率领万余人,出屯绵竹附近的石亭(没查到太具体的,大概是今绵竹石亭江)。

李特欲为兄弟李庠报仇,暗中又再招募徒众,得了七千余人,趁夜奔袭费远等人的军营。费远等震恐下,弃营而逃,奔还成都。李特乘胜进攻,日夜不休攻击成都。费远、李苾等人斩关而遁,赵廞属下文武死的死,跑的跑,已是孤立无援,只好带了妻儿,混出成都城,驾起扁舟,逃向广都(广都县,包括了今成都南部部分地区及眉山市仁寿县北部地区)。当时赵廞手下只剩几名亲兵,如今见赵廞失势,顿时起了异心将赵廞一家老小杀死,并函其首送归李特。

李特这时已攻入成都,纵兵大掠三日(又是百姓跟着遭殃),后得了赵廞的首级,便把首级悬示城门,另遣使入洛阳,上表陈述以往情况,并等待晋廷新的诏令下达。


赵廞抗命之初,梁州刺史罗尚(曾隶属王濬参加了灭吴之战)刚刚听闻此事,就说赵廞此人并非雄才,不久后就会丢了性命,而之后的结果就如罗尚当初所说的一般。晋廷那时便认为罗尚很有才能,即刻授罗尚为平西将军,领益州刺史衔。

罗尚率领牙门将王敦(又见王敦)、广汉(今德阳广汉县)太守辛冉及新任蜀郡太守徐俭等人一起入蜀。李特听闻罗尚入蜀,非常忧惧,便令幼弟李骧前往迎接罗尚一行人,并奉上贿赂,那些金银珍玩五光六色,价值连城,罗尚见了不禁大喜,当即就任命李骧为骑督,李特与李流也率领部众牵牛担酒,赶到了绵竹,为罗尚接风洗尘。(如此贪鄙,能成何事?)

王敦和辛冉对罗尚说道:“李特等人都是盗贼,可乘他此次前来相会,将他擒住斩首,可免后患。”罗尚不肯听从,并厚抚李特兄弟,与他们一起进入成都城,更是向晋廷保举李特为宣威将军,李流为奋武将军。

当时秦雍二州接到朝廷诏令,令二州召还当时流落蜀中的百姓,接着又遣御史冯该,去蜀中督办此事。

当时的流民们多不愿再回到关中,李特还有一兄长李辅,之前未随流民入蜀,留在了略阳(今汉中略阳县),他在这时入蜀,并对李特说如今晋廷大乱,祸事不远,这时不应该再将流民遣回关中去了。

李特便跑去找罗尚,当时御史冯该也在,这次李特就顺便连他也一并贿赂,还请能延缓流民的归期。罗冯二人得了贿赂,便许李特宽限半年。

当时刚是春季,转瞬又到了初秋时分,流民在蜀中大多是给地主老财家打工为生,当时工钱都还没结,身边根本就无归乡的资本,而且那时一直阴雨连绵,所种五谷也还未到收获的时分,连随身食物都无法备妥,更不便回乡。流民们就都跑去拜托李特再跑一次罗尚那里,为大家疏通一下,缓些日子再走。

李特因此又去向罗尚诉说,还请延期再行。罗尚倒是想允许,可广汉太守辛冉向罗尚力阻,要罗尚坚持之前与李特的约定。

辛冉这次那么坚持,其实是带着私心的,当初罗尚向晋廷保举李特兄弟为官时,朝廷曾下过诏令,令辛冉调查蜀中流民,如果其中有人确实在当初配合李特讨伐赵廞的,这些人也都应该论功行赏等等。而辛冉呢?只手遮天,瞒下这段诏令,并不遵行,而且欲杀流民,劫取他们的资财(那个时候,谁是官,谁是贼?谁又能分得清?)

辛冉这次又力阻罗尚遵从前议,流民们都恨透了他,反过来却都很感激李特平时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李特为了收获人心,便在绵竹安置了多处大营,用以安置流民,并写信给辛冉,请他能手下留情,法外开恩,不要再让流民流离失所了。辛冉看到李特这些话,勃然大怒,索性悬赏,要购李特兄弟的项上人头。

李特听说辛冉悬赏购买他人头的事后,就令人暗中前往揭下榜来,再令弟李骧在榜上添写了几句话,说要是能斩送其他流民的首级,每一颗脑袋值布百匹。蜀中流民见状大为愤怒,大家手牵手都去奔投了李特,十日之间竟有二万余流民来到李特设置的大营中。

辛冉在要冲必经之地筑起栅栏,欲图阻碍流民继续投奔李特,并派广汉都尉曾元、牙门将张显率领步骑三万人去夜袭李特大营,罗尚亦派遣督护田佐前去相助。

李特此时正将流民部众分成二垒固守,自己驻扎在东营,令李流驻扎西营,暗中备甲厉兵,设下伏击就等辛冉的部下来攻。入夜时分,曾元、张显及田佐三人领兵刚到李特大营时,就见营中灯火全无,寂静无声,还以为李特并未曾防备,便放胆直入大营。不料号炮一响,伏兵四出,李特率兵从大营内杀出,李流从大营外杀入,把曾元等人都当成了瓜果小菜给剁了,统统报销了账。曾元等人的残部也多战死,最后逃脱的不过数千人。

流民欣喜异常,共同推举李特为镇北大将军,李流为镇东大将军,兼称东督护,李辅与李骧则被称为将军。李特下令进兵攻击辛冉,辛冉督兵与李特部大战数次,均为李特所败,遂突围逃往德阳。(若不是贪念作祟,又怎会是这种下场?)

李特至此才占据广汉,令李超为太守,接着再率众去攻打成都。沿途晓示蜀中百姓,与他们约法三章,并发赈济。李特部军纪肃然,一路秋毫无犯。蜀中百姓大为心悦。

罗尚此时仍是出兵与李特相持,却都被李特击退,不得已又在成都城外筑起壁垒,连营固守,另一方面则传书梁州、南夷校尉及河间王司马颙等处,乞请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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