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着面前这杯红茶,刚泡的,香气蒸腾。真香!
红茶的汤色清亮,并不红,近似啤酒,不,应该说特别像我爱喝的金奖白兰地,橙色中泛出一点金黄。
宜兴红茶,不比祁红滇红名贵,但来历不凡,是简书上一位素不相识的文友送的。文友家住宜兴。
你不能不感叹命运的莫测,早在1999年,我到安徽蒙城开会,会后已经确定直奔苏州,鬼使神差,被宜兴广播电台总编室李主任邀去了宜兴。一晃二十多年,印象中有热情洋溢的薛台长,有宜兴紫砂,有太湖白虾,还有那位请我们品尝白虾的丁蜀镇广播站苗站长。此后,宜兴渐渐从记忆中淡出,似乎此生不再与我有任何瓜葛。
很难想象,二十多年后的此时此刻,我会捧一杯文友馈赠的宜兴红茶,细品。
很难想象,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会成为文友,而“介绍人”同样是彼此都不认识的散文名家刘亮程。
文友乃简书伯乐,负责读书栏目,姓江,名雪阁。伯乐就是编辑,这个称呼似乎能窥见简书的深意,平台非常乐于通过伯乐发现作者群体中的千里马。我不是什么千里马,却因为一篇文章被江伯乐发现了。
那篇文章题为《黄沙梁的农民》,去年写的。
缕缕茶香,盈盈,隐隐。更加微不可察的,是一条因果交错的线,正在串联记忆中的时空节点。
1979年年底,偶然翻开一张《人民日报》,读到了电影家夏衍给业余作者的一封信,内容是具备什么条件便可以开始文学创作。我自认为条件尚可,有希望成为作家,便于1980年1月1日0点,在一个新启用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豪言壮语。读夏衍的文章是因,匪夷所思的结果却有无数个:发表小说,调动工作,三次获全国广播节目特等奖,到处开会,做客宜兴广播电台,四十二年后收到来自宜兴的红茶等等等等。
那条因果链一直在延伸。
2006年9月,——差不多快到年底了,女儿送我一本新书:《一个人的村庄》,作者,刘亮程。读罢此书,大赞,且写了篇随笔:《也说农民》。此后,听不得哪个说刘亮程,一说就来劲。这便为后来再写《黄沙梁的农民》、进而被江雪阁伯乐发现埋下了伏笔。
2018年底,在金堂某小区门口,偶遇一爱好摄影且兼爱写作的朋友,姓薛名向阳,不由分说,把我拉进了“金堂作家”聊天群。一向远离圈子的我在群里认识了一个牌友,名叫夏祥林;通过他又认识了一个茶友,笔名秋水翁。
这友那友都在舞文弄墨,毕竟近墨者黑,一时手痒,退休后便不写文章的我又写上了。此时我在想,假如四年前没有与薛向阳偶遇,我会进入简书吗?
2020年底——呵呵,又是年底,牌友夏祥林先生混成了某平台编辑,当是时,我已经重新爱上了写作,在自己的电脑文集上“日更”千字了。
“日更”千字,夏编辑一听,两眼放出光来,当编辑得有稿源,他刚刚有了睡意,我便送上了枕头。经夏先生的手,我于次年一口气无偿发表了各类文章150余篇。
今年五月,一位老友,博士生导师朱清新教授问:你为啥不自己开个公众号?自己开,不花钱吗?会不会很麻烦?在哪里开?我不耻下问。问完便忙活。五月十五日,公众号《摆老实龙门阵的人》横空出世,其主人如同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般喜上眉梢。同时却发现,把自己的旧作搬回来,居然还得原发平台开“白名单”,而且是转载。
六月八日,秋水翁先生出面了,说:简书好,阅读的人多。
第二天便入驻了简书。
再回首,会发现太多的如果:如果没碰到薛向阳,如果不认识夏祥林和秋水翁,如果女儿没送我《一个人的村庄》,如果不是朱清新怂恿我开公众号,如果没有简书......哪来这么好喝的宜兴红茶?
一眨眼,到简书五个月了。
发生了许多感人的故事。
最初不知道啥叫上榜,莫名其妙地上了,后来才知道被一个外号叫村长的伯乐捡进了《捡了一个好文》并请“真姐”点了赞;再后来才知道那“真姐”是掌门,那赞不是一般的非同小可。
接着认识了一笑作春风并在春风读书群里认识了铁人,涛声,玲度等一大帮有趣的哥们。有回与铁人开玩笑,说要去深圳找他喝酒,谁知他当真了,立即发来了定位图,说是要亲自到机场迎接。定位都来了,足见同为性情中人,去,还是不去,一时左右为难。
接着是正式认识了非村伯乐,米妖伯乐,江雪阁伯乐和海泩伯乐。
通过江伯乐,在八月读书群里认识了更多有趣的朋友。
进入简书,纯属偶然。
认识他们,纯属偶然。
偶然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更神奇的偶然。
喝一大口宜兴红茶,不禁乐呵呵地想:
江伯乐已经送了茶,他们呢,还有她们呢,会不会在将来某一天也送点什么,比如雨中的伞,雪中的炭?
生活的乐趣,全在于未知,全在于偶然。——这是一句名言。
我总结的名言。
2022年11月12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