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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之前,还是照常的聒聒鸡鸣,不过今天没有了昨天被子压在身上的厚实,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与清晨寒气斗争的背。但我居然毫无起床气,一下子就爬起来洗漱,也做好了和宋先生一起进货的准备。
路上很多雾,后来还下起了雨。驶在前方的一辆货车溅起的泥打在窗上,宋先生一边碎嘴一边加速超车,之后便传授技艺般开始讲述他自进货以来摸出的经验。什么一定要记得左右看反光镜,什么对接来车要自觉一点开近光灯,什么只要想到有急事踩刹车就不会慌了,一边语气平淡,一边快速地踩着油门。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扶着把手,心里暗暗感觉这种速度的车子我怎么都驾驭不了,却又充满期待-----宋先生轻松的语气竟让我个菜鸟也兀自自大起来了。
终于到了大化,宋先生熟稔地讲着价,看上去很享受“老板”的称呼。水果批发铺的主人们看上去都像饱经风霜的稻草人,他们的昨天和前天应该都一样,生活里充斥着进出货、讨价还价、无数的微信消息和电话,像我的父亲一样。好像也像很多人。装了满满一车货,我们去吃了早餐-----终于在茫茫螺蛳粉招牌的店面里找到一家卖云吞的。我没明白,螺蛳粉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浇头不一样,可小小一条街居然有上5家这样的店;我也没明白,镇上隔一个店面就是一家服装店是为什么,难道老板们选址前看到僧多粥少的情况都不考虑一下?也许思想有问题的是我,但我吃得很开心(虽然没吃完)。
回来后像昨天一样,这里围着他转转,那里围着她转转。中间我还发现唱歌真是件好玩的事,都有点让我沉迷,午休前还自顾自唱了45分钟(我已经忘了被师傅吐槽没一个调在调上了)。很多事都是这样的,自己觉得OK就很好,毕竟生活已经够艰难了,自己都不找乐子就要得抑郁症了。也很多事经不得细想,不然就会热泪盈眶,要么叹一口无声的气。午饭很香,午睡也很香。起来后去给收银员装东西,发现这里的女生都比较懂礼貌,但也都比较害羞。装卫生巾一类的女性私人用品得用黑色的塑料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宋先生比较细心,问了才知道是她们要求的。我想到平时听到的荤段子,还有一些耸人听闻的新闻和劲爆的八卦,啊,差别真的挺大的。
晚上和宋先生去打羽毛球,本以为掌握开锁核心科技以后能像昨天一样尽兴,但如愿入场以后却发现羽毛球网不见了去处。打气排的女士们中的一个告诉我们拆装排球场的网要移动支架,对地磨损很大。但我们告诉她并不需要移动支架,她又低着头说她们再装上去得移动。明显的暗示让我们有点尴尬,可地面上的地塑明明都是画的是羽毛球场地。宋先生生气了:你们要么直接贴个公告,这个场只允许你们打气排;要么就各自运动,我们打一会就走的。那位女士没了争辩的兴趣,留下我们对着没有球网的场地发着呆。后来,平时一直和宋先生打球的老师也过来了,表示那球网是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不了了之的打算。父亲和老师聊着,不时冒出几句脏话,末了说了一句:这社会就是这样,你软弱就会受欺负。来都来了,我们开始在没网的场地上拉球,倒也差别不大,只是气难平。回去之前,我问用不用再把网装上,宋先生暴躁未减:装什么装,我们走!是吧,这位偶尔可爱偶尔不正经偶尔严肃的男人也渐渐苍老地快步入了中年。岁月带走了他的俊朗眉目与温和的脾性,留下了令人担心的发际线和微微凸起的肚子,也留下了一些“大人”的特性。但我还记得曾经,他也是个充满耐心与干劲、棱角分明却不善表露的年轻人啊。我不想把变化归咎于充满对峙与勾心斗角的环境,或许这是每个父亲需要经历的另一种成长,不只为了自己的成长。如果是我,大概,讲价被驳回后立马便是妥协;对待商贩故意挑次品只是默不作声;打不了球也会把拆掉的网再装上......我便是缺少这一种与生活对峙的勇气与魄力了----但那已经不再是我了。社会的规则不再是遥远的事,保护与对峙也不能再需要鼓起勇气。如果这就是生活,如你听说的一样充满了欺诈与险恶,那你不能做一个诗人,而必须是精明的商人。当然,你也要时刻记住,你原本是一个诗人。
接着便是和昨天一样的剧情了,不过宋先生入睡比昨天还快,睡前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记录下来,不能像过去流逝的无数灵感一样再找不到踪迹。啊对了,还和奶奶打了电话,她没接,应该是睡了,明天再打吧。今天好几次想给佳瑜发消息,但还是忍到了10点以后。
一切尚好,还剩5天,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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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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