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赵自力
你知道生活中有哪些东西是不能自拔的吗？
我总结过，最令人不能自拔的，除了爱情，还有牙齿。
01
我小时候从未关心过牙齿，甚至买牙膏牙刷也是从初中才开始的。
可以想象，小的时候一头黄发，一口黄牙。所以，牙痛常常光顾着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牙齿疼了，母亲是最好的止痛药。
去买点猪心猪肺，洗净切碎后，放进土罐里，然后撒几把绿豆，文火细细地炖了。母亲说那汤喝了，可以降火，牙齿就不痛了。印象中，只要我牙齿痛了，母亲就用此法，效果多少还是有点，但也没她说的那么神。只是那心肺汤的滋味，倒还记忆犹新，就如昨天喝过一样。
一种很普通的食物，因传说能医好牙痛而让我铭记一生，想想是不是觉得有点意思。
长大后才知道，小时候牙痛多半是因蛀牙，喝心肺汤是解决不了大问题的。如果是上火引起的牙痛，倒还是能清火的。为何不能对症下药的心肺汤，喝了就感觉牙痛好了些呢，大概那里有母爱的药效吧。
我那时就隐隐感觉到，无论哪里多么疼痛，母爱都是最好的药方。
02
有一年，我牙痛的毛病又犯了，比以前痛得更厉害。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我的下巴都肿了，说话就吃力，吃饭只能喝粥了。痛起来连同脑袋都是疼的，没有精神不想说话同时还睡不着觉。晚上更是疼得厉害，因为白天还有东西可以分散注意力，而夜晚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牙痛上，自然就更觉得痛了。
想起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生病了不能讳疾忌医啊。实在痛得厉害了扛不过，只好去看医生。医生却轻描淡写地说，痛不过就拔了吧。听到拔牙，我就肝颤，倒不是自己经历过，光是听别人说自己就吓得不行。有人说拔牙就是受刑，有的说今生再也不会去拔牙了，那不是人受的罪等等。
所以，我听信了他们的话，继续忍受着折磨人的牙痛，任凭其蹂躏摧残。同时，我也不忘四处讨方子，如嚼八角花椒，敷萝卜根，用盐水漱口等等。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牙痛仍然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以引爆，足以把我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牙齿痛时，我常常想，世界上有一种人最快乐，那就是牙齿不痛的人。
后来一次偶然发现，牙齿痛时可以吃止痛片，效果很好。我买来止痛片试过，确实有效果。于是，止痛片成了我的常备药，我只能依靠它减轻痛苦。从此，我的耐药性也越来越强了。
03
一次偶然机会，我遇到了以前的一个学生，他正好在县医院口腔科。
于是，我向他诉苦，说牙痛一直在折磨着我。他大概看了看，说：“赵老师，您还在发育着呢？”
我莫名其妙，同时暗自窃喜，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在发育，说明青春期还冒过呢。
“您这是长智齿呢”，学生肯定地说，“没有好的办法，拔掉是最好的方法，没有之一。”
哦，我才明白，原来一直是智齿惹的祸，害得我受了那么多的罪。
痛定思痛后，下定决心拔牙，那天正下着雨，搞得气氛有点凄凄惨惨戚戚的。一走进口腔科，看着那亮铮铮的拔牙洗牙各种器械，听着各种类似于鬼哭狼嚎的叫声，心里诚惶诚恐的，要不是碍于学生在场的情面，只差“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了。
好在为我拔牙的是位美女医生，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我想这样的美女下手应该不会太重，心里的忐忑才稍稍放下一些。往牙床注射麻药后，美女医生拿着钳子和锤子开始拔牙了，因为是智齿不是蛀牙或者坏牙，就意味着把一颗长错地方的好牙硬生生地给拔出来，这难度可想而知。美女医生一会左敲敲，一会儿右敲敲，敲得我快脑震荡了，头嗡嗡直响。痛倒不是很痛，难受才是主要的。不过，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勇敢，不至于颜面大失，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叫一声，只是把学生的手捏得紧紧的，一丝也没松开过。
大约半个小时，智齿终于拔掉了，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人就像打过一场仗一样，累得不行。美女医生用棉球堵在刚才拔掉智齿的地方，一边帮我清洗着嘴唇上的血，一边微笑着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含糊着说：“还好，拔掉一颗牙嘛，没什么的，不是像别人说的那么痛。”学生在旁却笑 一声，揶揄着说：“赵老师，您的手劲儿可不小，您没叫我倒快叫出来了。”
后来，我常想，如果给我拔牙的是位男医生，估计我比谁都叫得恐怖了。看来，人都是视觉动物，美女医生对于男性患者来说，也是一味止痛药。
04
自此，我的牙再也没有痛过，一个让我心悸的牙痛时代终于结束了。
我也悟出一个道理，有了毛病，一定要看医生，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不能讳疾忌医，盲目寻求偏方，结果只能是耽误了病情害了自己。
所以，后来一遇到有牙痛的朋友，我都建议他们到正规医院口腔科看看，听听医生的建议。我不愿他们像我一样，活活受了那么多的罪，而最后还不得不拔掉牙。
智齿引发的牙痛，拔掉就是，半个小时搞定。就像身上的小毛病一样，正视它，改掉它就是，而不能敷衍它，让它影响自己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