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我姥爷姥姥那边上坟相比我爷奶就简单多了。
因为姥姥家只有我妈和我姨两个孩子,所以每年也就我们两家人去祭奠老人。
往年都是我妈和我姨两个人在前排烧纸,一边烧一边还念念有词:“爹妈,我们来看您们啦,这是孝敬您们的金银,您们想买啥就买啥……”。
姥姥姥爷过世多年,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们,已经不那么悲伤了,哀思也渐渐淡了。
小孩们更多地被坟前的瓜果和坟地四周青青的野草吸引,那可是逮蚂蚱的好玩处。
今年我姨的活计特别忙,没能到坟头亲自祭拜,我姨夫来了。
姨夫一边烧纸一边说;“您们在那边好好花吧,这都是真钱”。
我纳闷地问:“这鬼钱还有真假之分?”
我姨夫说去年烧过纸之后,我姥爷给他托梦了,说是烧的是假钱,不能花。今年他买纸的时候,特意买了真的,真钱比假钱贵。
我看了一下,按照我姨夫的指点,果然有门道,真的纸张质量好,印刷也精美,假的制作比较粗糙,纸质薄。嘿!还真是开眼界,这哄鬼的纸钱也分真哄和假哄,令人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相比我三姐姐一家给我二爹准备的别墅汽车手机金银以及各式的用得着用不着的奢侈品,我姥爷这边简直就是‘断舍离’了,只有金银和纸钱,没有其它。
我姥爷过世的时候都92了,而且已经二十多年了,时代发展太快了,估计那些东西也不会用。
说起这个托梦,我一直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个影。
我单位的同事的母亲过世了,某日给她托梦,说是嫌孩子们不管她,她的头被压得抬不起来了。我同事委托他哥哥回村看看老母亲的坟,结果发现旁边起新坟,砖头都在她家坟头上摞着呢,怪不得她老娘头疼。
还有是网上的一段笑话,大约就是某个信佛的善女,给自家老人的坟头放了自动念佛机,日夜念着佛号,把夜里路过坟地的人吓了一跳,说是有鬼在说话,连忙报了案。协调无果之后,这家的表哥想了个招,说是老人托梦了,有人日夜在耳边嗡嗡,打扰得地下不得安宁,善女这才作罢,把念佛机拿了回去。
孔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神神叨叨的事还是不说了吧。
上坟对于我们这些小辈来说,除了祭奠祖宗、不能忘本,重要的功能就是家族大聚会了。
我父亲这个家族是个大家族,亲戚众多,上坟之后,必然也要进行一年一度的大聚会了。
今年没在饭店,是在我堂弟家,老人们欢笑,孩子们低语,平日里极少见面的亲戚们,嘘寒问暖,欢聚一堂,共叙亲情。家族的传承就是这样一年年延续下来,血浓于水,我们都不是孤家寡人,我们的家族就是依托。
对于我姨这边,每次上坟几乎就是土匪进门了。今年吃过午饭之后,姨姨家把早已摘好的豆角辣椒茄子玉米西红柿甚至没长好的胡萝卜一个劲地给我们装在车上,后备箱有时候都塞不下了,你说这不是土匪是什么?
一年一度的上坟,是一种仪式,是我们追念先人,不能忘本的重要仪式。没有先人,哪里又有我们?
可上坟不仅仅只是追念,在逝者的坟前,更能体会生命可贵,活着的人更应该相互珍惜,因为死,是一件延续很久-很久,没有尽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