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因为出生的地方,我很少见到雪,即使下雪也是薄薄的一层,一出太阳就化了。所以关于雪的各种美景都无法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搜寻到。
上大学来到了乌鲁木齐,第一个冬天就把我冻哭了,那种冷至今记忆犹新,之后的每一年冬天都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冬天,因为冷,更因为冷只能呆在家里,而不能像其他季节可以恣意地玩耍。正因为这样我更喜欢隔着窗子看雪。
看小孩子在雪里最有意思,他们停停走走,时而欢快地奔跑,时而静静驻足,一片埋在雪地的叶子也能引起他们的好奇,倘若要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更是呼喊起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小伙伴都得来分享他的发现和快乐,调皮一些的还会把偷偷抓一把雪扔到你的脸上,脖子里,更有甚者把别人堆的雪人破坏一番,哈哈大笑地跑开。这样的恶作剧成了他们不变的游戏。要是一群男孩在一起,那必定是要打雪仗的,或者合伙把谁推倒雪堆里,不管谁赢谁输,又不论谁被埋在雪里,脸上都是快乐的表情。回家后还念念不忘刚才的战场是如何的激烈。走在前面的儿子,突然驻足把脸想起来,点点雪花落进他的嘴里,砸吧了一下,笑呵呵地给我说:“雪是甜的!”
看成年人在雪里是最无趣的,除非是在谈恋爱,雪天为爱情营造的浪漫的氛围,小雪更为合适,无需打伞,牵着手漫步在雪中,洋洋洒洒,你侬我侬。就像《冬日恋歌》中的场景,赏心悦目。倘若大雪怎么办?虽不能漫步,却还可以相互暖手,暂且也能交流感情。但如果在雪中既没谈恋爱,也没有带孩子,这样的场景只剩下匆忙,脚印踩在别人的印记上,已经辨不出纹路,就像无数的人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自己也是如此,从不会为一树雪景而驻足,也不会为一个雪人而欣喜,更不会伸出手去体会一下雪的冰凉。我像一个对外界失去知觉的病人一样,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苏轼说:“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他用这样的话来劝慰满心忧愁的朋友。不放下心中的功名利禄,如何能看见眼前的风景。我虽没有热衷于功名利禄,但人世间的烦扰,生活的琐碎已然消磨我的热情,或许很多人都如我一样吧。
老年人在雪里是最让人揪心的,问题不在于摔倒,而在于他们渴望雪花,感受寒冷,让自己在冰冷的冬天里感受活着的气息和热情。一步步在走向尽头的同时,多么眷恋人的温情。死亡我们不得不面对,到了这个年纪已然看开,可就是放不下那份不舍,或是儿女,或是生活。
都说人生百态才让这个世界多姿多彩。而雪天又为这样多彩的世界增添了一份灵动,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