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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每每看到,酒席或餐桌上,经常被倒掉的整鱼、整肉,我就感觉非常痛心。现在这生活,怎么就不把饭当饭呢?
记得,七十年代末期,我八、九岁的样子 ,一年到头,家里能吃上一顿白米饭 ,一餐肉,那是极其奢侈的事。
我的记忆中,有年春节,我们家煮了两锅饭:一锅是红薯饭,一锅是白米饭。妈妈给我们这些孩子和奶奶盛的是白米饭,她和爸爸吃的却是红薯饭。饭刚吃一半,妈妈便慌慌张张的把我们的白米饭全部倒进锅里,并把装有白米饭的锅给藏了 ,又飞快给我们换上红薯饭。我们正大眼瞪小眼不知什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进我家门楼,并朝我们家灶房走来。
原来,我家的灶房西侧紧靠着大路,要来我家的人,必须从西侧大路绕到门楼才进得我家。爸爸、妈妈眼尖,那个男人刚路过我家灶房的窗口下时,便被他们看到了。也或许,他们就是防着那人要来的吧?
“站长,新年好!”
“站长,吃饭来。和我们吃饭……”
爸爸和妈妈忙起身,忙不迭的给那个被称为站长的男人打招呼。
他看了看我们桌子上的饭菜,然后又掀起锅盖,看看我们的红薯饭,顿了顿,“春节了,你们还吃这红薯饭?……”
“这个,这个,唉! ……有都不错了!”妈妈和爸爸陪着笑脸答道。
那时候,我感觉,爸爸妈妈那笑,好像是挤出来的,很是勉强。
事后,我稍懂点事了,才慢慢知道,当时家里是为了得到粮所发给的救济粮,所以害怕那个站长,看见我们“春节吃白米饭”;怕他见着我们吃上白米饭,就认定我们生活好了,就不给我家发救济粮。
虽然时过境迁,一顿“白米饭”,已不再是奢侈的事。但每年的春节 、清明节,回到我魂牵梦萦的家乡,却常触景生情,勾起那些随岁月日渐远去的往事。那一顿,我一生中,永远难以释怀、永远铭记于心的“春节白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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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