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东方言中,一般都是-m合并入-n,-n和-ŋ对立。同时各自元音音位又分别简并,但总体而言,
外转 咸山 vs 宕江
内转 深臻 vs 曾梗通
的格局维持下来了。而且内转方面一般认为是纯粹的韵尾对立,或者转变为韵腹对立的进程慢于外转。
泛长江方言(南官及其后代、吴、湘、客赣)中曾梗三四往往并入臻摄三四,通摄保持独立。这样如果再发生-m>-n,即内转丢失大部分韵尾对立。一种说法是曾梗摄的韵尾实际音值是[ɲ]。从明末传教士的记载中这个变化的发生应该比较晚近。这导致泛长江方言的有效音节数目一般要比关东方言少100-150左右。长江流域占据秦岭淮河以南的大部分面积和人口,「南方人前后鼻不分」的印象一般就是这么来的。
同样的,关中和河东方言的-ŋ也大范围的出现了弱化和脱落现象,而-m -n的后续演变则大体上与关东同(少数区域仍保留-m,但不是系统区分咸深/山臻)。这么说来关东方言的鼻音韵尾对立还是比较坚挺的。唐以后特别是元明以来关中衰落了,但仍是交通发达之地,所以不断接受来自关东的覆盖,这导致关中-ŋ并未像河东一样完全消失掉,并且这两地很多脱落的字也有保留韵尾的文读层。
关东方言的-m -n合并可能始于14世纪,在明初对译《蒙古秘史》时,就有用咸深摄字去对译蒙语以-n结尾音节的现象。而整体混并应该是16世纪末彻底完成。这种现象并不奇怪或者低举,应该属于世界上普遍的辅音韵尾简化的规律。而且也和对应摄入声韵尾变化平行。
另外有少数曾梗三四字读若深臻三四如:拼、聘、皿、亘、馨、称、声旁为「贞」的大部分字等。一般是高语境用,可能是明代通语南官覆盖所致。但是像「肯」「劲」这种口语也常用的字也这样,甚至都没有文-n白-ŋ的异读,所以估计传入时当时南官可能还区分,但是若如上一段所述音值为[ɲ],所以会被听成/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