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又偷偷的回了趟老家,走进了那座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它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的矗立在这片土地,似乎还在用它残破的身躯,告诉来人,这儿,曾经很热闹!
关于记忆,总绕不过那座老房子,老房子是爷爷带领父亲他们哥仨修建的,黄泥石头的墙体,木梁灰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四间房配上堂屋伙房,就是他的全部格局,这是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太多的回忆涌上心头,让我一时难以消化!
小时候它,每逢秋收,堂屋总会堆满稻谷,装载着这一年的收获。墙边,整整齐齐码着一堆堆柴火。没有玻璃的窗户,阳光透过那透明的尼龙纸,洒满整个房间。窗台上打着漩涡的地牯牛(蚁狮),总在我的叫喊声中钻向深处。外墙的墙洞里,总会有马蜂在里面筑窝,这个老六,不经意间蛰你一口。每逢暴雨天气,我家的坛坛罐罐,总会布满每个角落,有时候就连“小花”吃饭的盆,都被临时征用。
如今他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了,似乎一阵清风,他都抵挡不住吧,瓦片掉落一地,墙脚各种不知名小草,拉窗帘的铁丝,也不知所踪,横梁上的燕子窝,也好些年没有燕归来了,“小花”的坟头,草已经黄了一茬又一茬。
走进我曾经的房间,那个无数个日夜爬在上面挑灯夜读的写字台,此时连垫脚的砖头,都被一地风尘埋没,楼板不知何时,已经掉下来了一半,我不敢走进。终究,还是怕他塌了!散落一地儿时的宝贝,如今也是遭人嫌弃的垃圾。唯有那幅明星的贴画,还在那儿见证着我的青春…
忽然之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间飞快,里面发生的一切,好像就在昨天,好像,又很远很远。恍惚间,伙房里又生起了火,妈妈在堂屋里剁着猪草,骂着鸡鸭,当然,也骂着我。爸爸在旁边抹着腿上的泥土,抽着烟。傍晚,小伙伴在对面大喊着我的乳名,邀我去井边冲凉,其实我知道,他肯定又偷着他爸的烟了…
回到家,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楼板塌下来了,爸爸说:塌了就塌了,再过两年,房子也是要塌的。我听着,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老房子,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与不舍。它,终究是要消失在这片天地的,心里对老房子的不舍,其实也并不是舍不得那些破旧,只是割舍不下那份记忆,那些陪伴的人,那些事罢了… 有空,多回去拍点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