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岁月》
楼下老樟树年年爆出
静默强劲的芽头,年轻的时候
没有注意,当然也不会注意
它能活多久,据说一个人活不过
一棵树,据说树用不着赶路
现在,清晨已从中午开始
就像我来了,与如此惺忪
如此漫无目的的几只麻雀
叽叽喳喳在老樟树上嬉戏,
雀儿调笑:不对等的岁月
就会有不对等的满足
这个时候,我松开了手
让自己在树下半躺着
像个喝多了绍兴黄酒的
那个不会诵经的虔诚者
偷偷闭嘴,躲进了恢宏的寺院
其实岁月就是盐的冷峻
悲伤的河流,剥夺的力量
止不住遗忘的过程
岁月只不过就是一碗慢炖了
三个小时的江南腌笃鲜
2018.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