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学习期间,班主任老师要求同学们学着包饺子,并且记录下过程,分享包饺子的难点和感受。
多喜遗传了姥姥包馄饨的功力,这应该跟她小时候经常吃有关,每次姥姥和面、擀皮、调馅她是必须在边上帮忙的,一根擀面杖耍得也很威风。但是包饺子,尝试的有点少。
最近全民都训练成了大厨,老公和女儿,两人在做饭这个层面也得到了进化。迄今为止,馒头、花卷、蛋糕都做得像模像样。
北方人爱吃面食,山东人尤其擅长面食。母亲是地道的山东妇女,又是经历过自然灾害的一代,对于吃饭这件事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吃饭都嫌麻烦还有什么事是不嫌麻烦的。所以不管小时候物质贫乏的时候还是现在丰富的时候,母亲都能做得有滋有味。
比如饺子馅,烫两把菠菜,烫一撮粉条,炒上两个鸡蛋,葱,姜,花椒面,再熬一点花生油(最好再加点猪油),喜欢吃虾皮再加一小把虾皮,就是一种美味。
女儿和面,一直问我放多少面,有点无法言说。家里放饺子馅的容器一般是固定的,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和经验,小面瓢大概几瓢,放到面盆里多少,还真得需要她多练习几次自己找感觉。
记得小时候,三姨家做小买卖,就在大集上卖饺子,尤其是冬天腊月,赶集卖货的人去得早,占据集市有利地点。天寒地冻的时候通常头一天就把饺子一点点包好冻在院子里。我念大学的那几年,每年放寒假回来,逢集就去给三姨家帮忙。那时候晚上都干活到凌晨一两点,跟小姨和表妹们挤在一起睡,做梦都在擀饺子皮儿。最多的时候一晚上能包出一袋50斤的面粉。那会儿,腊月天是真的冷,饺子一会就冻得不粘了,哗啦哗啦一股脑地倒在yuan子里,我就特别爱听那个哗啦啦的饺子碰撞的声音。擀皮累了就起身跑院子里拿簸箕,一个个圆滚滚的小饺子,冻得有一点硬还有一点软,手感好得不得了。
现在,饺子摊儿早就不见了,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便利,随时可以逛超市买肉买菜,或者动动手指,生鲜送到家。即便是农村的大集都有了固定的地方和摊位,再也没有人起早摆摊儿了。我的姥爷,那时候一直在饺子摊儿给人煮饺子收钱,虽已过世多年,但留在记忆中的画面仍然鲜活。表妹们也都嫁人生儿育女。中国的家庭单元越来越小,越来越独立,我的女儿可能再也无法体会大家庭成员之间的喜乐。但一切仿佛又让全家一起包饺子这样的场景得以实现。
女儿今年春节到现在包了好几次饺子,已经越来越有模样。除了饺子自己还不能直立,馅儿放得也匀和了,折儿也压得好看了。面和得也是软硬刚好,下一步就可以学习调馅和擀皮。说到擀皮,我小时候,也就是跟她这么大的年龄,擀皮是母亲给了一擀面杖,揉馒头是母亲给了一巴掌才学会的。现在的小孩大概都不会因为做不会这些家事再挨打了。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疼我也没有什么是一顿水饺解决不了的。有一年,割了扁桃体,刚手术完那两天痛得吃不下,肚子又很饿,母亲就连续包了几次饺子,她总是说,人呐只要能吃饱了就啥事都没有了。女儿从小也是,只要是哭了或者是不开心找别扭,那百分之百就是饿了。
记得很早看三毛流浪记,三毛拿玻璃杯当擀面杖给荷西包饺子,还拿饺子招待马德里的领事,扬言再高贵的人也挑剔不了她的饺子。“好吃不过饺子”当真不是说说而已。孩子班级里的同学们,都陆续分享了他们包饺子的画面,男孩女孩们包得各有特色。未来他们也会遇到彼此的良人,可能也在冬日月光下的夜晚洗手跟爱人一起包一顿饺子,想起旧日的时光。他们的后代也许会因为小时候吃一顿美味的饺子而念念不忘,围着祖辈们的餐桌要帮忙,一根擀面杖耍得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