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一向就有些琐碎的感想想要写写,但由于怠惰不肯提笔,又由于思绪太过细碎而亦颇有些不够正确的倾向,终究是没有写;而随着时间流逝,积攒的思绪越来越多,直到今日平安夜,终于算是有一个写的借口,或者是不得不写的责任感了。细想起来每次写的理由都是如此,或许内心终究是希望能够写点东西,所以定下了所谓deadline督促自己,以造成不得不写的假象也未可知。不过无论如何,笔提起了,便不愿放下。
照旧例来说,在考试周写作总归是有些摆烂的嫌疑的,或许可以勉强解释作“毕竟没有无所事事”,然而并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至少在行文中也会对自己的颓废有所自嘲。颇与此前不同的是,在历经这几日毫无学习动力的摆烂后,我竟然丝毫没有自责之感,反而颇觉生活的存在。之前的我大体也知道生活并不只有学习,但终究是无法脱去桎梏,每每想要做些其他事情总会被内心的苦痛劝诫,想到保研与绩点之类便喘不过气来,却又难以静心,就任凭时间流逝在撕裂与挣扎之中,学业也不成,快乐也不就。现在的我或许是受“我就烂”的思想指引,又或许是真正看淡而想要过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又或许是因为学期快要结束,大作业也接近尾声而带来的轻松感;我的心中没有答案,但这种少有的自由感确实让整日背负着生活与理想的我解脱。如此“唯心”的思绪,说着说着也就腻烦了。加之近期确实有很多想要一吐为快的事情,便姑且借着今日的自由感说一说写一写,而不必追求遣词造句。
与你清最相关的事情,应该是几周前树洞被墙,之后关停的事情了。虽则不带批驳之意地感慨道“人们总归是不喜欢自己不能掌控的东西的,或许这就是权力欲与控制欲的来源”,但也确实想到了自己算是控制欲很强的人,因此这种感想并不是针对什么机构什么集体,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反思。树洞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一年多,之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生活的必需品,大概连调剂都算不上,偶尔需要查一些学校相关的信息时才能想到,但关停还是给我带来了很大的触动。树洞让我见识到了别人能够怎么活,也让我看到了在匿名平台中人性的阴暗——有很多时候我甚至无法控制,想要宣泄自己的恶念——但也有相互鼓励安慰、为后人铺路的人性的光辉,虽然已经盖棺,却很难有定论。木已成舟,关停之事自然回不来了,或许如北大一般在校方的控制下树洞还能存活,但大概开发团队认为那样的树洞已经不是最初的树洞,如果不能保证说的每句话都是自由的,那么干脆就闭嘴;对这种态度我虽不置可否,却依旧为这种决绝动容。
身边的人也有在开发团队中的,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包括校方施压要求用户信息、开发过程的种种受挫等,虽然开发团队尽数克服了,也做到了匿名的保密,但对于如今时代的信息安全终究还是在在我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听着很正义很高大上的一句话,细想下来却是恐怖至极。当我的账户与我的一切信息都能够对应,对有意之士来说总归是能够轻轻松松“开盒”:或许年少轻狂的一句戏谑在20年后反噬,背刺者洋洋得意地告诉你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或许因商家态度的不好给出的一个差评,会导致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敢再想,漫长时光不抵热爱,但热爱又如何敌得过正确呢?或许只有噤声。
家乡突然爆发疫情,加上管控不力、策略不当,如今看来颇有些两年前初次爆发的无所适从,也大概会导致这成为我不在亲人的陪伴下过的第一个年。思量来去过年也不过是过节,一如今日的平安夜。我不能断言不会思念,不过想来在北平冻住的满腔热血终究是难以解冻,这种独居的新鲜感或许会成为难平的激动罢。
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平安夜的景象。虽然给自己定下的要求是写作或复习到十点再回,天是黑了,与想象中的景象差别不大,然而时间总归是不到,我却已经瑟缩在寒风中跨上了单车。身后是教学楼的微弱灯光,身前是宿舍区的万家灯火,而我裹着厚厚的棉衣,缓缓扎进了浓的滴出墨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