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到济南
陈乔博似乎已经被那天晚上的琴亭湖公园出游行动给彻底整野了，虽然已经出门了两个小时，但是在他跨上自行车座的那一瞬间还是带着意犹未尽的快感。那种情感是挥抹不去的，直到现在陈乔博想起来还是那么的历历在目。那种情感是对公园意境的渴望的、向往的、陶醉的，他当时似乎已经忘了第二天还是要上学的，还是要回到那个监狱似的学校的，不过到学校不是学习也不是订正考卷，那个时候小中考都考完了，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只是做一些闭学式、期末考的估分总结，以及梦想诉说什么的内容，就是一个学期最末尾要做的事。但是他那个时候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心干脆放手一搏，玩他个痛痛快快，到很晚再回家。
上午，待陈乔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起，整个学期就算是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下午就开始为期60天出头的暑假生活。
暑假，又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模式：陈乔博的音影爱好者正式“启动”。又是身在一个录音成功率较高的暑假里，陈乔博不能轻易放掉这个到手就来的机会，他要全新地更新自己的录音集、更新更多能下载的歌曲，并且还要开始“照相工程”，为以后生活的“回忆录”做准备。自己原先的那台相机坏掉了，，他就厚着脸皮向他的爸爸征求意见：能不能把他的电子单反，伸缩镜头的“小索尼”先借他来用用，没想到还真同意了。陈乔博别提有多开心。
他还想让自己的生活还像初一暑假那样子有节奏且愉快、不要大出行，只要求小游山玩水，不一定是要跟初一暑假那样子去旗山，只要有秋游的感觉、水的清凉以及树林间的阴影即可。
但是在生活中，正在做着事情，你会发现它并不是会按照你圈好的方向去走，而是步步紧逼、反着来，非和你犟着、执拗着不可。
所以今年的这个暑假确实让陈乔博感到少了一些快乐与美好，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些压力与打击。陈乔博甚至都感觉生活像是被拧上了麻花。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陈乔博也只能想到这一个，也确确实实就是这一个——光阴流转。陈乔博下学期就要上初三了，就是中考前的最后一年了，说实在，时间一晃而过，非常快、不眨眼。但是陈乔博的成绩水平还很有待提升，他的爸爸妈妈都怕到时候考个不理想的学校——中专，所以早早地就去了解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说听老师讲直播，讲各个学校怎么样啊、技术水平可取的项目有哪些啊、根据你孩子的性格来选什么专业啊、考试捡分技巧啊等等等。
同时，下学期有繁重的作业压力和烧脑题目，老师为了让学生们有所准备，还“贴心”地把暑假作业也衔接了进去。所以，这让陈乔博几乎每天都泡在“沉浸式”的学习与写作业当中。
还有，因为初一的那个数学与七感的栾老师经常请假去外地讲课，已经出名了，经常放陈乔博的鸽子，他妈妈为了让他的的数学进度以不至于掉队，就在找了一位老师。
这位老师和栾老师很不一样，她是女的，姓林。她身材高挑、鼻梁又挺又直，乍一看，活像一个东北人；在水汪汪的眼睛外面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耳朵的两边还装有两个圆形的防滑套；在眼镜的下方，还搭配着萌趣的两片胭脂小嘴唇。手指纤细、背后的灰色背包和温柔的嗓音让她显得深邃且又柔和。她不像栾老师那样钻研七感和培养修行，只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数学老师，偶尔在一道题目解完在找下一个题目的空当间隙会和你聊什么家常，有的时候延伸到心理，又会让你觉得和蔼可亲。另外上课地点也不一样，原本是在赵老师的家里，现在也不是到林老师她家里去上课，而是去到温泉花园，也是一个托管机构，离陈乔博家很近，就在每天他上放学的路上。
不过，面对这样每天上午两个小时的新环境，陈乔博觉得她还是没有以往的栾老师那么亲切，甚至就连上课的地点也都没有大儒世家那边林荫间阳光的惬意。下午，还是照常地家里变成了录音棚。不过晚上的安排相对于初一暑假，陈乔博就感到不太自由了，不仅写作业还要写得很迟，有的时候还要上其他各个学科的课，轮着来，还没准点，要随叫随到。然而陈乔博就是缺少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他就喜欢做有规律和节奏的生活。陈乔博还是一个要求苛刻的人，当他对某一件事情充有急切和向往，那么他就会努力排除一切障碍地去把它完成。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力量不会消减，反而更会发展到一种淋漓尽致、近乎癫狂的状态。
那么就拿录音来说吧。在初一，陈乔博只是想通过它来进行一个自己喜欢听的歌曲的随手翻听，比起路助眠音乐来说，助眠音乐是促进睡觉的，那个要求是绝对安静，但是这个来说，自己家保持安静、别人家如果吵闹，那么就看情况，通常状况下陈乔博会忽略这些小插曲不计；但是要是在助眠音乐里，那是容不得半点杂音的。所以陈乔博在自己保持安静的前提下，努力去希望别人家也懂得起，也保持安静；他甚至还根据不同的录音时间自己规定出来允许被受到其他声响干扰的次数与位置（比如说，在两首歌之间的过度之间的噪音要好过歌曲中见在进行时所产生了），然后录完之后根据在录的时候陈乔博坐在外面听着声音所记录的信息逐条去“鉴定”，如果没声音及次数达标的话那就合格，如果不合格的话那就得再找时间，重新再录过。他通常习惯在下午录，然后晚上鉴定。这花费了不少陈乔博晚上写作业的时间，然而这一切功夫都是初二暑假的录音才有的，初一暑假刚刚开始萌动录音的念头，要求还没那么苛刻。另外，鉴定的时间也在不断拉长：从半个小时到45分钟，然后是一个小时，而后再来十分钟，最后终于到一个半小时差不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乔博的下午时光也被妈妈安排了其他课，录音的时间也就渐渐的少了。起先，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因为晚上有事，就临时把陈乔博的课程改到了下午4点到六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乔博有预感，他预感老师以后每天晚上都有事情，上课时间都要调到下午。后来，陈乔博的语文课也开始挤进来，3点到五点，和英语错开：英语是二四，语文则是一三五。妈妈给阿姨也放了暑假。在此期间，他们甚至还请了外婆过来到学区房给陈乔博做饭，全天。这对于家庭环境来说确实是很好，但是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匪匪要录音。
每次，妈妈都会以“初三啦”这样的话轻描淡写地回答试图让陈乔博不要录音且安心。但是每次陈乔博也都是愤愤地想：“为什么就因为时间的不同，而不能继续做以往做过的同一件事情呢？事情在任何时候都是可以做的呀，相反有的时候做它还是回忆过去，感觉更快乐呢，为什么只因光阴流转，做不了了呢？它们之间只是达不到全等罢了。真的是，这叫限制生活啊！”
后来，好在陈乔博的家庭是一个话多的家庭——话多但具有变通和讨好性。在陈乔博的一次次“劝阻”之下，终于：一、三、五下午是语文，二、四、六下午是英语，课程都排在四五点之后。同样，也经过妈妈苦口婆心的“劝阻”，他也退了一步，原本想和在一起录的，现在就把它分开来搞，他就利用在这些上课之前的时间里进行艰难的“录音工程”，同时又插空把他的“回忆录”一张张、一集集收集好，为以后的的生活做准备。
终于，在这个繁忙学业中度过的暑假里，为了适当地放松身心，妈妈就给了一次他去济南的机会，没有其他的的小型游山玩水。不过去那里也不是玩，而是“有课要上”——青少年版，教练之道。这一次是复训，内容和初一的一样。只不过因为路程遥远，陈乔博得乘坐飞机过去，大人们又没有时间，所以没办法陪同，因此就叫了另外三个一起上这课的孩子和陈乔博一起搭凑，坐一架飞机去济南，机票先前父母们帮忙买好，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这一切只有在复训结束之后，爸爸才会从出差的东北赶过来，接过匪匪，再在济南住上一两天，顺便玩一玩济南。
陈乔博见状就见机行事：“妈妈，你看看，现在我要出远门了，我没去过的城市多危险呐，还是给我配一部手机吧，好导航又好联系。”但是妈妈却觉得仅仅就因为出一次远门就陪一部手机太划不来了，而且在她心目中认为：陈乔博就是“不自控”，给了他手机就会“废”——他不玩游戏就是看视频，所以就没有同意。于是妈妈说：“没事，要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要什么就依赖手机，你就把电话手表带上就好了，但是一定要紧紧跟着他们，像跟屁虫一样，因为他们有手机。”但是陈乔博还想：也许他们不喜欢我这么跟着他们呢，说不定哦，再好的同室友人品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陈乔博没有成功。
在去济南的前一天，陈乔博终于结束了暑假的暂时性“录音工程”，因为他知道，只要去一次这种大型集会上课，必定会放歌，就必定会有他喜欢的歌，回来就必须还得再找时间再录。于是他就破例拿出MP3（本来他自己“规定”自己暑假不拿MP3，拿的是录音笔录音），将刚刚录好的音乐拷入；充电好蓝牙耳机，带好一些暑假作业，然后把他们装进书包，准备着第二天的“启程”。
上午还是照常去上数学课。
中午吃完午饭，黄杨树、陈乔博、张珞铭、游余烨四人就在机场等候。
那天是陈乔博第一次不和家人而是和同龄人一起坐飞机，而且，张珞铭是女生，长得也是瘦瘦矮矮，陈乔博觉得只要她选择了和我们这些同龄人一起坐飞机，他就有义务要保护好她。所以在那天，据陈乔博回来之后说，当时的他既激动又兴奋，语无伦次了，只记得滑跑过得很快。飞机先是慢悠悠地散着步，等到滑行过了机场中央的绿地，前方就可以看到长跑道上那被无数飞机机轮摩擦地面已变成炭黑的白色起跑线。突然，飞机开始全速滑跑。跑道上的砖头格子正在迅速后移，太阳投下的光斑本来已由点因为速度的缘故变成了一条条的心率监测线，房子也像在发动机飞轮上放电影一样的速度，在你眼前飞快地闪现，一眨眼就消失，前后都不超过一秒种。陈乔博甚至觉得飞机尾部喷出的空气都被扭曲了，那就是热空气和湍流之间的效应。滑着滑着，又忽然，一阵向上的轻盈感，飞机就起飞了。然后飞行员紧接着就拉大上升率，飞机就直直向着大气层的云海飞过去。
为时两个多小时的云雾缭绕与阳光直射机身的刺眼。
当四个人终于在茫茫迷雾之中看清楚四周低矮的房屋与一望碧绿无际的平原时，济南的机场便到了。
下飞机，坐父母们事先给他们预定好的网约车，到酒店。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和一个上午的报到时间，其余一起上课的人也陆陆续续到齐。第二天中午，500多人和导师再加上助教组一共550人之余，他们一起乘车到山东的莱芜，开始了新一轮的心理复训。
上课的内容其实和初一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不过，陈乔博在已经在初一的那次训练中体会过类似的经历了，所以这一次的好奇与期待感就没有上次那么强烈了，而这次正好带了相机，所以陈乔博就打算拍照和视频每项活动来记录这种课程的活动项目，顺便也留作纪念。在整个活动中，都有两个摄影师，一个是课程策划组的总师请的，还有一个就是陈乔博。不过这位摄影师照相是为了发到他们课程安排的群里，陈乔博的是私人照几张相罢了。陈乔博有的时候也会插空询问那个摄影师一些有关摄影的专业问题，因为他们用的相机都是索尼。一个长枪短跑，一个电子单反。
课程的内容是像往常一样：“沟通三要素”、“玩转人际关系”、“情绪咖啡机”、“情商达人”、“撕名牌”、“交换与承担”、“绘制人生梦想蓝图”以及“百人贴饼子”。在这些活动之中，陈乔博看到他们还对每天早上的十分钟辩论NLP十二条前提假设而抓耳挠腮；对情绪咖啡机的暴打枕头而面红耳赤；对于齐力“同心杆”（课程训练的一种，就是整组的人用一根手指托着一根长杆，得同时下降、同时松手，中间不能脱杆，要不然算失败得重来）的欣喜与失落，他找回了属于孩童时期的张张快乐的小脸。他的摄像机总是能在练习和表演的最精彩的地方留下一张张纪念的相册，同时又不失体验的机会。
终于，为时七天的复训结束了，陈乔博又拿到了全场第三名。带着这份欣喜与欢乐，他遇见了爸爸，于是就和他一起坐大巴回到济南市区，休息一个晚上，准备着第二天大明湖和趵突泉等地的游玩。
爸爸喜欢住在全季酒店。全季，顾名思义，就是四季，是在一年四季中都适宜入住的酒店。里面有现代化的机器人进行黑科技预定送餐，其内置还有酒店内地点导航、智能迎宾等功能，它还可以隔空按电梯。房间内还有一桌、一柜、极简干净的大理石瓷砖、木制电视台面等；背景墙和窗棂都是白色的，显得简朴淡雅而明亮；床边还有可调角度的弯折式射灯（晚上如果只开射灯，可以闪出那种剪影式阅读，感觉非常有古装意味）；床头柜旁边还有加湿器，可以真正实现那种炊烟袅袅、余音绕梁的滋味。
父子俩的酒店住址就选在景区旁边。一觉后醒来，吃过早饭，简单地带好随身物品以及雨具，他们就出发了。顺着酒店前面的小河走一公里，大明湖便到了。只见在众多地盆摆成的孔雀翅膀型的图案前面，写着“欢迎游览大明湖”这几个字，是用横幅标语贴上去的，一看就知道现在是旅游旺季。在它的后面还有类似徽派建筑屋顶的大门，有两层，在第二层镂空的地方就从右往左写着这三个大字：“大明湖”，其中那个显眼的“明”字，很有来历地少了一横。
买了门票，父子俩就进去了。
前面过了一段台阶，下面便是一个立牌，上面印着园子里的等比例缩放地图和介绍概要，在那个立牌的旁边还有一座保安休息室的矮房子。从矮房的方向右转，就进入到一个亭子里面。
这座亭子有些像颐和园的大雄宝殿，前前后后共有三顶屋檐，周围使用四根立柱给撑起来的，还有房基石、斗拱与榫卯，都是一些徽派建筑。在后两根立柱上还刻有花花绿绿等好看的十二生肖的条纹，最前面的那根柱子上还有三个石狮子凸出来的头在半圆式地伸着，仿佛在向游人们树立一种威严的感觉。父子俩穿过了这座亭子，内还似有余音绕梁的美感，路是蜿蜒曲折的。
不一会儿，陈乔博就看到了围在大明湖内测洞内流水的洼地上有一堆含苞待放的荷花和已经凋谢过后的莲蓬。白白阴天，细雨绵绵，与这还有荷叶的露珠配衬起来，白雾袅袅，有那种进入仙境的美感。一望无际的荷叶，再向垂柳下的洞外望去，大明湖就好像是由这些涓涓细流汇聚成的一样，也是一望无际；它们之间都在互相闪烁着翡翠的光泽。在这之间，有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的是“莲子清如水”；还有的则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阵风吹过荷花从，又是一些针眼大小的毛毛雨飘落而来，荷花随之摇曳，若隐若现；荷叶上的露珠应声打转，诉说着夏雨荷那悲伤的故事。
他们就这么顺着路走，一直沿湖走到了码头。如果来大明湖不坐船，那就太没意思了。过了拱桥，就可以到达上船的区域等待了。天空时而放水，时而微笑，可是就顶着一副阴天脸地的模样，太阳都不肯出来露面。天青色，一会儿是烟雨将至，一会儿又是微风拂面，一点都不像热带地区的夏天大暑气的局面。朝远处一看，夏雨荷和夏紫薇仿佛就在对岸等你，青花瓷一样的客船闪出湖面发动机咆哮过后的碧波水面。
历下亭到了。亭前，依旧是含有石碑的介绍，大概石碑就是大明湖的象征了。在亭后，还有一棵几乎斜躺在地面的树，不知是否已长命百岁，只见那粗壮的树干上还刻有一个青色的，大大的“寿”字好像还据说只要与这棵树照相就可以活得更加长寿。
父子俩逛累了，就决定在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一根冰棍来吃，顺便就在店外的石头凳子上坐下在休息会儿。天气还是那么阴阴雨雨，透过空气中的朦朦薄雾，他们还看到了立在路边的蓝色牌牌（这种“地标式建筑”几乎每个景区都有，内容因地而异），上面想试用期待已久的夏紫薇的口吻写道：“我在大明湖很想你”。他们发现，这里的冰棍做得非常有特色——是大明湖的模样！
吃完了冰棍，父子俩就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前进。后面还路过了喷钱池、海底世界、二郎庙、齐鲁道德广场以及那陈年历史现在已经被关闭的同城河道。陈乔博最后在一个刻着大红色“福氯”的大石头上拍了一张手摸相，就从南门出来。大明湖就这样被他们逛完了。
接着他们就继续走，路过芙蓉街去吃午饭。芙蓉街陈乔博觉得没什么好逛的，无非就是开几个店，也可能是因为下雨导致广场上空无一人的缘故吧。
下午，父子俩去逛的是趵突泉。趵突泉的“突”字，正好是应证了大明湖的水源与水流方向，在大门处也是很有历史底蕴地多了一点。
依旧是那样亭子式的大门、绿刻字的墙碑，只不过是在那一深潭景中，不是原先的碧波荡漾了，换成了现在的“三个小马达”。趵突泉游览完毕。
第二天，父子俩带着充满幸福与快感的相片，怀着兴尽期归之情，踏上了回程六个多小时的动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