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前五章,谈到小伙子许三观卖血后赚到三十五块钱,平时贫困潦倒的他一下子觉得阔绰起来了。他寻思着怎么花好这笔巨款:爷爷一块钱,爸爸一块钱,四叔对我好也给一块钱(那时候一碗面一毛钱)。还剩下那么多,怎么花?
突然他想起了要女人,想起了终身大事,现在有钱了。他跟四叔说那天他站起来了,所以要娶媳妇了。镇上饭店里有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许玉兰,大家都叫她油条西施,因为她是早上卖油条的。机械厂的何小勇看上了她,经常带一瓶黄酒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来到她家里,没话找话地跟她父亲一起喝酒聊天。经常趁玉兰父亲转身离开的时候对玉兰毛手毛脚,不过玉兰也确实喜欢他,那时还是封闭的年代,于是对他半推半就,两人暗地里心惊肉跳地搂搂抱抱了几次。可许三观不知道这些。
许三观鼓起勇气邀请油条西施去吃包子,尽管两人是第一次说话,但许三观表现得很大方,说自己的蚕丝厂的工人(表明有工作。)很久就知道你这个大美人了。于是玉兰跟着他来到胜利饭店,他请她吃了一笼包子,问她有没有吃饱,她说还可以再来一碗馄饨,于是他叫了一碗馄饨,然后上街又请她吃了话梅,一会儿她说渴了,他又买了半个西瓜她吃,终于她说吃饱了。
这时,许三观对她郑重其事地说:我们结婚吧。“啊?……这?”吓得她瞪大了眼睛,“吃了你的东西就要嫁给你呀?!”
“你可以不嫁,但是你要还……(他计算了一下那些吃的价格)一共八毛八分钱我。”他说。
许玉兰哪里有钱?她父亲那里才有钱。
好了,那天许三观带上几块钱,买了一瓶酒和一条大前门香烟,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油条西施家里准备提亲。有了钱壮胆他说话也大声一点了。他聪明地给许玉兰父亲说,玉兰是你的独女,叫她跟我结婚,你们许家和我们家的香火刚好接上了,如果玉兰嫁给何小勇,那就断了你们的香火,而且我也是国家正式工人,有工作的。没有想到许玉兰父亲当场当着女儿的面答应了许三观。许玉兰立即大哭一场,舍不得何小勇,迫于父亲压力答应了许三观。
两人结婚后甜甜蜜蜜的,相继生了三个儿子,分别名叫许一乐、许二乐和许三乐。二乐三乐脸上都有器官像许三观,唯独大儿子身上找不到两夫妻的影子。街坊邻居都说老大像何小勇。许三观把三个儿子叫过来,逐个审查长相,老大确实不像自己,他还心虚地说:爸爸,同学们说我像机械厂的何小勇,我不认识他。
许三观下了班又审问老婆:大家都说一乐不像我们,你以前有没有跟何小勇那个?
许玉兰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说,没有啊……就是有一次我爸出去时他把我顶在墙上,然后又拉刀床上压着我,没有做那个…。
谁相信啊?他大声说。
结婚那天晚上你不是看见红了吗?她说。
整个过程都关灯了,乌麻漆黑的,谁看得见?
许三观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