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雨思不熟,坦白说。
认识不到一年,零零散散只见过三五面,在学校对面的尼积咖啡,她只点牛奶,我只点拉茶。如果按关系亲密程度而论,起这个略带噱头的标题难免显得冒昧和虚张声势,可是如果依据情感表达习惯,那么再没有更合适的称谓,比我的朋友,陈雨思。
陈雨思叫自己是“两没队长”,我嘲笑她是不是“没钱没长相”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她指的是没骨气也没出息。可是这话不准,木心不是说,悲观的人最勇敢。这话也是陈雨思告诉我的,她喜欢木心。
我有好多朋友像文艺青年,可是只有她是文艺青年。当我的那些朋友还在朋友圈刷王家卫的电影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用大卫杜夫的coolwater香水,并且能够在清晨的时候听男朋友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这样只能出现在电影里的情话。又如,她在今天早上的微博里写“真可惜。活在一个没有真迹的国家。想去罗马,翡冷翠,纽约。看星空。”她一直想出国但总是搁置。听说她下学期会申请到韩国交换,打心里为她高兴。
陈雨思喜欢马尔克斯,我也喜欢,马尔克斯说新闻业是最好的职业,她不信,我也不信,她说没有最好的职业,这是我们见面的时候达成的第一个共识,在尼积咖啡的昏暗的灯光和诵读课文的喧扰声中。我和她说我在大学第一年的失魂落魄和心有不甘,她告诉我她的新闻理想和现实困境。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错过了很长时间,错过了彼此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光,我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雨思喜欢文艺电影,从《ONE DAY》到林克莱特,喜欢文艺电影的女生往往对一切抱着最热忱和理想主义的向往,尤其是爱情。我认识陈雨思的时候她已经分手了,与我而言,错过了一次见证文艺青年爱情的绝佳机会,虽然这样讲很不厚道。后来的一天,我在微信上说,你绝对是我高中时候的理想恋爱对象,我不知道她会怎样理解这句话,但是这是真的,就像我曾经对一个在微博上四处树敌的女诗人说,你是我18岁理想人格的样子。
学期初的时候我们大约同时找到了上海的实习,她在灿星,我在浦睿,她在彻夜通宵录节目的时候,我在青旅逼仄的空间里辗转反侧,和陌生的异国游客用蹩脚的英语聊天。我在办公室翻看厚厚一沓书稿的时候,她正在不厌其烦的给不同的人打同样的电话,总之那段时间我们过得都不容易。后来她辞职了,因为出国的事情确定下来。我也辞职了,因为逃课次数太多,被逼回了学校。
“你过上了理想的生活么?陈雨思小姐,但下次我坐到你面前,我不会叫你,小姐”。我不知道悲观的人是不是勇敢,但是悲观的人往往孤独。我最近又开始看剧本了,廖一梅的文字里永远带着潮湿的气息,就像杭州的雨水,杭州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一直在下雨。希望我们都能过上理想的生活。最后,祝你幸福,我的朋友陈雨思,以及据说蜂蜜水是减肥良方。